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皖舞苑
向茉皖一夜未合眼,混乱的思绪让她整夜不能眠,所以一早就到舞范来。
其实也没什么特别的事要忙,元日三天假除了元旦当天晚上的发表会之外,其余两天舞苑也是跟着放假。加上舞蹈班的学生也要到下礼拜才开课,她这几天可当作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好放松一下,可她的心是怎么样也静不下来,她想起昨晚,想起四年前,想起那个让她在暗夜中痛不欲生的魔鬼……
她恨他,恨他一辈子。
她咬紧下唇,几乎咬出血丝,伤痛仍清楚地刻在她的心头,泪水刺痛了她的眼睛。
门扉在这时被悄悄的推开,杨红日小声地叫她。
向茉皖用手背快速地擦了擦泪花,回眸苦涩一笑。“你不是要和科林到韩国去二度蜜月?”
“甭提了,他老兄今天要加班。”杨红日泄气地说。
“这么突然?”
“工厂失火,他这个厂长非回公司处理不可。”杨红日顿了顿,瞅看她看个仔细。
“你还好吧?!”
“没事啊!为什么这么问?”
“那位柴先生……”
向茉皖防卫性十足地摇头。“别问。”
“他是谁?”
“不是朋友。”向茉皖痛苦地说。
“他得罪过你?”
“算是。”向茉皖编不出合理的解释来陈述自己昨晚的失态,优雅美丽的向茉皖到底今天是怎么了?竟像个泼妇似的破口大骂,在场的客人大概全吓了一跳。
“我听科林说柴少棠十分有钱,而且非常有势力,航空、海运各有一片万顷江山,如果他得罪过你,又让你这么愤怒,他一定是犯了该死的过错。”杨红日不是一个过于敏感纤细的人,不过也非毫无感觉神经,她当然知道茉皖和柴少棠之间有不寻常的过程。
“我对他的财富并不了解。”她也不想了解。
“他……是不是在西班牙欺负你的那个恶棍?”杨红日小心翼翼一地问。
向茉皖秀眉微皱,沉默不语。
杨红日当她的沉默为默认,叹了一口长气。“如果他是个那么坏的人,小咒为什么会这么崇拜他?”
“小咒?”
“柴少棠就是小咒仰慕崇敬不已的义兄。”
“可不可以不要再谈这件事?我的心很乱。”向茉皖拉了拉窗帘让阳光流泻进来,外头正冷着,听说是寒流来袭。
“你打算怎么办?”杨红日闭上的嘴又忍不住追问。
向茉皖摇摇头。“举证困难,我根本奈何不了他。”
“我叫科林想想办法,他认识一些能干的律师。”杨红日说着就要拨科林的行动电话。
向茉皖阻止她。“我害怕世俗的眼光。”
“你是被害者,世俗眼光挞伐的对象是加害者,你不要害怕,舆论会同情弱者。”杨红日乐观地道。
“不要!我承受不起那样的过程。”
“可是你这么痛苦,总要给柴少棠一点教训,要不是他,你也不会在这四年来不敢谈感情,拒绝所有的追求。”杨红日说得义愤填膺。
“我会用自己的方法恨他。”
“他那么有钱,你放在心里的恨根本对他起不了作用,不痛不痒的让他照样逍遥过日子。你看他,被两个情妇伺候得好好的,钱多得可以当柴烧,不知道有多少良家妇女被他那样欺负过,真想一掌劈死他。”冲动的个性让杨红日情绪激动,有的时候连科林也拦不住。
“我相信天谴。”向茉皖幽幽地说。
舞苑大门的门钤在这个时候响起。
“会是谁?”杨红日踱步去开门,一边嘟哝着。“小咒?!”她有丝意外,继而一想,发生这么大的事,小咒自然想一探究竟。
“茉皖呢?”查小咒问。
“在里面,心情住在谷底。”杨红日指了指舞蹈练习室。查小咒十万火急冲了进去。
“茉皖,让我告诉你事情的来龙去脉。”
差不多花了半个钟头,查小咒钜细靡遗地迅速将事件始末娓娓道来。
整个空间静谧得连一根针掉下来都能听到声立。
查小咒的叹息声打破空气里凝结的气氛。
“在这个时候我知道不该尢柴哥辩解不知者无罪,因为无论千百个合理的理由,对茉皖而言,伤害都已经造成。”
向茉皖缓缓移动步伐,推门而出,彷佛一缕轻烟,不知将飘向何方。
查小咒正要追上去,杨红日拦住她。“让她静一静,我相信她能调适过来。”
“我本来想替茉皖和柴哥牵红线的,看现在的情形是痴心妄想了。”查小咒垮下脸难掩失望。
“柴少棠不是已有两个情妇了吗?”杨红日偏头问道。
“娜拉和碧波都是庸脂俗粉,柴哥根本不爱她们任何一个。”
查小咒的心可浪漫得很,天天巴望世人皆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要不是已当了医生,她还真想开一家婚姻介绍所,以造福人群、地老天荒!
“你确定?”杨红日的脑袋也往那方面打转,若是能够让柴少棠和茉皖相爱,倒不失为一则佳话,把悲剧变喜剧也挺好的。
“百分之百确定。”
“我们两个想办法让他们爱上对方,你看有几成把握?”杨红日用振奋的口吻说道。
“有我们两个杰出女青年出马,当然OK啦!”查小咒与杨红日击掌为盟下定决心,卯足全力成就茉皖与少棠的姻缘。
第4章(1)
雷霆大发的柴少棠怒视着崔错和陆朝海。
“少棠,我知道你很想宰了我们!”陆朝海垂着头不敢迎视少棠的目光。
少棠的脾气少有人能领教,崔错早已吓软了腿,几乎随时会跪坐到地板上。
“你们要我怎么处罚你们?自己说!”柴少棠以冰冷的嗓音平板地问。
“我愿意自动调职到法国去,十年不回台湾。”崔错先开口。
“你呢?陆朝海。”柴少棠的眼里有着指责。
“我……我也愿意调到分公司……你要我一辈子不回来台湾也没关系。”
这是什么鬼惩罚?看不出一丝受惩后会有的痛苦,死性不改的家伙。
“如果你们以为我会同意你们的狗屁建议,那么‘柴氏。的总裁位置干脆由你们拿去分赃好了。”柴少棠的拳头狠狠的敲击红木办公桌,愤怒的眸子射出冷冽的光芒,两人吓得魂不附体、直打哆嗦。
“就任凭你处置吧!我们不会有半点怨言的。”崔错求饶的说,他知道这一次他们真的惹毛了大老板。
柴少棠先指向陆朝海,“你,从明天开始不用再来柴氏上班了。”手指再指向崔错,“而你,调离人事室,就到‘丽致邮轮’上管理客房吧!”
“少棠,别赶我走,再给我一次机会。”陆朝海求饶。
“滚!怏滚!”柴少棠冷酷的下令。“还有,陆朝海,这并不表示五百万美金不用还了,明天家伦会跟你的律师联络,你只剩下十八个小时物色律师。”
送走了瘟神,孟家伦正好走进书房。
“有事吗?”柴少棠按摩着微痛的太阳穴。
“你开除了朝海和阿错?”孟家伦早预期少棠会这么做。
“你有更好的建议吗?”柴少棠抬头看他一眼,他现在情绪不太稳定,耐心不足。
“没有,你的处理方式很好。”孟家伦想问他的是,他准备怎么补偿向茉皖。
“索讨五百万美金的事交给你全权处理。”他打开雪茄盒递了一支给孟家伦,“古巴雪茄。”
孟家伦摇了摇手。
“戒了?”柴少棠点燃一支吸了一口。
“没成,只是少抽了。”孟家伦淡淡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