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家伦抿抿嘴。“我不在乎,早已看淡了。”
“这太疯狂了,不如我自己一个人去吧!给我地址,一样可以达成预期目标。”她不想欠下感情债,尤其是明知还不清、偿不了的债。
“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孟家伦未假思索地脱口而出。
向茉皖假装不懂他的情愫,但她比任何时候都超然的说:“你的好意我能不能只心领?”
“为什么?”他深受伤害。
“因为我不想让事情复杂化。”她坦白的说。
“你怕少棠反弹?”他喟然叹息。
向茉皖慢条斯理地说:“我只是不想制造任何让人会错意的情境。”
“让谁?我吗?”他突然低下头,让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别钻牛角尖,更不要对号入座,我没有指名哪一个特定的对象。”家伦很敏感,她不想刺痛他的心。
他抬起头目光深沉,伸出手来。“如果你不想太早决定应该爱谁,就让我们先做朋友吧!”
她也伸出手与他的相握。“就做朋友吧!”
巧妙的笞案,一语双关。
柴少棠和范姜警官有一席充满悬疑的谈话。
“我昨晚来找过你。”柴少棠优闲地开口。
范姜清了清喉咙,“我重感冒,昨晚到医院吊点滴。”
“铁汉难得生病。”柴少棠看向高大挺拔的范姜。
“被我老婆传染的。”可见他和妻子多恩爱呢!说这话时眼眸蜜里调油,羡煞旁人。
“这么幸一幅!那更得好好谢我这个媒人。”柴少棠半开笑、半认真的讨恩情。
范姜大刺刺地以拳头略施力道轻击了一下柴少棠的肩头,“你这个老太保会有什么搞不定的事?”
“娜拉和碧波的案子悬宕几天了,一直没有突破性的发展,我的心里很不安。”他对娜拉、碧波始终有亏欠,如果她们没跟着他来台湾,或许也不会落此下场。
“这事急不得,明里暗里都有好几组的人在调查,应该很快会有消息回覆。范姜有信心破案。
“征信社的人和你局里的人一样不能尽信,有钱就收买,我是担心时间一拖久所有的证据时效会消失。”
“相信我,会破案的。”
“有头绪了吗?”
“我知道你怀疑什么,你猜测这件案子是冲着你来的。”范姜一语点破。
“不是怀疑,是毋庸置疑。她们不可能这么巧合的死在两个不同的地方,还和衣躺在她们的床上,除了我的敌人之外,我想不出谁有这么强的恨意。”
范姜皱起眉,“是不是要替你申请警力保护你?”
“当然不!我说过我不相信警方的某些能力,如果我怕死,我不会只身来找你,早就雇一连的佣兵来保护我了。”
“你有危险,这不是逞强开玩笑的时候。”
“我怕的不是自己成为枪靶,我怕……”
“你怕你的心上人成为下一个为你牺牲的女人。”范泛姜替他接腔。
柴少棠侧目看他。“你知道的可真不少。”
一泛姜搔搔脑门,“都是小咒的功劳。”
“她更多嘴。”柴少棠忍不住嘀咕。
“这是好事应该公开。”范姜鼓励他。
“还不到时候,她还没有爱上我。”柴少棠干笑一声。
范姜哈哈大笑。“这么注重程序?我可不相信。”
“什么程序?”
“友、爱、婚、性啊!”他可奉为准则。
柴少棠嗤了一声,“什么玩意儿?”
“交友四部曲啊,不过你一向不遵行这一套,直接倒着来。”
“既然这么有概念何必多问?”多此一举。
范姜敛起笑容回到正题。“陆朝海、崔错被你解聘调职可有明显的反弹情绪?”
“他们是罪人,认罪还来不及谁敢反弹?”
“这是你的想法,他们不一定这么想。”范姜外表看似粗人,其实心细如发。
“你怀疑他们?”柴少棠难得的轻松霎时消失,转为冰冷的面孔,这个骇人听闻的凶杀案他一直未将疑心的触角指向熟人,经范姜的提醒,他有醍醐灌顶之感。
范姜沉思半晌。
“任何可疑处我都不放过。”他拍了拍柴少棠肩头,“好好谈谈你的恋爱去,捉犯人的粗活就交给我们警察办吧,”
“你明知我对警界的看法。”柴少棠不讳言。
“我是例外,相信我。”范姜信心满满,发誓一定要洗刷少棠对警察的偏见。
柴少棠只是一笑。
美国西雅图
向茉皖拗不过孟家伦的积极游说!答应他同行的要求,两人来到这个有绿宝石之都美誉的超级现代化都市。
孟家伦是个老西雅图,对于这个城市的了解一如他的出生地香港;对于美国的认识也是从这个城市开始。
“如果不是这么匆忙,真希望好好带你看这个城市。”孟家伦笑道,他应该在这里落地生根的。
爱子心切的向茉皖哪有那份优闲?至少在没见到修儿之前,任何美景在她眼里全像浏览一幅画,少了专注和热情。
“我想会有机会的。”她不想泼家伦冷水。
“放心好了,柴伯母很明理,她会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孟家伦大概是除了茉皖之外最期盼修儿能回到母亲身边的人了,至少茉皖将不再受控于少棠的恶势力。
向茉皖紧张的绞着手,心跳加速。
“前面汶提吉公园右转进去就到了。”盂家伦握住她的手,对她扯出一抹安慰的笑。
“放轻松,不会有事的。”
可惜世界并不是依着孟家伦运转,好运并未站在两人身边。
第6章(2)
正当向茉皖回视孟家伦的笑踏出计程车,脚步平缓地走向柴氏在西雅图的物业时,早经安排后的柴母已先一步抱着修儿登上协和客机飞往西班牙。
所以,应门的下人客气地道:“夫人去旅行了。”
“柴夫人去哪里旅行了?”向茉皖忧心仲仲地问。
下人摇摇头,“这不是我可以过问的。”
“有谁可以告诉我们?”孟家伦太不可思议,柴夫人绝少离开西雅图,如今会去旅行?简直是匪夷所思。
特别是排在这个节骨眼,未免巧合得过火。
下人还是摇头,“这里大部分的佣人全跟着夫人旅行去了,只剩下我和我丈夫,以及两只波斯猫。”
“柴夫人是不是带着她的孙子一起去?”孟家伦问。
下人这回点头了,“是啊!”而且笑了。“好可爱的小东西,自从他来了之后每天逗得夫人开心大笑,夫人疼得不得了,宠翻天了呢!”
向茉皖闻言既喜又忧,喜的是修儿果然得到很好的照顾;忧的是此次前来扑了个空,相信与柴少棠有很大的关系,回台湾后如何面对他,将是严厉的考验。
“家伦,我们走吧?”她说。
“要不要再打听打听?”
向茉皖淡然一笑。“修儿一定不在美国,漫无目的找下去也是徒然,不如回台湾问问当事人。”
“什么当事人?”孟家伦不愿承认自己的失败,这样仓皇奔回台北岂不永无希望了。
“柴少棠早已算准了我会来美国。”
“或许柴伯母真的只是带修儿去旅,你不要多心。”他是律师,平日多虑的人可是他,现下他反而希望自己粗枝大叶,什么都不用焦虑。
向茉皖沉默不语,迈开脚步往来处走去。
“你真要放弃了?”孟家伦由后追上。
“不然如何?”
“留下来,我在西雅图有间小公寓,我有专业能力,我们在这里生活不成问题。”他把握最后一丝机会。
向茉皖停下脚步,目光停在孟家伦身上,几乎无法承受他眼里投射出的深情款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