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苒苒放声大喊,却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她不死心的再度大喊,“哟——荷!”
除了回音之外,没有任何回应她的动静,她喉咙干得要命。
不会吧?其他人呢?只有她一个人生还吗?全机有两百多人耶,她的命真那么硬?她不禁激动了起来,他们徐家是烧了什么好香,这样她都能活,回去她得好好谢谢列祖列宗,并且不再鄙视拜佛是种落伍的行为了。
“于——珊——”苒苒又在嘴边围拢双手大喊,她的伙伴到哪里去了?肚子可还安好?若掉出飞机时还蹲在马桶上,那于珊此刻肯定很尴尬,于珊会需要她的掩护,虽说遇上空难是情非得已,但女孩子家光着屁股总是不成体统不是吗?
连续叫了数十次,方圆百里还是没有回应,苒苒颓然地放弃了,她看着天空摇摇头,就算没有人回应她,她也不会觉得奇怪,毕竟同样从一架飞机上摔下来,可能也会因为重力加速度的关系而间隔很远才对。
这坐看起来荒凉得很哪,大概一时半刻之内是不会有人发现她这个生还者,也暂时不会有记者来采访她生还的经过,趁这个时侯她可以好好想想待会被访问时,自己要讲些什么,要得体一点,因为她知道记者们一定会给她冠上“遨游天下杂志摄影师”九个字,既然出现杂志社的名字,那她就是代表杂志社发育,不慎重得体点怎行。
讲些什么好呢?
完全将她自己此刻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处境给忘了,苒苒阿Q、认真的思索了起来。
嘴角保持着弯弯的微笑,头颅呈三十度微微颔首,眼眸透露着喜悦的光芒,浑身上下的细胞都时时爆发出喜极而泣的意味。
太完美了。
感谢外界对我的关心,我很好,只是头有点昏,还有点皮外伤而已,这次获救,我要感谢我父母对我的栽培,还要感谢我的家人对我的支持,另外,还有我的工作伙伴们,如果不是他们与我合作,我不会有今天,我在这里对他们致上十二万分的谢意,我的荣耀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是大家的……
苒苒皱了皱眉,不对、不对,什么荣耀嘛,她惨遇空难还有什么荣耀可言?这样太像金马感言了,这时候她感谢父母干么?真是风马牛不相及,她应该感谢救难大队才对。
于是,苒苒推翻掉前面的文稿,又升始另拟一份感谢稿,务求杰出完美,为遨游天下杂志社挥出最美的一棒,想必今年“行走天下杂志”肯定不是他们邀游天下的对手,她闭着眼睛都可以勾勒出老编表扬她的画面,哈哈,铲除宿敌的感觉真是大快人心哪……
“你是谁?”一片阴影落下,突然扬起低沉冷漠的男音打破了空野的寂静。
正在专心拟稿的苒苒霎时吓得魂飞魄散,她心脏怦然乱跳,手中的笔记本和原子笔在第一时间全滚落到草地上。
“谁?”苒苒慌忙抬起头,警觉性的盯着阴影的主人,发现她视线所及只到对方的胸膛,显然来人颇为高大。
视线往上,她顿时一愣,因映入她眼帘的不是她想象中的救难人员,而是、而是……
偏了偏头,她困惑了起来,自己是掉进什么时光隧道了吗?怎么眼前这个人这么……这么与众不同?
一身发亮的黑缎衣裳在月光映照下分外夺目,他腰佩长剑,一头墨黑的长发随意地披在肩后,他轮廓俊美、身材俊挺,出色的麦色肌肤丝毫不影响他完美的线条,浓眉之上的额心处有一枚小小的绝色火焰印记,为他平添一股说不出来的奥秘气息。
苒苒着迷的望着不速之客,有股冲动想拿双肩背包裹的速描本和炭笔给他画下来。
“是我先问你是谁,回答我。”霍萨依牵动了下嘴角,俯视太累人,他右手长剑撑地,索性在娇小人儿面前单膝弯下身来。
两人眸光水平相接,高大的他又再度给苒苒一次震撼,她可以肯定五官俊美的他,身材肯定不含糊,与魁梧、结实等等字眼相去不远。
“我——”苒苒往后微仰了仰,与陌生客多保持一点距离。她下意识拉拉敞开的领口,不希望自己在空难之余又遭劫色。
“快说。”藿萨依从来不是一个有耐性的人,更何况这一带是禁地,是王的猎区,为何会有这个擅入者?
苒苒吸了口气,要自己别怕他,先镇定下来再说,他说华语,虽然口音声调跟她的有点不一样啦,不过那足以证明他是个人不是鬼,还是个东方人,既然大家都是黄种人,那她怕他干么?
“我叫徐苒苒,你好。”她故作轻快的面露一个,她自认为友善又沉着的优雅笑容。
她不是个随便的女孩子,素昧平生,她之所以会对这个神秘兮兮的陌生男子伸出友谊的双手,也是看在他身材高大,刚刚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她身旁的份上,想必他对这里很熟,待会可以托他带她离开这里,免除她今晚要露宿荒野的机率。
霍萨依的眉挑了下。“徐懒懒?”
啧,难听的名字。
“对,徐苒苒。”苒苒用力点了下头,保持兴味地问:“那你呢?你叫什么名字,是这里的人吗?”
人们总是喜欢别人关注自己,这点心理学她还懂,多问问关于他的事,搞不好他一乐,待会不收分文就会带她离升这里。
“霍萨依。”他轻描淡写的回答,对她的问题毫不关心,反而研究起她毫无带任何饰物,只有戴一只男用灰色潜水表的手。
他牵起她的手打量,眉宇间窜进几分不悦。“你很穷吗?”
“穷?”苒苒一脸莫名其妙,她的收入算是中上,老爸则是贸易公司的负责人,家里也有花园洋房一栋,她应该不算穷吧。
霍萨依摇摇头,他不知晓他的领地里还有如此穷困的子民,连个宝石或手链也无,只得用这个死气沉沉的灰磁针当饰品,太不应该了,她是哪一族?龙或狼?
不等她回答,霍萨依便接着问道:“你是哪一族?”
明早与恶龙、赫奕打猎时,非好好数落他俩不可。
苒苒先是一怔,随即恶狠狠的抽回自己的手,她板着脸道:“抱歉,霍先生,我不是原住民,我是台湾人,不过祖籍在河北。”
她可是有点生气了,这人还真没有礼貌,她哪里像原住民了?她天生的白皮肤连SKⅡ的模特儿都比不上,他居然问她是哪一族?
霍萨依思索着道:“河北?那你是龙族喽。”依附着摩那流域北边的子民都是龙族的人。
苒苒受不了的瞪着他。“拜托,都什么时侯了,你不要再跟我鬼扯淡了好吗?我又冷又饿又渴又想上厕所,你也尊重一下,我可是受难者耶!”
哼,枉费他衣冠楚楚,人模人样还帅得过分,原来是个油嘴滑舌的登徒子,尽会用些牛头不对马嘴又一点都不高明的话向她搭讪。
霍萨依挑了挑眉,看来她不止贫穷,也没有什么礼貌。
不过无妨,他可以理解人穷自然就脾气暴躁,他是高高在上的天王,他可以宽恕他每个子民对他的无礼。
“你看什么看?”苒苒薄愠地恼瞪他,这个家伙,别以为女人好欺负,如果她发威,也是只挺凶的猫,到时侯他就会后悔惹到她了,哼。
霍萨依深觉她瞪人的模样太可爱,于是他专心研判她,这才察觉到其实她并不娇小,还挺修长的,而她头发也不像他领地里的女人一般整齐修长,而是呈不规则的大波浪微卷,没到腰部,只到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