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康纳这时说话了:“莱恩和艾薇需要自己的隐私,我们也是。”
“我不想单独和你住。”娜塔莉坚持着。
“这由不得你。”圣康纳也有他的坚持。
两个同有坚持的人自然扛上了。
“我的法国军队会帮助我说服你。”娜塔莉抛起来,丝毫不让步。
圣莱恩见两人唇枪舌剑,一来一往好像来真的,怕擦枪走火,直接介入道:“你们全少说两句,血流成河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办法。”
“是他先惹我的。”娜塔莉大嚷。
“我受够了你的公主脾气。”圣康纳刀叉一丢,餐盘发出清脆的声音。
“你最好把我送回法国,然后休了我。”娜塔莉被激怒了,霍然站起身,随时,准备演出全武行。
“我正想退货,如果你也同意……”圣康纳正要往下说。
圣莱恩抓住圣康纳的肩膀,凌厉的吼:“闭嘴!不准意气用事。如果我知道你们会这么仇视对方,几个月前我根本不需要为了这个婚姻闹剧牺牲我宝贵的单身生活,娶一个不爱的陌生女人为妻。”
姗姗来迟的杜莲娜正巧赶上这精采的一幕,冷笑着,“终于还我公道了。”
安艾薇坐在女主人席上,脸色苍白无血色,如果不是因为坐着,她想她一定无法站着看完这场戏。
娜塔莉大哭的跑开。
圣莱恩朝圣康纳命令道:“还不快去追,你想轻敢两国战端吗?”
“我不会哄女人。”圣康纳看起来斯文温和,没想到脾气可也硬得很。
“不会哄也要哄,事情定你惹的,自己收拾烂摊子。”圣莱恩不让圣康的有讨价还价的机会。
圣康纳不敢再有异议,站起身离去。
“这里如果有人因为刚才的事吃不下东西,也请那个人一并消失,免得影响我的食欲。”圣莱恩气势凌人的道。
安艾薇听出他的话分明是针对她,识相的站起身缓缓的步出餐室。
杜莲娜好整以暇的微笑。“好了!现在只剩我们两人了,可以好好的享受美食。”
“康纳以前不是这样的,他一向很能自制的,怎么会和娜塔莉弄得这样不可开交?”
“他们对彼此的认识毕竟还不够深,匆促之下成婚难免要吵吵闹闹。”杜莲娜道。
圣莱恩看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提醒你,你和安艾薇之间所面临的也是相同的问题。”
圣莱恩不承认也不否认,“你这么认为?”
杜莲娜点点头。“不论你费多大的努力,永远无法由衷的爱一个你本来就不爱的女人,尤其是像安艾薇那种出身的女人。”
圣莱恩冷笑,不疾不徐的享用餐盘里的美食,心事重重的他竟然食而不知其味。
离开餐室的安艾薇,泪水立刻溃堤。
她为自己的命运不值。原本,她不是自怜自艾的人,但自从与圣莱恩解下不解之缘开始,她变得很脆弱,很多愁善感。
她到马厩向小厮要了一匹壮马。
“很晚了,夫人要骑马可能不是很恰当。”小厮道。
“我骑不远,只是到附近逛逛。”安艾薇笑笑,安抚忧心的小厮。
“我要报告爵爷吗?”
安艾薇摇了摇头。“我很快就回来。”
小厮见安艾薇笃定的眼神。“如果夫人回来时没见到我,只要把马牵回马厩就行了。”
安艾薇骑着身下的壮马,开始只是小跑步,她的马术并不好,不敢狂驰。
春雨选在今夜飘落,更衬出她孤寂无人了解的心。
她哭了,不顾一切的任马儿前行。
她不知道未来该怎么走下去,处处是死路。
也许圣莱恩并不知道她对他没有奢望,对这段高攀的婚事也不会想过生生世世的可能。
生命很短暂,这道理她再清楚不过,现在拥有的,明日未必拥有。她想做的只是努力讨好他,让他不至于那么讨厌她。
可惜,现在看来,似乎是她太乐观了,他不只是更讨厌她,还不想见到她。
雨势更大,闪电劈雷让人心惊。
身下的化马很不安,带她往一处曲径跑去,她深吸一口气,她知道自己可能没有力气改变马儿的心性。
马儿突然在一栋破旧的木屋前停了下来。
屋前站着一个老妇。
“你身上的衣服全湿了,到我家里来烤烤火吧!”老妇好心的邀她。
“我怕打扰到你的安宁。”
“不会,要是你再淋雨淋下去恐怕会生病。”
安艾薇点点头,下了马,牵着扎马将它拴在屋檐下。
她跟随老妇进了木屋,屋内面积并不大,但布置得很温馨。
她把斗篷脱下,老妇接手过去,将斗蓬陈在椅背上,“你需要一条长毛巾。”
安艾薇用老妇提供的毛巾擦着湿发。
“你可以坐在那块方型地毯上烤火,很快的就能把你身上的湿衣服弄于。”老妇指了指前方。
安艾薇直觉这个老妇是个彻彻底底的大好人。因为她的心里没有一丝谨慎小心的惊钟提醒她得小心。
老妇从炊具上舀来一碗冒着热烟的汤汁。“这是我的晚餐之一,我煮了一大锅。”
“谢谢。”她接过,并喝了一大口。
“你一个人住在这里吗?”安艾薇关心的问。
老妇点点头。“一个人较自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没人管得着。”
“万一生病了呢?”
“老布家离我这里并不太远,我会去我也拿药。”老妇豁达的说。
“老布到英格兰去了。”
“他很快就会回来,因为他已习惯了高地的生活,反而适应不来英格兰的气候。”老妇微笑。
安艾薇笑笑地喝完汤。
她不认识老妇,她在侯爵府邸工作的这段时间不会见过老妇,也没听人提起过。
“下这么大雨,你怎会想要骑马散步?”老妇将火撩旺些,再把她的湿斗篷翻面。
“我出来时并没有下雨。”
“不要紧,这场雨不会下太久,高地的气候有的时候是这样的。”
老妇一直很友善的待她,让她放下所有心防。
“不知该如何称呼你?”
“叫我玛珈吧!”
“玛珈嬷嬷?”安艾薇确定一次。
“随你叫吧!我无所谓。”
室内温暖的火光、客气好心的老妇和高温的热汤令安艾薇舍不得离去,这是冷硬的府邸所无法给予她的温馨感受。
玛珈抿抿嘴,似不经意的问道:“你是莱恩侯爵的新娘是吗?”
安艾薇有一点讶异,玛咖竟然认识她。
“是吗?”玛迦有一点急切的问。
安艾薇点点头。
玛珈勾起嘴角,漾开聚笑。“你和莱恩侯爵的故事我听老布说过。”
安艾薇有些不好意思。
“我很高兴爵爷娶了你。”玛珈淡淡的道。
安艾薇听了这话,觉得话中有言外之意,但又不知该从何问起。
“康纳的新娘前几天跟康纳出来放鹰,我在远处曾匆匆一瞥。”
“娜塔莉是法国公主。”安艾薇抚了抚裙摆道。
玛珈定定审视她。“你觉得自己不如法国公主高贵?”
安艾薇涩涩一笑。“我出身平民,怎能和公主相比?”
玛珈显然并不同意她的看法。“你认为阶级身分阻碍了你追求幸福的梦想是吗?”
安艾薇有被看穿的一丝尴尬。“我不知道要怎么说。”
“承认自己自卑并不可耻。”玛珈释出支持意味甚浓的言词。
“也许吧!”她看向窗外,雨变小了。
“我想莱恩侯爵不会在乎你的出身。”玛珈将安艾薇的斗蓬拿起来抖了抖。
“他在乎……”安艾薇情急之下脱口而出。
“斗篷干了,火烧得旺就有这点儿好处,春天真的来临,明天开始就不必升炉烤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