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驾!」
一拉缰绳,向芸儿便骑着赤骐扬尘而去。
向芸儿骑着赤骐,毫无目的的奔驰。
不知骑了多久,苍穹已漆黑一片,向芸儿骑着赤骐进入几乎不见五指的树林,她只能藉着微弱的月光辨识方向。
但是,无论向芸儿如何绕,总绕不出这片黑压压的树林,这时的她才发现自己竟忘了带乾粮和饮水。
夜里,冷风呼啸、寒气刺骨,四面八方都漆黑一片,分不出方向。
现下的她既渴又累,却没个地方落脚,只能缩着发颤的身子伏在马背上歇息,有点后悔意气用事只身骑着赤骐宝马出来,没雇辆马车离开皇宫。
这一大片树林,找不到一个地方可以歇息落脚,这荒郊野外,万一有什么野兽出没,她不就得再魂归西天一次,而且是被啃噬横死的。
要是她有了什么不测,那个将她吃乾抹净的男人会不会想她?或者早已将她忘得一干二净?
怎么办,她真的不想那么早死,更不想再死一次啊!
向芸儿打着哆嗦抱紧赤骐,想着她和胤礽的一切,脑海浮现的是他那张斯文又邪气的俊容,还有他对她的霸道和呵护。
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向芸儿这才觉得有勇气在这阴森的树林里,度过她人生最漫长、最恐怖的一夜。
「马大哥,乖宝贝,你也不想待在这鬼地方对不对?你就行行好,带咱们离开这儿,好不好?」向芸儿拉着缰绳,对着不再前进的赤骐说话。
赤骐宝马闻言,似乎有了反应,只见它举起前蹄,长嘶了好一会儿,险些将向芸儿摔下地。
「马大哥,你也怕这个鬼地方,对吧?偷偷告诉你,其实我也是耶!可是咱们不要害怕,千万不可以自己吓自己。」
向芸儿抖着身子,状似抚着骏马的鬃毛安慰,说穿了是在对自己信心喊话。
「驾!快走啊,马大哥!」
向芸儿座下骏马喷着气不为所动。
「求求你,马老大、好祖宗,快带我离开这儿吧!」
赤骐又嘶鸣一声,完全不受她的安抚,仰着线条优美的颈子。
「马大哥,不要吓唬人了,是不是你瞧见了什么?」
向芸儿这回是真的自己吓自己,她瞠大圆滚滚的水眸,好害怕四周会突然蹦出个鬼影子。
听说具有灵性的牲畜,能感应到天灾人祸或魍魉鬼魅,难不成这赤骐宝马看到了什么不成?
言「天啊,千万不要让我见着妖魔鬼怪呀!」
情 或许是因为向芸儿害怕的这番话,让这匹颇具灵性的宝马不再嘶鸣骚动;而向芸儿见赤骐安静下来,脑中不禁浮现许多魑魅魍魉吃人的影像,一幕幕血肉横飞的幻影,在她眼前不停的盘旋。
小 在她心跳快要停止的时候,突然听见从远处传来声音,杂沓的声响在寂寥的夜里特别响亮。
说 向芸儿侧耳努力的倾听,怦怦的心跳声益加剧烈。
独 她不要被妖魔鬼怪咬死在荒郊野外,要死,起码也要死的美美的呀!
家 天老爷,既然她向芸儿借尸还魂,复活在清代,那就千万不要让她再去阎王殿里走一回啊!
齐烈骑着千里马风驰电掣地寻找私自逃离皇宫的向芸儿。
望着漫漫无边的林木,看着天际间寒气直啸,他简直急得焦头烂额。
这些日子,他知道是委屈了向芸儿,但是未寻到秘图、没完成义父所托之前,他的身分是绝不能曝光的。
纵使向芸儿受尽万般委屈,也不能在他们有了亲密关系后不告而别啊!
难道她不明白他有多担心她的安危?……尤其是在他四面受敌、周遭鼠辈横行之下逃跑,简直是自寻死路、愚蠢至极!
幸亏他发现的早,否则后果真不堪设想。
循着草地上隐约的蹄印,再加上座下爱驹的灵敏,齐烈很快就寻到向芸儿的芳踪,于是他唇边绽出一抹邪笑,拉着缰绳策马加速。
不多久,齐烈很快的就看到宛若惊弓之鸟的向芸儿,她那吓坏的可怜兮兮模样,令他不禁哑然失笑。
不过,他也佩服向芸儿的骑术,竟然可以骑得动这匹桀骜不驯的宝马。
「马大哥,我真的……不想死在荒郊野外……呜……」
趴在马背上哭哭啼啼的向芸儿,害怕的喃喃自语,丝毫没察觉齐烈已来到她身边。
「有我在,你想死在荒郊野外也很难。」不忍向芸儿再受惊吓,齐烈靠近她,轻轻拍着她的背脊哄道。
「啊,不要!我不要再死一次!鬼差大人,我全身上下没几两肉,没什么分量,捉了我对你也没啥好处啊!」
向芸儿死命的趴在马背上,没命似的抓紧赤骐,没有勇气回头看来人。
「我倒觉得你身段匀称、婀娜多姿,该丰腴的够丰满,该纤细的也挺纤细,分量刚好,很合我所爱。」见向芸儿胆战心惊又恶人无胆的模样,齐烈咧嘴嘲笑。
「呜……捉了我,鬼差大人一定会后悔……」向芸儿哭泣不已,死闭着眸子不敢睁开眼。
「胆小鬼,捉了你,我不会后悔!」齐烈恶意捉弄她。
「我真的不想死……你去捉别人好不好?」闭紧着眼的向芸儿没想到自己这么没胆。
见向芸儿被吓得花容失色,齐烈不忍心再戏弄她,他扶正她抖得不像话的身子,捧着她苍白的容颜拭泪。
「知道害怕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偷跑。」
向芸儿睁开害怕的眸子,映入眼帘的是令她念念不忘的男人,一整晚的惊慌失措瞬间化为泪水涌出。
「我好怕哦……呜……」
她委屈的投入齐烈的怀抱,哭得不能自己。
「不哭,也不必怕,我这不是来找你了吗?」
「呜……」
望着她不停滑落的泪雨,齐烈头痛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别哭了,芸儿。」
「人家就是想哭嘛!」
泪水能洗涤内心的忧伤,这男人到底懂不懂?
「你……」他真不知该吼她一顿还是狠狠吻她,才能止住那流不完的泪水。
不假思索的,最受不了女人哭泣的齐烈,干脆以吻封住向芸儿那张呜咽的樱唇,以滚烫的唇舌缠着她不乖的丁香小舌。
「唔……不要嘛……」
向芸儿由起初的反抗转为主动,她吻得缠绵、吻得浓烈,一颗余悸犹存的心,直到现在有了胤礽的拥抱才安定下来。
「是谁说不要的?」齐烈恶劣的舔吻她的红唇,并故意咬她一口。
「讨厌!」向芸儿不甘示弱的捶他一记。
「还要逃吗?」齐烈沉下脸问。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自觉不对的向芸儿看着声色俱厉的胤礽,以谦卑又撒娇的语气道歉:
「不逃了,也不敢了,胤礽殿下。」识时务者为俊杰是向芸儿的优点之一,所以她爱娇的轻喃。
「喊我齐烈!」此刻起,齐烈不能容忍她再喊自己别的男人的名字。
「齐烈?为什么?」向芸儿不能理解。
看着胤礽神秘的神色,她决定要好好的问清楚。
齐烈因向芸儿的问题反而愣住了,看着她认真又怀疑的眼神,一时之间他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为何要喊你齐烈?你不是爱新觉罗胤礽,万岁爷的二阿哥,大清东宫太子吗?」向芸儿直觉事有蹊跷,但又说不上来哪里古怪。
此时,一向机伶的齐烈尝到了苦果,不过聪明过人的他灵机一动,马上又找到了搪塞的藉口。
「齐烈是我的乳名,知道的人不多。昨儿个夜里,你不是口口声声的喊着吗?我的小芸儿真健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