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应玚被她这胆大妄为的行为吓得一愣,根本还来不及想到要阻止她,她就已经得逞退开了。
这绝对不是那个平时无辜乖巧、活像只小羔羊的苏碧曼会做的事!
「妳喝醉了?」瞅着她红得像番茄的芙颊,他皱了皱眉头。「快点下来!不要跪在上面。」
他伸手要将她抱下吧台,却被她躲开。她爬到吧台的另一边坐好,两只脚还悬在空中晃啊晃的。
「我不要下去,坐这里比较舒服……」她傻傻地望着他,绽出一抹甜美的笑,根本忘了自己刚才说过多么惊世骇俗的话。
看见如此天真的她,任应玚幽黯的双眸瞬间闪过一抹欲望。他不由分说地勾住她的腰将她拉向自己,伸手压下她的后颈,狂乱激情地吻她。
他们双唇接触的那一剎那,他听见自己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满足的低吟;而苏碧曼则是吓得全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地任凭他为所欲为。
「妳不是要让我的误解变成事实?」半晌,他微微退开,抵着她柔软娇嫩的唇瓣说道:「接下来,妳想要怎么做?」
他的嗓音低沉性感,他的表情眼神邪恶诱人,苏碧曼只觉得自己体内窜起的热度烫得惊人!
她像是被催眠了一般,神情迷蒙困惑地轻抚着他的鼻、他的薄唇,然后双手在他颈后交握,与他额碰额。
「我不知道,我从来就不晓得要拿你怎么办才好……」她低低倾诉,声音里的伤痛隐隐扎着他如铁石般的内心。
「那就继续爱我,不准妳随便搭上别的男人!」他似乎也有些醉了,竟然说出这种充满占有欲、近于告白的话语!任应玚诧异自己的理智完全派不上用场,却没有后悔的感受。
接下来,因为不想听见她的回答,他再次吻住她,趁着她被吻得意乱情迷、头晕目眩的时候,托着她的臀部将她抱下吧台,往客厅的沙发走去--
柔韧有弹性的真皮沙发承担了两个人的重量,发出了沉浑的噪音。这声响让坐在他腿上的苏碧曼清醒片刻,回应他的动作稍有迟疑,但他带有魔力的双手温柔地触摸着她,很快地勾回她的注意力。
她隐隐约约知道即将要发生的事情,却不想阻止。或许,她就是明明有预感他们会发展成这样,还故意主动跑来找他--
这一夜,屋外冷风刺骨,屋内的两人在沙发上热情交缠,彷佛要将彼此燃成灰烬……
灿烂金黄的晨光之中,任应玚习惯性地在六点半醒了过来,正想起身梳洗,却发现左臂动弹不得。他转头看了过去,立刻瞧见一个小女人枕在他的臂弯之中,睡得极为香甜。
碧曼!见到她,昨晚火热甜蜜的一切又浮上他的脑海,他忍不住摩挲她雪白无瑕的肌肤,爱上这光滑细致的触感。
彷佛在睡梦中感觉到搔痒,苏碧曼翻了个身,原本搁在他胸前的手改为环在他的腰际,还移过一只娇嫩的大腿,嵌在他的双腿间。
两人紧密贴合,自然得简直就像天生注定的伴侣……
任应玚遽然感到一股难以形容的幸福,彷佛只要凝视着她恬静的睡颜,就是他最大的满足--
但是,不应该是这样的!理智终于回到他的脑中。他已经有裴苡荷这个未婚妻了,而且也即将和她的家人议定婚期……
只要娶了裴苡荷,他就能同时取得政商两界大老的无条件支持,这么一来,不但他从此在商场上无往不利,也能彻底杜绝那些对自己还有不服气的闲言闲语。
然而此刻他却突然发现,他想要躺在自己臂弯里的这个小女人!这股欲望凶猛得几乎让他濒临疯狂,同时他却也清清楚楚地知道,自己不能够要她。
任应玚小心翼翼、丝毫没有惊动她,从她颈下缩回了自己的手臂,蹑手蹑脚地捡起散落一地的衣物,到浴室梳洗。
打开头顶的莲蓬头,他任由冰冷的水冲打在脸上和身体上,企图藉由刺激来振奋清除脑中那些虚浮不实的幻想……
他们根本是两条不可能有交集的平行线!他对她抱持的,不过是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心理,不该在得到她以后,还蠢到对她如此深深迷恋!
他绝对不容许自己的人生出现一点失误。在意乱情迷之下拥抱了她,就已经是他最大的任性,接下来,他必须让一切都回到轨道上!
任应玚旋紧水龙头,走出淋浴间,看着镜中湿透疲惫的倒影,他在心底对自己宣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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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近中午的时候,苏碧曼终于醒了过来。她缓缓插动长长的睫毛,睁开一双惺忪的大眼,有些无神地环顾着四周熟悉又陌生的装潢摆饰。
她的房间……怎么感觉突然比以前还要大上许多?她迷迷糊糊地想着,还没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何处。
蓦地,她惊坐起来,好几个问题霎时闪过脑海--这里到底是哪里?现在几点了?她上班迟到了吗?
「妳终于醒了。」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从她的左前方传来,她不自觉地抬头望去,看见一道眼熟的慵懒身影,昨天晚上的所有记忆便骤地在这瞬间涌入她的脑海中--
乍见到他,苏碧曼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关系会这样一下子复杂起来,也从来没有想过,她居然会沦陷得这么快!简直是人家稍微勾勾手指,她就傻傻地飞蛾扑火了一样……
「我……我睡了多久?」犹豫好一会儿,她决定挑个比较不那么尴尬的话题,也避开不去谈论现下这暧昧难解的窘境。
「妳饿了吗?我带妳去吃饭。」不料,任应玚却没有回答她,只自顾自地走出房间,留下她一个人手足无措地坐在大床上。
他……这是在躲避她?为什么?他们昨天晚上才那样亲密地交换彼此的体温,今天他就又回复先前那副冷冰冰的态度……
难道,是她太过青涩,让他失望了,所以他才变得如此冷淡无情,急着想要摆脱自己?!
一阵尖锐的痛楚袭上心口,苏碧曼脸色苍白,彷佛丢了魂魄。她弯身捡起地上的外衣草率地穿上,又将床上的毛毯扯来披在身上,企图驱赶那股从体内透出的椎心酷寒。
毛毯一被掀开,素色床单上那一滩象征纯真的血迹,立即映入她的眼帘--
那干涸黯淡的颜色刺痛她的双眼,她呜咽一声,匆匆拥着毛毯躲进浴室里,蹲在地上号啕大哭。
她真傻、她真傻……怎么会以为过了这一夜,他们的关系就会有所改变?怎么会这样天真?
对他来说,她充其量不过是个用来打发时间的消遣吧?不需要花费心力去呵护讨好,想要排遗寂寞的时候,只要随便哄骗两句,就能轻易得手,她是这样的存在吧?
原来,这一切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自作多情,人家根本没有把她放在心上。唯有她,还一直傻傻地抱着希望、傻傻地相信他会对自己认真……
她到底在做什么啊?都已经被伤过那么多次了,还不能看清事实吗?
她瘫坐在浴室的地板上,心痛得无法停止哭泣,脸上擦了又湿、擦了又湿,泪水像是怎么样也流不完。
是,她是蠢没错,但如果他对自己只是抱着玩玩的感情,那干嘛在她哭的时候那样温柔,又干嘛要她继续爱他、不许她去喜欢别的男人?为什么要说出这些会让她重生希望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