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数哈哈!这是笑话。\"史佩萱不以为意。
柯延香深呼吸,长叹一声,\"本来我觉得今天不是个好时机,场面过于火爆,可是,你真的太令我心寒了,咱们朋友一场,所有的情谊竟然一文钱也不值。”
“有什么话快点说,别拖拖拉拉的,我想睡觉了。”
“当年,你嫁给丛浩东先生之前生下的一个女儿,你把她送去孤儿院,那个孩子就是——丰君。\"柯延香追忆说道。
平地一声雷,震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讶异不已。
\"你说什么?\"史佩萱无法消化这件事。
\"天啊,这……\"丛法烈喃语。
史佩萱想要理出头绪,\"她是我的女儿?那你生的女儿呢?你应该也有个女儿的。”
“我的女儿出生不久就夭折了,所以我才到孤儿院把你的女儿抱回来养,这也是丛浩东先生的意思。\"柯延香不疾不徐的陈述。
\"浩东?他怎会……\"史佩萱几乎要昏过去。
\"他对你过去的事一清二楚,但他不愿当你的面戳破,怕你难堪,他知道你好胜、爱面子,他心里希望你自己说出来,但这些年你从来没想过要找回当年遗弃在孤儿院的女儿,当然也就不可能向丛先生承认什么。”
“浩东为什么会委托你抚养我的女儿?\"史佩萱还是不愿相信。
\"他知道我们是好朋友,而且我在生下第一孩子后的一个月,因为子宫突然大出血,不得不拿掉子宫,从此不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他认为我最够资格抚养你的女儿,再加上那时候我的经济情况一落千丈,丛先生承诺照顾我一家的生活,要不是干城好赌,其实丛先生给我们的钱要好好生活完全不是问题。\"
第10章(2)
季丰君对于这个真相一时之间十分慌乱。多么讽刺啊!相处二十余年的母亲不是生下她的生母,而那个口口声声扬言与她不投缘的婆婆却是她真正的亲生母亲。
最最震惊的当属史佩萱,要不是丛法燕冲出来扶住她,她怀疑自己是否能站稳。
\"我才不相信她是我姊姊!\"丛法燕大吼。
\"佩萱,你应该记得那孩子背后的腰椎处有块十元硬币大小的胎记。\"柯延香说。
\"是的,我记得。\"她帮那孩子洗过几次澡。
\"丰君背上就有一块那样的红胎记,法烈可以作证。\"史佩萱、柯延香还有嘴硬的丛法燕全看向丛法烈,只见他点点头,\"是的,丰君背后是有那么一块胎记。\"这时,史佩萱终于落下母性的眼泪,掩面而泣。\"我真是错得离谱,老天要惩罚我。丰君……\"季丰君抿抿嘴,完全不能进入情况。\"别这么快攀亲带故,我没有心理准备接受你。”
“我不知道你是我的孩子,我真的不知道,我错了,请你原谅我……\"史佩萱哽咽道。
\"丰君,她是你的生母,你要认她。\"柯延香握住她的手。
\"要我认一个不断强调与我不投缘,并且不断对我施以语言暴力的女人为母亲,实在有点困难。\"季丰君不想讨好任何人,只想实话实说。
\"你们先不要逼她,顺其自然不是很好吗?\"丛法烈环着丰君的腰保护欲十足地道。
\"可是……\"史佩萱难掩惆怅。
\"法烈说的有理,如果你一直善待丰君也就罢了,这种局面也是你自找的。\"柯延香淡淡一笑。
\"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史佩萱问。
\"这也是丛先生的意思,他希望你们培养了良好的婆媳感情后再将真相公诸大家,今天要不是被逼急了,我也不会说出来。\"史佩萱歉疚地瞅着丰君。
\"你的脸……没什么大碍吧\"季丰君抚抚贴着纱布的伤口,涩涩一笑,\"自古以来没有听过哪个女人因为流了几滴血而死掉的。\"季丰君用她说过的话回敬她。
史佩萱无地自容的泪水直掉。
\"真好笑。她现在还骂不骂你?\"雯慧问。
季丰君摇摇头,\"她现在对我很像个母亲。”
“法燕呢?还敢不敢欺侮你?”
“我有这么多座靠山,她当然不敢无理取闹。”
“芳踪搭今天中午十二点多的飞机直飞温哥华,据说三年内不打算回台湾。\"雯慧一边拨开含羞草丛仔细抓害虫,一边和她闲聊。
\"说来是法烈耽误她的青春。\"季丰君以食指逗着含羞草的花瓣。
\"你情我愿也说不上是谁耽误了谁的青春。\"雯慧公道地发表意见。
钟声敲了十一响。
\"我要准备弄午餐了,耘摩说会回来吃午饭。”
“看我像个无业游民似的,一点贡献也没有。\"季丰君自贬道。
\"那就赶快增产报国呀!\"雯慧轻拍她的肚皮。
\"一点动静也没有。\"季丰君轻叹一声。
\"我有动静了。”
“你?有了?\"季丰君瞪大眼睛。
雯慧快活似神仙。\"我准备把小辰给生回来。”
“成功的机会很大哦!\"
离开颜家后,她一个人往山下走去。她并不想走太远,只是想散散步罢了。
正午时分,时值冬日寒流来袭。好在她戴着暖帽,手放在大衣口袋里,冷风吹在脸上尚不算太寒冷。
阳明山上景致美是美,但山风忽断忽续的令人怅然。按理说她现在应该没啥烦恼了,可她却没有雯慧的喜悦,所有的情绪不高不低,连想找人聊聊都怕对方讥她无病呻吟,为赋新词强说愁。
是呀!她何愁之有?
不是借口,她心里真有缕缕轻愁。
她爱法烈,却不能肯定他是否也爱她。从未承认的爱都不算明确的爱,她是这么定义。
没错,这就是她的怅然、她的心事、她的轻愁。
她恍恍惚惚走着,不大认真,车子一辆辆呼啸而过,她只管走自己的路。
突然有辆车停在她身边——\"丰君。\"丛法烈摇下车窗叫她。
她抬起头,钻入车内。
\"你不往回家的路却跟着我走?”
“我冒险回转,好奇我老婆要走到哪去?\"他笑着看她。
\"再走十分钟就打算往回走了,回家正好赶上吃午餐。”
“你一定觉得很闷才会喜欢上走路这个运动是吗?”
“我正在思考,藉着走路可以清醒些。\"丛法烈敛着略为紧张的表情。
\"我觉得你已经够清醒了。”
“是吗?”
“一个女人如果过于清醒,她会觉得自己不需要丈夫绊住她的一生。”
“不是每一个女人。\"季丰君侧头看他。
\"好在你不是女性主义者。”
“我是啊!\"季丰君好笑地说。
\"你是\"丛法烈差一点握不住方向盘。
\"你不喜欢女性主义者做你的妻子?\"季丰君故作吃惊状。
丛法烈清清喉咙。\"我怎么敢\"
常澹泊被徐源长炒了鱿鱼。
\"你还笑得出来?\"令敏啐了一句。
\"我笑比哭好看,当然笑啰!\"常澹泊拉张椅子坐在工作台旁,朝排队借书的人点头、微笑。
\"你昨天坐在这里一整天已经引起我的上级单位侧目了,拜托你今天不要又在这儿坐一天,会害我丢饭碗的。\"令敏小声地道。
\"那更好,我们可以做一对同命鸳鸯。”
“呸、呸、呸!你少触我霉头。”
“放心好了,我的工作已经有着落,农历年后上班。\"他有些神气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