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原因?”布飘飘仍不服。
“男人通常不喜欢他的女人抛头露面,尤其是像哲别那样的男人更不可能让他心爱的女人被世人评头论足。”
“你为什么不早说。”顾娉婷嚷道。
“有些事是这样的,不让你们去做一回你们会死心吗?”
“可是白忙了一回,还是给令誉的表妹捡了便宜。”
“颜薇也没讨到什么好处,这次经你们一搅局,她自动砍下三分之二的价码。”康雨果骄傲地道。
“砍掉三分之二?还是给太多了,她根本不值一百万。”布飘飘撇撇嘴,十分不以为然。
“这是你的偏见,颜薇怎么说也是影坛当红炸子鸡。”
“孔令誉真厉害,内举不避亲。”贝丝唇边浮着笑。
“当然啰,有赚钱的机会,他为什么要放弃?”布飘飘满脸不屑。
“只不过是个小表妹,他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贝丝替布飘飘发出不平之鸣。
“肥水不落外人田嘛!”康雨果干脆地作了结论。
***
沈香凝离开风谷是为了要避嫌,没想到事与愿违。刻意低调处理与哲别的‘约定’,还是躲不过被人到处渲染的命运。
“在想什么?”风哲别由后整个包住她。
她的眉睫,有着藏不住的忧郁。
“没有。脑中一片空白。”
“是吗?你的眼神会泄露秘密。”他看着窗外的夕阳。
“我以为你不会注意到。”她酸涩地说。
“还在为我不准你拍广告的事生气?”他讨好的问。
她摇摇头。“我根本不想成为什么代言人。”
“那你──”
“飘飘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反对颜薇?”
“应该说是反对令誉。你没发现吗?他们是欢喜冤家,明明在意彼此,却又死撑着不愿先放下身段。”
“是吗?我倒觉得他们是斗气冤家,一见面就爱抬杠,连我也只有摇头的份。”
此刻静谧的感觉足以让她一辈子回忆无穷。
她想,她很可能怀孕了。
她不确定。
一旦她怀了身孕,就表示他们不会再有任何肌肤之亲。她不能再找任何堂皇的理由来粉饰自己的罪恶感。
“你好安静。”他不由自主地将她搂得更紧。
“你会结婚吗?”她幽幽的问,久久不语。
他的心揪紧了一下。
“会吗?”她再次问。有这么难回答吗?
“为什么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像你这么出众的男人,若是不结婚,有点暴殄天物。”她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漫不经心。
“如果我结婚,你会不会有一点伤心。”他不敢奢望。
她笑了,手指缠绕在他的手上。“很可能会哟!”
他用唇拨开她的髪,吻上她的颈背。“你是个没有良心的小东西。”
有的时候,她会沉溺在这种扑朔迷离的情愫里,幻想着他爱她就像她爱他一样。
敲门声这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柔情蜜意。
“谁?”
“风先生,是徐小姐找你。”冬梅在门外报告。
沈香凝迎上他的目光,开玩笑说:“我应该藏在床下或衣橱里吗?”
他捏了捏她的鼻头。“想避嫌的人是你,不是我。”他拉着她的手作势往外走。
她有点畏怯却假装镇定。“我还是想做胆小鬼。”
风哲别颇有兴味地盯着她。“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
“我有说过要和你生生世世吗?”她顶撞他。
他直勾勾地看向她。“这是你的真心话?”
沈香凝推他一下。“快下去吧,徐小姐等得不耐烦了。”
“奇怪,你怎么不会吃醋?”他十分不是滋味。
连走下楼时还想着这个问题。
***
“我不是故意要纠缠你。”埋在沙发里的徐芙莎袅娜嫽娆、风情万种地道。
“我凭什么相信你?”他阴鸷地斜睨着她。
“我无法证明,因为‘爱’很难具体化。”她的声音像个怨妇。
“好个爱很难具体化。”他慎重的看着她。
“你有客人?”她的眼神往二楼流转。
“是的。”他厌倦兜圈子。
“女的?”
“你是内行人。”
“沈香凝?”
他愣了一下,立刻恢复。“你很清楚嘛!”
“她配不上你。”
“是我配不上她。她灵秀纯洁,而我却是一个拥有过去的浪子。”
余芙莎颇为吃惊。“灵秀纯洁?!你从来不曾这么形容过我。你爱上她了是吗?”
“你在刺探我?”他不悦地问。
“我很嫉妒她。”泪水在她眼眶打转着。
“你进步多了,会嫉妒另一个女人,表示你不在那么自负。”
“你希望我是什么样的人?我可以为你成为那样的人。”她渴求他的垂爱。
“你在做一件蠢事。”他不想再背上感情债。
“我是真心的。”
“我无话可说。”他面无表情。
她的心底抽了一下。“很好!你这个没心没肺的父亲,小威是怎么死的,你不要忘了!”她从齿缝里迸出这句批判,充满狂怒地对他嘶吼。
“我没有忘。毕竟扶养他的人是我。”他提醒她。
“是你剥夺我身为母亲的义务。”她眼眶红红、脆弱又多情。
“你没有资格对我用‘剥夺’这两个字。你走吧!我发现我们现在连交谈都很困难。”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她疯了似的大吼。
“你走!立刻!”他冷冷地下了逐客令。
第8章(1)
金鞭美少年,去跃青骢马。
牵系玉楼人,绣被春寒夜。
消息未归来,寒食梨花谢。
无处说相思,背面秋千下。
晏几道《生查子》
徐芙莎渲泄情绪后,狂奔离去。
楼上的沈香凝胸口涌上一阵苦味,她脚步沉重的拾阶而下。
“你看起来心情糟透了。”她看着他眼底闪烁着一抹抑郁。
“你全听到了?”
“声音这么大,我能装聋作哑吗?”
“我跟她之间是一本烂帐。”他森冷地道。
“送我回家。”她的一颗心沉在谷底。
“我们的──关系,不受芙莎影响。”他凝视她。
她怔怔一笑。“也许你说得对,我不该先招惹你的。”
隐忧一直存在,小威的死就像横亘在他们之间的冰山,永恒的阴影。
第二天一早,是个天气晴朗的暖阳天。
“香凝,飘飘约我上健身房,你要不要一起去?”
“不了,我想到钮伯的花圃作些香氛实验。”忙碌可以保持冷静。
顾娉婷想了想。“好像有点不顺路,不如我们也到钮伯的花圃参观,飘飘和贝丝一定很有兴趣。”
“你们的健身行程呢?”
“排在下午也不要紧。”
说定之后,由贝丝驾车,一车四人热热闹闹地来到了钮伯家。
“哇!好大的花圃!”布飘飘先是一阵惊叹。
“这块地是风先生的财产。”顾娉婷在旁解说。
“表哥真神秘,什么时候买下这块地我都不知道。”贝丝嗅着一朵梅花的香味。
“你常来这里作香氛分析?”布飘飘问沈香凝。
沈香凝颔首。
“我进去拿泡茶工具来花圃,我们可以一边赏花一边喝茶。”顾娉婷兴致勃勃。
“我帮你。”贝丝跟了上去。
花圃里只剩下布飘飘和沈香凝。
布飘飘沉思半晌,道:“我们是因为你才接受娉婷的。”
“嗯?”沈香凝微愣。
“小威是娉婷撞死的,我们为什么没有因此而排拒她,还处处迁就她不甚高明的‘专长’,那是因为哲别爱你,而我们爱哲别,不希望他为难。”
“我和风先生没什么。”她直觉就是否认。
“我对哲别有一份愧疚,我不该轻信徐芙莎的话误传哲别是性无能,这是不是影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