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白如玉的掌心瞬间朝他脸颊挥去,又被他握住!
“就这么说定了,我的小处女,咱们后会有期。”挥挥手,他神采飞扬地跨上焰火,呼啸地消失在巷口处,转眼无踪。街道上,此时只留余气呼呼的凌宣萝思索着这莫名其妙的一切……
天杀的!恨恨的诅咒从她的齿缝中迸出。
却也将他的轮廓深深烙印进心湖里。
第2章(1)
匆匆地回到她独居的公寓后,重新换上一身端庄整齐的套装,在久候多时的凌家司机接送下,一辆纯白色的大轿车载送她前往位于阳明山上的高级住宅区,凌家的主宅里。
通过了前庭广场,凌宣萝下了车,在凌家工作的佣仆已敞开深墨色的大门恭迎孙小姐回家,布置的富丽堂皇却略微保守的大客厅,在坐者除了她的太奶奶、父母、叔伯,以及清一色全为女性的堂姊妹以外,最特殊的,就是正偷偷对她使眼色的寇允仑。
这么大的阵仗,看来她真得花费一番工夫了。
“太奶奶!”她踱向前,唤了一声,大家闺秀的端庄高雅展露无遗。
“你迟到了。”饶是胸口溢出多大怒气,一旦见着她视若掌上明珠的宝贝孙女儿,凌太夫人怎生地也发作不出来。
她的厉害,不须多喙,即便她如今已有七十高龄,但接棒的龙头仍得唯唯诺诺地依循凌老夫人的意见为依归,不敢稍有僭越。
若不是那么倒霉遇上了个神经病,她今夜也不必麻烦的在太奶奶面前费心地解释。
“允仑都等了你一个多钟头了。”凌老夫人强调着。
“临时出了状况,在路上耽搁了,所以才晚到,对不起!”侧首说话的角度恰巧挡住了太奶奶的视线,宣萝悄悄伸了伸粉红色的小舌尖。
这个俏皮的丫头。善体人意的寇允仑赶紧出声替她解围。
“太奶奶,台北的交通情况一向就不好,出状况总是难免的,宣萝匆匆赶回来,一定累了,先让她坐下歇口气,对了,你吃饭没有?”
“还没呢。”
“真不会照顾自己。”凌老夫人哪里舍得孙女饿着,一听她没用晚饭,连忙高唤:“部嫂。”
“老夫人。”
“快去帮小姐张罗晚餐。”她又看向寇允仑。“方才瞧你也没吃什么,就陪宣萝一块儿用吧。还有,帮太奶奶一个忙,明天陪宣萝上一趟飞达企业,让她把工作辞掉。”凌老夫人的一言一行,全视寇允仑为凌家一份子。
“太奶奶……”凌宣萝不解地唤了一声。
“你这丫头,真弄不懂你的脑袋在盘算些什么?凌氏集团底下有的是附属公司,你这个当然的继承人不在自家公司打理业务,居然跑去屈居人下做什么行政经理,这象话吗?明天去找你爸爸,让他安排个职位给你。”
“太奶奶,您别发脾气,小心身子。”凌宣萝倒了杯茶,体贴地递给主掌凌氏所有的老夫人,先不跟她强辩。
“你要肯听话,太奶奶什么病痛都不会发生。”她接过茶水,啜饮着。对这个孙女儿完全没辙。
“太奶奶,宣萝一向都听从您意见的,可您也明白,凌氏集团的员工几乎个个识得我,您要我如何从基层做起呢?再说,凌氏集团内部的员工若因为我的身分而有所忌惮,任何事都不敢对我直吐真言的话,那么隐藏在集团内部的沉痫弊病我岂不是难以察觉了。当初,不正是为这个原因,太奶奶才答应让我暂时离开家族企业,上别的公司见习去,现在怎又……您总不希望看见未来凌氏集团掌门人是个被人牵住鼻子团团转的脓包吧。”她至情至理地反驳道。
以柔克刚,是应付这名刚强脾气老人家的唯一方式,莽撞的与她硬碰硬,得到的后果只会是两败俱伤的结果。自她懂事以来,她就深深明白这层道理,豪门世家的规矩本就比一般家庭来得严苛许多,无头苍蝇似的反抗、抵御、惹恼家人,换来的,只是狂风暴雨的加诸于身。
凌家老夫人宠溺地睇着她。这一生,她拥有三个儿子,然他们的资质只属平庸、结发的发妻虽出生良好家庭,却没有一个可以扛负起凌家的重责来,可叹的是,第三代又尽是些女孩儿,幸好可以安慰的,就是第五个孙女儿从小就展露不凡的资质,理所当然地就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她身上。自幼,她所钦点的继承人就一直接受着紧锣密鼓的训练,而明白自身责任的小宣萝也不负众望地完成了凌家长辈们的期许。她的努力与辛苦,她当然全看在眼里,疼惜之情也极其自然的盈涨心房。所以,每回这小丫头提出一些不合她心意的请求时,怜爱的情绪总让她睁只眼闭只眼地不表反对。
“一张小嘴尽是会哄人。”凌太奶奶佯怒地道着。
“太奶奶,宣萝说得有道理,您就依着她吧,再给她一段时间训练自己,这才能成大器的。”寇允仑帮腔道。
“你们呐……”看似指责,但脸庞流露出的欣喜是骗不了人的。“就会合力起来围攻我这个老太婆。算了,算了,不跟你们这两个小辈逞口舌之利,随你意思吧,允仑,陪宣萝吃饭去。”她锐利的眼瞟向其他从头彻尾都不敢开口的儿孙们。“你们几个扶我回房休息。”
“太奶奶晚安!”
如女王退场般,凌老夫人身后扶随着一群晚辈风光回房,偌大的空间一下变得冷清许多。
凌宣萝微微一叹,百感交集望着登上楼的一群人轻喟道:“有时候真替我那些堂姊妹们叫屈,一大堆的规矩简直快把她们压得喘不过气来了,即使我有心想帮忙,但太奶奶那一关过不了,也无能为力。”
“该知足了,多少人羡慕我们,求都求不到呢!”
“刚才谢谢你。”她回头感谢着一向谦冲温柔的寇允仑,寇氏集团下任接班人,和她同样出身令人咋舌的豪门世家,却完全没有一丝的傲气,和他认识几年来,自在的相处总让彼此间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默契。
他笑了笑,道:“你我之间是什么交情,还说这种客套话。走吧,肚子大唱空城计了是不是,还不快去填饱它。”
“是!”她俏皮的行个童军礼。
呼啸的引擎声风驰电掣的飙向一道建造得古色古香的拱门,一扇黑色铁门自动开启,顷刻间,引擎声灭,一百八十多公分高的挺拔身躯俐落地跨下重型机车,将焰火交给手下接手。
“表少爷。”
“袭天回来了没有?”他随口问着恭迎的部属。
“下午就到了。”
“谢谢!”吩咐他们回去各司所职,寇放鹰直接走进老让外人好奇不断,想闯入内部一窥究竟,却从来没人可顺利闯进的奉天苑主脑所居住的院所内。
占地三千余坪的屋宇一律采用平房式建筑,建材与装潢选择沉肃威严的硬式味道,完全不刻意摆出浮华艳丽的场面来。四周,则种植着无数株高耸入天的松、柏大树,将主屋结构包围其中。这用意,除了想让浓茂清爽的绿颜色泽以及天然的清香带给苑邸一股沁心的凉意之外,也顺势筑构出了一道极其有利的护卫屏障。毕竟奉天苑身为一个特殊的团体,来犯的敌人一向不少。
他绕过回廊,迎面走来一名年约五十岁的妇人,福福泰泰的身影一见寇放鹰就急忙向前,半责备道:“我以为你会回来吃晚餐,特意弄了几道你爱吃的小菜,谁晓得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人,跑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