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家伙,弄脏本小姐的手。”她咒骂老鼠,其实是对耿玦生气。
他什么意思啊!?居然把她关在这种地方!以为她是哈利波特吗?以为把她关在这里,她就会乖乖听话吗?哼,想都别想!
什么“他的人”跟“阶下囚”二选一,鬼才去选。
“他杀了父亲耶!当杀父凶手的女人,还不如一头撞死!”若是屈服在他威势之下,她拿什么颜面回关西统驭帮派?
只是正当她咬牙切齿这样想的时候,脑海顿时浮起他抱著她时的炽热画面,身子也变得敏感起来。
“那个色狼、恶棍……叫他去死啦!”不管手边碰到什么鬼东西,她都把它往墙上砸。
“当他的女人?讲那什么话,把我当成随地叫价的妓女喔?他拿命来换才考虑。”她负手呕气,除非他先低头认错,否则她绝不理他。
咕噜……肚子很不争气的发出一声抗议,在这寂静的空间里,很响。
荒木堇决定不予理会,又不是没饿过肚子。
咕噜、咕噜、咕噜……肚子又发出一串抗议。
“争气点啦!”她轻拍肚皮,“饿一、两餐死不了的。哼,他别以为我会因为肚子饿而向他求救。”
于是很争气的荒木堇,就这么任肚子哀鸣一整天。
耿玦也不理她,他的字典里向来没有同情、怜悯和妇人之仁。
除此之外,他还故意把美食节目开得特别大声,准备午餐和晚餐时,把锅盆弄得劈啪响,并且很不客气的煮了几样香味四溢的料理。
“那个男人是恶魔!”香味每飘过来一阵,她就骂他一顿。
电话曾经响起几次,荒木堇暗暗决定,只要他—出去,她就破坏这碗橱的小门,溜出去找东西吃,谁知他只是接接电话,根本没有出去。
“他不是很忙吗?干嘛不出门?他不是还有工作坊吗?都不去看看的?这世上的有钱人这么多,怎么没人买他去杀人?”荒木堇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
她要吃饭,再不吃,她肯定饿死;她也要喝水,再不喝,她会脱水而死;还有,缩在这小地方,伸不直的脚都麻了……
“开门、开门,我要吃饭!”再不给她饭吃,她就第一千零一次诅咒那男人下地狱。
门外只有电视声,没有任何回音。荒木堇一想到那可恶的男人躺在舒服的沙发上等着看她笑话,就气得七窍生烟。
“不开就不开,本小姐不希罕”荒木堇嚷几声,又负手生闷气。
她的心很争气,但肚子却很不争气,当它没有东西可消化时,就会翻天覆地的大声抗议。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然后,她明显的感觉到胃部抽痛了一下。
糟糕,她的胃一直不太好……
“争气点。”她拍拍肚子。
她才不要求救,外面那个想把她变成妓女的恶魔,叫他作梦去吧。
她不断地深呼吸好减轻胃痛。
“要争气。”她再次告诉自己。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直到听见外头的电视报导,才知道已经午夜,
这样算来,她已经一天半没吃东西了,难怪胃会抗议。
唉,她的胃真的很不中用,才一夜就撑不住。
时间又过了几个钟头,她紧握的手已经痛得麻痹,紧咬的唇渗出血来,缩起的双脚也早就没有知觉,衣服被冷汗浸湿了,头发也贴在脖子上,但胃痛已经使她没有别的感觉。
就算倒在地上打滚,也不会使情况好一点。她很明白,所以也就不白费力气。
四周静悄悄的,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她的呼吸和愈来愈冷的身体颤抖着。
“喂,怎么不鬼吼鬼叫了?”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敲门声令她打起颤来。
好吵,吵得她浑身发痛,可不可以别这么大声?
“喂,死了还是活着?”耿玦又用力拍拍门。
天已经快亮了,就算铁打的身体,现在也该饿了吧!
耿玦本来打算她再喊饿一次,就给她交换条件的机会,谁知她半点动静都没有。
“喂,快回答,别玩花样。”耿玦又拍门,心中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呜……”拍门的声音使她痛苦,荒木堇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耿玦听到那微乎其微的呻吟,等不及打开锁,就把那扇坚硬的木门轰个稀烂。
映著日光灯,他看见蜷曲成一团的荒木堇。
“出来。”他暴躁的喊。
“你……小声一点……”荒木堇痛苦的低鸣,想钻出碗橱,但痛苦的身子却动弹不得。
“搞什么?”耿玦不耐的伸手把她拉出来,瞬间发现她的手冷得太不寻常,一对近乎逼问的眼瞳上下检视着她。
荒木堇双手按住痛死人的胃努力想站直,麻痹多时的双脚却不争气的软下来。
“你的肚子怎么了?”他接住她,紧张的问。
她太苍白、太痛苦,一点也不像是单纯的肚子饿。
“胃痛……而已……”她要小心地吸一口气,再浅浅的呼出,才能在不加深痛苦的情况下回答问题。
又是一个杀他的绝佳机会!她的大脑惊喜的告诉她,但是她却连张嘴咬断他动脉的力气都没有。
“药呢?胃药放在哪里?”耿玦心急的把她抱到沙发上。
他干嘛这么急?走得这么快,她都快难受死了!
“药……”她摇摇头,再也说不出话。
平常作息正常的她,根本没料到会有这些状况,怎么可能会准备药。
“该死的!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还不准备药!?”耿玦暴跳起来,“给我乖乖待着。”说着,立刻出门去买药了。
荒木堇呆愣愣地望著他的背影。
他为什么这么生气?外面这么黑,他要去哪里?就算是仇家也好,此刻她好希望身边有人陪着。
好渴。她需要一点水来温润快要裂开的嘴唇、安抚太虚冷的胃。
水在厨房的开饮机那里,只要她能走到那里……问题是,此刻她现在连动一下的本事都没有。
不行,她可是关西第一大帮的继承人,若被这点小病小痛击倒,岂不丢尽了父亲的脸?
无论如何,她不能屈服、不能丢脸。
深吸几口气,她蓄足力气想站起来,胃部却猛然一阵痉挛,把她击倒在沙发上 。
呜……气死人……呜……好痛……
“喂!忍著点,药买回来了。”
直到一只大手按住不停打滚的她,她激动的身子才勉强冷静下来。
呵,他回来真是太好了。
没想到紧跟著的,却是几声暴吼——
“胃痛不会说吗?不会喊救命吗?连药也不带着,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自己的身体也不顾,你是怎么活到这么大的?嘴巴是生来做什么的,不会说吗?手是生来做什么的,不会敲打吗?我真的会被你气死!”耿玦像机关枪一样,劈里啪啦的念个不停,真是被她气坏了。
她是他的家具,没有他的允许,不准生病!
“关你什么……事……”荒木堇错愕极了。
他在生气!不是把她关进碗橱的那种生气,而是气她不好好保重自己的那种!这种情绪,她只在父亲身上看到过。他怎么也会这样?是不是她眼花了?
是不是眼花不重要,重要的是再不喝水,她肯定干渴而死。
“水……”她极为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等着。”耿玦飞快的倒来一杯温水。“小心点,要是呛到或烫到,给我试试看,”他边把水递给她边威胁,不准她有任何闪失。
无奈,她的手实在抖得太厉害,他只好代劳。
“把嘴张开。”他把杯子送到她唇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