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春华几要晕了过去,她觉得眼前一片黑,她快要认不得听了她二十年话的丈夫了。
“你不怕我离开你、离开这个家?”
曹弼叹了声,“要走、要留随便你,我不会拦你,也不会劝你。”
“反了,反了!”陈春华完全不能接受此一待遇。
“娘,您怎么了?”曹彩袖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
“你爹他想赶我走。”陈春华指着曹弼吼道。
“爹,您怎能赶娘走呢?”
曹弼又叹了一声,“走不走由她自己决定,我倦了,也累了,不想再为这种事烦心了。我要出去找忆荷,这个家里只有她真正尊敬我。”
曹弼走后,曹彩袖扶着快站不住脚的陈春华。
“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爹已经不受我控制了,他说他是这个家的主人,我必须听命于他。” 陈春华希望自己现在所经历的只是一场恶梦,梦醒了,她在曹弼心目中仍享有得天独厚的地位。
“爹不像说这种话的人,娘是不是误解了爹的意思?”
“误解什么!我字字句句听得一清二楚。真气死我了,你爹算准了我离开了这个家将一无所有,所以他才那样说的。陈春华欲哭无泪。
嚣张久了,要收敛起利爪并不容易。
春天是个让天地万物充满眷恋的季节。微风吹来,沁人心脾,人间好时光也不过如此。
“忆荷,你看谁来了。”
循着老妇人的声音,曹忆荷从画纸上抬起头,袭上心头的悸动,令她几乎忘了呼吸。
一身俊逸的韦莫邪,如征服者向她走来,她定身在石椅上不敢置信,怕会惊动幸运之神。
而她思念得偿的泪水不请自来的流下。
他就站在她面前,两双黑眸互视彼此,倾诉久别的相思情愫。
老妇人识趣地退离,留下有情人。
“你……好吗?”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不好。” 他答得干脆。
“战事不顺利吗?”她忧心地问,晶莹黑眸里全是柔情。
他扶住她的手,略略使劲,她即入他怀中。
“打了胜仗,心情却不好。”他的语气里有一丝淡淡的萧索。
“为什么?”她的心怦怦地跳着。
“妻子不告而别,心情怎可能会好?”
她垂下眉睫。
“碧芝三两句话就能让你离开我?呃?”
她轻声问:“你生气了?”
他托起她的下颚,探索她灵魂的深处。“我不该生气吗?才嫁给我几天,竟敢不告而别。”
“不只几天,差不多……”
他打断她想往下说的话。“不许再这么冲动了,你知道找人的滋味并不好受。”
她笑着,“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有位热心的老妇人一早来敲我的房门,告诉我有位姑娘迷了路,天天以泪洗面,想问问我认不认识那位姑娘,她快被那位姑娘的哭声给震聋了。我看婆婆可怜,只好来看看罗!
她愣了一下,错愕地望住他。
他浅笑。
她回过神,不依地咕哝:“你骗人,婆婆才不可能这么说呢!而且我的哭声也没那么大。”
韦莫邪握住她的双手,将它们包在大掌里,心中净是全然的占有。“这个地方我很熟悉。”
“你很熟悉?婆婆是你的……” 她微蹙眉。
“姑婆,她是我爹唯一的亲姑姑。”
“婆婆从没有告诉我这件事,我以为婆婆好心才收留我,原来是因为你的关系。” 她有些失望。
“不是因为我的关系,姑婆也会收留你,你别想大多。姑婆人很淘气,她不说并不是为了故作神秘,而是她希望由我自己来告诉你。还有,姑婆一开始并不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她说她和你很投缘。”
也是,婚后她根本不曾和他的亲戚来往,他们不认识她一点也不奇怪。
“我好像怎么逃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她半认真、半无奈地开口。
“为什么想逃?”
“不想妨碍你,所以想逃。”她诚实道。
“妨碍什么?” 他低哺。
“有个女人怀了你的孩子,我的存在只会碍手碍脚。”她意有所指。
“碧芝怀的孩子不是我的。”他正色说。
“不是你的?那是谁的?”
“是钟总管的骨肉,我命令他们立刻成亲。”
她骇住,“是真的?”
他望着她惊讶的黑眸笑道:“以后你会知道我不是个花心的人。”
不争气的泪珠倏地涌上眼眶。
“爱我吗?”他想确定。
“爱得好苦。”她不想隐瞒,她再也受不了互相猜忌的日子了。
他咧开嘴。
“你呢?我爱你,你是不是也爱我?”忽然一阵沉默,她以为她永远听不到他的爱语。
“早在你爱上我之前,我已经爱上你了。”
他吻住她,全身的每一寸肌肤都想取悦她。
尾声
又是大雪纷飞的腊月。“好香,脉脉的厨艺简直好得没话说,可以到御膳房工作了。一会儿问她需不需要我替她推荐。”红莲闻香下马。
“你少多事了,思浚可舍不得让她在别人的厨房下厨,连御膳房也不行。”
“你这个做师兄的管得可真多。”
“你出这个馊主意很可能会影响他们夫妻间的和睦,我不得不防。”
“什么话?”红莲横了他一眼。
两人老爱抬杠,看来很难改善了。
他们推门走进花厅。“再炒个菜就能开动了。”周脉脉招呼道。李思浚温了一壶酒,拿了四个小酒杯搁上桌,花厅里的炉火烧得正旺,屋里屋外形成极端。“思浚,你不够体贴,怎么不请个下人或丫鬟伺候脉脉?让她忙前忙后,这么大的屋子全靠她一个人打理是不行的。” 心疼师妹的石敬儒忍不住说上两句。
“是我自己不让思浚哥请的,我喜欢忙东忙西来打发时间,而且我一个人可以应付,不需要下人。”端出最后一道菜,周脉脉忙不迭地替丈夫解释。
“我和敬儒的想法一致,你一个人打理屋里上下太累了,所以我请了两个丫鬓和一个厨娘帮你忙,到时候孩子一出世也好有个照应。”李思浚柔情地看着妻子。
“脉脉怀孕了?”在场的另一对夫妻——石敬儒夫妇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什么时侯生?”红莲问。
“大概会比忆荷晚两个月左右。”周脉脉回答。“日子过得真快,忆荷都要生第二胎了,韦元帅一定开心得不得了。”李思浚微笑。
“何止是开心,简直把忆荷给宠上天了,敬儒要是有人家一半好,我作梦也会笑。”红莲戏谑道。真爱虽难求,可滋味甜美,值得有情人等待。也许等久了,它会出现在灯火阑珊处。
相信天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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