葛玫正要说些什么时,杜白走了过来。
“你们聊些什么?刚刚我和大宝正在讨论组Band的事,我们想把PUB的气氛作些改变,让这里更热闹些,像那面墙,挂俄罗斯地毯太可惜了,应该弄些三○年代的古董装饰,一定会更有特色。葛玫,你不反对吧?”杜白眨眨眼询问葛玫。
“大宝高兴就好,只要能赚钱,我都能接受,只是别把店里弄得乌烟瘴气,吸引来一大堆吸大麻、吃安非他命的烟鬼和酒鬼,把这里的格调弄得像难民营,其它都好办。不过,这是我和大宝的立场,店不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你也得问问仲惜的意见。”葛玫一副在商言商的模样。
杜白明白,葛玫的敌意不是三两天可以消除的,他很识相地讨好说:“当然,这是你们的店,我只是站在第三者的立场提供意见,最后还是要经过你们确认,才能做变更。仲惜,我刚刚提的意见你认为如何?”
“就像葛玫说的,做改变原则上我不反对,只是店的格调要先定位出来,不能同流合污,一点风格也没有;别把一些拉拉杂杂的东西都往店里送,成了四不像的PUB反而不好,除此之外都可尝试看看。至于你说组Band的事,你最好三思,我还是老话一句,先把自己的定位做好,不要人云亦云。”仲惜理智的分析道。
葛玫看了仲惜一眼,为她的坚守原则喝采,可见仲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杜白说什么她皆盲目支持的童仲惜了。
*
仲惜在“双城记”并未停留很久,也没让杜白送她回家,她拦了出租车往云天的住处去。
云天打开门见是仲惜,脸上闪过一丝的诧异。
他倒了杯柠檬汁给她,等她先开口说话,他始料未及仲惜会找到他这来。
“你刚回家吧?”仲惜敏锐地说。
“你怎会知道?我是刚从秋娘那回来。”他故意模糊的回答,想看看她的反应。
“我是猜的,因为你的电话还是拨留言键。”
他点点头佩服她的观察入微。
“我看见杜白接你下班。”他想开门见山直接问个清楚,不想再让自己的幻想逼疯自己。
“我和杜白今晚到双城记去了。对了,你为什么这几天像是失踪了似的,一点消息都没有?”她的语气里有些不满。
“我没有失踪,我一直在这里,只要你想找我,你一定可以找到我。”他低沉地说道,眼神炯炯地看着她。
“我以为你一点也不在乎杜白的出现。”她说的有些委屈。
“我当然在乎,只是……我不愿左右你的思考,我要你冷静的作决定,我不要你有遗憾。”
“你不怕我冲动之下作错决定?”
“不会,我的仲惜不是个会冲动的人。”他信心十足地说,今天仲惜的来访,不就证明了他的这个说法。
他的仲惜?这个男人未免太有自信了,在情况未明之前先烙上他的卷标。
“你早已知道我会怎么抉择?”她狐疑地问道。
“不,我不知道,我只是赌赌看罢了。结果我赢了。”他璀璨一笑。
“如果输了呢?”
“输了?我也会不计一切代价赢回你。”他十足占有欲地说,不容任何人质疑他的决心。
“我喜欢你的自信。”
“这是件复杂的事,你能这么迅速的解决,我很讶异。”
“人世间愈难解决的问题,解决方式反而愈简单。”
“你很豁达。”他赞美道。
“其实杜白没有死反而给了我解脱,我可以更清楚的透视彼此的融合度,而不再只是一意孤行的怀念。”
“你也承认之前的你是一意孤行的怀念?”
她点点头。“置身其中时不自觉,现在跳脱来看,是的,我只是一意孤行罢了。”
这就是她的答案,她的体认,两人经过一夜的剖析深刻了解到彼此的渴望和对未来的期许。
*
第7章(2)
“洛桑,别任性,到哈佛是许多法律系学生所梦寐以求的,你已经申请了入学资格,不去不是很可惜吗?”云天着急地劝说。
“不要紧,我已经写信给哈佛的教务主任,告诉他因为家里发生了一些事,无法在今年准时报到,他同意让我暂延一年。云天,我想跟在你身边学一些法律实务,我可不要只做个理论派的老学究。”洛桑央求着,她很清楚云天的个性,他一直很欣赏上进的人。如果她只说要留在台湾“休息”,云天一定会不以为然。
“我现在还忙着南天公司的后续经营管理,已经不再接新的案子了,如果你要学法律实务,暂时恐怕没法提供你想要的机会。这样好了,我介绍一位出身于牛津大学的青年才俊给你认识,他在刑事法上的实务成就,可以给你许多学习的空间。”他就事论事的给她建议。
这不是洛桑的本意,她留在台湾才不是为了什么鬼实务经验,她要的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所以洛桑婉拒了云天的好意安排。
“我不想重新与另一个陌生人培养默契,我只留在台湾一年,等到我熟悉他的办事风格之后,恐怕要进入状况时也是我要到哈佛报到的时候了,这是事倍功半;我不要浪费时间,就算他是牛津的高材生,我也不干。”洛桑扬起不驯的下巴,对这件事一点让步的空间也没有。
“他很好相处的,很幽默,我也向他提过你,如果你要留在台湾却又坚持非到我的事务所跟我学习,在我没有很多时间接案子的情况下,那才真叫做浪费时间。”他不明白洛桑为何固执主张。
“我不要……”
云天抢白地说:“洛桑,听话。明后天我先安排你和马律师见面,如果你和他谈过之后,还是觉得不愿意跟他学习的话,我们再谈。”
第三天晚上,云天约了洛桑和马里欧见面,他们选了个喝茶情调很好的“茶轩小馆”碰面,洛桑勉强地赴会,打准主意不给对方好脸色看,冰冷的一张脸,跩跩的模样,对于马里欧递上来的名片看也不看一眼,压放在茶盘下方。
“洛桑,这位是马里欧律师,在刑事法上的许多经验上都是一流的,我和他常常一起交换意见,如果你想吸收法律实务经验,小马可以给你很好的示范。”云天知道洛桑别扭起来可是火力十足的。
说完介绍话后,刚好云天的Call机响起。“你们先聊聊,我回一个委托人的电话。”
留下两个初次见面的人,尴尬地互望。洛桑则是一副椅子上有钉子似的动来动去。
“听云天说本来你六月要到哈佛去的,结果延到十一月了才决定明年才成行?想有些实务经验是吧?”马里欧知道眼前这女孩是不情不愿的被赶鸭子上架。
“是啊,云天说你经验老道,从入行到现在还没尝过败诉的滋味,不知是你运气好还是因为你的老奸巨滑?”洛桑冷言冷语地说。
“云天太抬举我了,他不也没尝过败绩吗?比较起来我是不如他的,他比我冷静、条理分明多了,作这个行业成名太早也未必是件好事。”马里欧聪明的不针对所谓的老奸巨滑多着墨,尽量谈些避免尖锐反弹的话题。
“是啊,少年得志大不幸,不过看你也是一把年纪了,现在成名也不算年轻,你应该比云天老个六、七岁吧?”洛桑不以为然地瞅着他。
马里欧和孟云天事实上是同年,外表也不比云天看起来老,今天还穿著“独角兽”的休闲服,分明是管洛桑这位娇滴滴的大小姐故意找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