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尘心被打倒在地,额头还撞上了地板,砰地一声,撞得不轻。虽然头部一阵晕眩,她仍因不可置信而马上抬头望着向沙王!他为什么打她?
向沙王看着楼尘心赤红的左脸颊,及直流的鼻血……他可以视而不见的,但为何……?她近乎绝望的眼神惹得他心头一揪,非常的不舒服。
“你!你为什么打她?”阿音蹲下,捞起她的脸审视她的伤口。鼻血沿着她的唇角流到下颚,然后滴到地板上,腥红的血液怵目惊心!
向沙王别开脸,铁了心说:“以后你再惹我,我就打她出气。”
“你!你不是……”阿音即时住了口。
“嗯?什么?我不是什么?”向沙王挑眉。没必要的,他干嘛在意那个下人!现在能牵动他心的,只有阿音。
“你……”为了楼尘心,阿音不能再意气用事。“哼?”她不理他,关心楼尘心的伤,“你呀!你为什么傻傻地任他打你?你不会机灵一点闪开吗?你看你,流了这么多血……这么大的人了,连保护自己的能力也没有?”
向沙王腿旁的双手握紧,没有犹豫太久,他转身就走!因为再多留一下,他一定会拉起那个不起眼的汉婢,抹去她的鼻血,用指腹轻柔她的脸颊、她额上的伤……莫名其妙的,只是假想碰触那汉婢的脸,他的体内便升起一股欲望!他不禁加快脚步离开,同时甩头摇去那可笑的欲念!
房内,楼尘心无声地落着泪。
“别哭了。”阿音有些无措。她不晓得楼尘心的故事,但单看她把一切苦楚往腹里吞的可怜模样,就令人心折。“过来洗把脸。”向沙王用舒适、高贵的汉物布置阿音的房间,梳妆抬旁的水盆里有干净的清水。
楼尘心掬水洗净脸,脸庞及额头稍微碰一下便觉得疼。盆里的水变得淡红。
“你和向沙王是什么关系?”阿音问。
楼尘心低头不语。
“不说话?”阿音盯着她,待她吭声,但她还是沉默。
阿音耸耸肩,“我也不稀罕知道。”然而撇开头不到两秒,她仍旧捺不住好奇,手臂攀上楼尘心的肩膀,“以后我们可是患难与共的姊妹,你真的不告诉我?”
楼尘心侧移两步,疏远阿音。
阿音叉腰,“喂喂,你该不会把我当成情敌吧?告诉你,本姑娘已经有心上人,而且也和我心上人结为夫妻了!那种蓝眼睛、高鼻子的家伙我才看不上眼!”
蓝眼睛……真正的向沙王的眼瞳是温柔的琥珀色才对……
“他……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楼尘心依旧为向沙王说话。
“你真的和他有不寻常的关系?”虽是问句,阿音已如此认为。“他以前的确不是这样,但是,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只敢在自己的地盘上称王扮老虎,到外头去的时候,则安静得像头猫!可恶,我一定要想办法对付他!”思绪一转,又想到她思念不已的老公,不自禁地踱脚骂,“死桑中约、臭桑中约,竟然还没查出我在这里受苦、受难!”
当初她身中情欲双蛊,今生将只倾心恋慕她欲蛊发作时所献身的对象,虽然她不肯承认,但他真的不可救药地爱上桑中约了,可桑中约呢?他是怎么想的?他现在……现在真如向沙王所说,卧倒在某个美人乡里?
对了……提到情欲双蛊,向沙王那家伙不也被怪老下了欲蛊?
阿音的目光再次落到楼尘心身上,“喂……你该不会……该不会是向沙那家伙欲蛊的解方吧?可是他为什么这样对你?”
“怪老爷爷强迫他吃了一个很奇怪的药九……”
“怪老——”阿音尖叫,五官因极度惊吓而变了形!她后退好几步,作出比武姿势,“你叫那臭老头叫得这么亲……你是何方神圣?”
“我什么都不是……”脸庞热辣疼痛不止,思及向沙王把她当成出气的下人,她再次悲从中来,“我只要王想起我……想起银……”
第五章
向沙王带楼尘心入向沙王宫,要她担任桑音的侍婢;不过桑音不要楼尘心真的服恃她的生活起居。
加上楼尘心的行动并未被限制得死紧,所以她拥有许多时间观察王宫的地形及向沙王的作息习惯。
向沙王的安全由四大护卫——里、葛、良、昊——负责,其中“良”因与公主沙晓凡私通,遭革职并流放边疆充军。至于其他三名护卫,因为现在的向沙王厌恶身旁随时有人亦步亦趋地跟着,所以他们不时被派予任务、被遣离向沙王身边。三大护卫只得自己想办法,暗中守护王的安全。
就连夜间,向沙王也不要守卫在他寝宫外站岗。当他躺在床上,想到房门外站着数名愣头愣脑的家伙,他便觉得烦!
白天楼尘心完全没有接近他的机会,只好利用晚上他歇息的时候找他。
她小心地避开巡逻队,来到向沙王的寝宫。从窗口缝隙望去,里头的烛火亮着,向沙王尚未就寝。
楼尘心立在门前,思索着该不该敲门;巡逻卫兵的脚步声又逐渐靠近,她急忙推门进入。
“王……”她小声唤,同时穿过寝宫前厅、中堂,拨开布幔到卧房。
卧房的烛火明亮,但不见向沙王的人影。
她回过头,猛然被不知何时便站在她身后的傲然身影吓到,手掌轻拍胸口压惊。
向沙王黑紫色的及肩长发柔顺地披散着,发稍微湿;上半身赤裸,披着一袭长袍;伟岸的躯体散放一股淡雅的麝香,他刚沐浴过。从寝宫后头的浴池回到卧房,恰好逮到侵入他房里的“刺客”,说刺客未免太抬举她了,凭她的身段,勉强可当个小贼罢了。
“鬼鬼祟祟摸到我的寝宫里来做什么?”他走到房中央,反手卸下被袍抖了两下,甩去少许水珠后,随意扔在桃花木椅的扶手上。
他回头瞅着僵立在门前的楼尘心,“该不会是来暖我的床?”
楼尘心双颊微红,低下头不敢看裸露上身的他,“我有话跟你说。”
“那好,”他邪笑,摆手往床榻一指,“你可以一边说、一边暖我的床。”
楼尘心摇头,手抚着衣襟,“我有东西要让你看。”
“你别又自己动手。”向沙王缓步走到她身前,扣住她手腕,另一手隔着她的衣衫,探测她的身体曲线。“我想看的话,我会自己来……”他蓦然哑了嗓子。这就奇怪了,她居然可以轻易挑起他的欲望!
“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楼尘心频甩头,试着缩回自己的手。
“哦?不然你是什么意思?”他把她拉往床畔,推她在床沿坐下,他弯身逼近她的脸,使她不自禁后仰,往床内侧缩。他脸色一变,左手掌圈住她脖子,酷然道:“老老实实告诉我,贺可要你做什么?”
他怀疑她是贺可的奸细。“我和贺可一点关系也没有。”楼尘心心中坦然,有条理地答:“他的手下在大漠里打昏我,把我抓到贺可宫殿,我醒来不久,便被你带来这里。你的行动快得让他们来不及想好如何利用我来对付你。”
她是被贺可王的人逮来的?和贺可王母的说词相差许多!
“你和贺可王母,我该相信谁?”
他不信任的眼光令她急欲说明二人往事,“你听我说,我们……”
“说的没有用,要做了才知道你合不合我胄口。”
他单脚跪上床,小腿骨紧贴床板,俊帅身影结实地将她罩在身下;她背部平躺,因两人的暖味姿势而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