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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年前他去参加遐迩的婚宴,那个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夏敏,三年后竟这样始料未及的站在他和遐迩面前!

  随着费恩凯抛出的惊人话语,夏敏的脑子里轰然引爆,逃婚的事她连毓绮和简妈都没说,费恩凯怎会知道?当年她被逼着和权家……权家?!

  猛然顿悟到什么骇人的事,她迅速望向权遐迩,冷不防教他眼里冷厉如刀的眸光震得连退两步。「你、你是当年要和我举行婚礼的那个人?」

  「怎么?听你鄙夷的口气,我不够格?」权遐迩无法自抑的朝她欺近。



  她只能再往后迭退。「我没有鄙夷……」

  「只是直接逃婚!」

  「你知道这是为利益结合的婚姻,我们甚至没见过彼此,我还是结婚前一天才知道我爸要我嫁人,就连你的名字我都不知道。」

  「那你也不该逃。」他将她逼至墙角。

  她无路可退的仰望他,「我不相心被当成傀儡耍……」

  「不想被当傀儡耍的不只是你!你千不该、万不该在婚礼举行的时候逃得无影无踪,让我权遐迩成为当天最大的笑柄,新加坡人茶余饭后的笑话!你该死的怎样都不该一逃了之!」



  该逃的是他。

  当年若非他眼中只有利益的父亲,利用他病重的母亲,说希望促成他眼珠宝大亨夏宏祺之女的婚事,她便能此生无憾,他不会由着想掌控夏氏珠宝的父亲仓卒筹备婚事,答应跟个只知道名字、连人长得如何都不晓得的女子成婚。

  岂知高朋满坐的婚宴,会落得新娘逃婚、不知下落的狼狈结果,他这个被新娘抛弃的新郎被人指点嘲笑是一回事,他病重的母亲没能在那天看见他娶妻而抱憾九泉,才是他心底最深的痛!

  他成串激昂的控诉,吼得她耳里嗡然作响,夏敏捣着耳朵,低着头,眼里泪珠浮泛。她不是存心让他成为众人的笑柄……

  「别以为不说话就没事,看着我!」

  他气愤的捏抬她的下颚,一滴豆大眼泪滴落他手背,灼烫得他立刻缩回手,他浓眉紧蹙的望着她盈满水雾的眼眸,沾着她眼泪的右手握得死紧。

  「既然敢逃,你就没资格在我面前哭!」纵使教她的泪水惹得莫名心烦,他还是厉声指责。

  「遐迩——」一直在旁边愣看两人激论当年的费思凯,总算有所行动的将咄咄逼人的好友拉开。「你好声好气点,看你把人都弄哭了。」

  「难道要我鼓掌叫好,说她当年实在逃得好极了!」反讽的话语,字字森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让你难堪,当时我只想得到那么做。」她隔着蒙蒙泪眼望着他,除了不想受父亲摆布,她还有非逃不可的原因。

  「该死的你只想得到那么做?!你……不准哭!」

  她像断线珍珠涟涟滚落的泪水,弄得他心浮气躁,忍不住大喝出声,谁知明显被他吓到的她,成串水链硬是又婆娑淌落。

  「该死的你,可恶!」

  愤愤撂下两句,权遐迩转身甩门离去,不想再见她半滴恼人的眼泪。

  「喂,你去哪儿?设计案子还没谈耶。」费恩凯叫不住他,只有砰然震耳的关门声回应。

  无奈的望向夏敏,只见她柔弱可怜的含泪瞅向门扉。

  「没事,那家伙出去绕绕,气消了就好。」好薄弱的安慰,奈何他只能这么说。他一直以为遐迩不愿提当年,是不想提不堪的往事,倒没料到他的怒气会席卷得有如狂涛骇浪般惊人。

  「他……要和我谈设计构想的,是他?」抹着颊畔的泪,她怯怯地指着大门问。

  「就是遐迩。」

  可现在费思凯不敢保证,好友会答应负责这件必须和他「逃妻」合作的案子。

  仿佛洞悉他的想法,夏敏残带泪雾的眼里闪着愧疚。「有毓绮在,这件合作案应该能如期进行。」

  而她,在知道权遐迩的身份后,该再次的选择逃离吗?

  第三章

  进入兄长的住处,瞧见桌上的两瓶啤酒罐,权依莲不禁拧眉,「哥,你怎么在喝酒?」

  「酒本来就是给人喝的。」起身开门的权遐迩坐回椅子上,伸手就要取酒罐。

  她动作迅速的抢拿开它。「喝酒伤身,你不是从来不喝酒的吗?」

  「不喝酒不代表不会喝。拿来。」

  没给他,她反而道:「因为遇见我那无缘的嫂子,所以心烦得借酒浇愁?」

  俊脸瞬时板得又冷又臭。「恩凯那个长舌公没事就专找你嚼舌根!」

  「凯哥是关心你。」将酒摆远些,她坐到他旁边,「就是听凯哥说了你的事,我和志晖才决定今晚不做生意好来看你,可是怕你不高兴,说话大声会吓到雯雯,我让志晖在家陪她。」

  「既然晓得我会不高兴,你就不该来。」他的脸色依旧沉冷。

  「我是你妹,你有事,我岂能置之不理。」

  「我什么事都没有,好得很。」

  她会信才怪。「听凯哥的描述,我那无缘的嫂子跟昨天雯雯打翻咖啡、泼到她的那位小姐很像,是她吗?」

  「别再跟我提『无缘的嫂子』这几个字,我和她半点瓜葛也没有!」

  这下她能肯定,那位小姐果然就是夏敏。「既然没半点瓜葛,你的怒气从何而来?」

  权遐迩被问得无语,事实上下午他那浑身狂烈的气焰亦教自己不解,这也是他会喝闷酒的原因。

  当年的事早已过去,那场婚姻也确实是被逼的,连他都想过该逃婚的是他,后来终于新娘先逃了,可笑的利益勾结婚姻没开始便破灭,有何不好?他又有什么好生气?

  「就算哥当时确实是受人背后指点、说长道短,可身为永远被人拿来制造话题的权家人,我记得哥向来不在意那些辈短流长,即使你心里对夏小姐有气,经过三年也早消散无形了,不是吗?」

  「看开是一回事,难堪的往事一旦被挑起,谁也无法预料自己的反应。」他只想得出这个他对夏敏大发雷霆的理由。

  权依莲想想也是,人的情绪有时是很难控制的。

  但是……「哥,你不会把妈没能见你完成终身大事的遗憾,怪在我那无缘……怪在夏小姐头上吧?」

  权遐迩颇为惊愕妹妹会察觉他多少有些迁怒,但他只是不动声色的说:「那又如何?」

  「这样夏小姐很无辜。」

  「无辜的不只有她。」他也是冤枉的受害者。

  「可是你也知道,妈临终前虽然惋惜你的婚礼没办成,但她更高兴你不用被逼着当新郎,还说她阖眼后,你就不用再为了她听爸的命令,因此你不能拿这个理由对夏小姐生气。」

  父亲除了元配还有两个小老婆,他们的母亲就是其中之一。权依莲明白向来桀惊不驯的哥哥,若非不想让母亲在父亲面前难做人,他不会无所谓的任父亲左右他的事业与婚姻。这也是为何他们的母亲病故后,哥坚决与父亲翻脸,带她离开新加坡、离开那唯利是图父亲的原因。

  「你是夏敏派来做说客的吗?」权遐迩问得不悦,妹妹说的他明了,但他就是对夏敏发了火,又怎样。

  「佑佑也许是夏敏逃婚的原因。」

  他惑然,不明白她的话。

  「就像我和志晖的情况一样啊,她与心上人有了爱的结晶,能不逃婚吗?」

  他恍然,胸臆间倏然而生另一团莫名的心火,「她与人珠胎暗结,夏家还敢与权家联姻川而她该死的不选择坦白实话,竟然一逃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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