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怕死就好。朕这朝堂之上所有的未婚男人你都可以选择,除了跪在你身边的大将军。只要你放弃大将军,朕立刻赐你黄金千两,外加一品诰命夫人的封号,从此食朝廷俸禄。」
这、这根本就是在斗气了嘛!皇帝此言一出,当场绝倒一大片的人。
「我不想死,如果要在死和离开他之间选择,我的选择只会是一个——他。」笑柔直起身子,直视天颜。
「呃……」皇帝被这平民女子的澄澈双眸震慑住了,他忽然意识到,这个外貌算不得绝色,也没有高贵出身的小女子,绝对配得起他的大将军。
「皇上,笑柔是无辜的。是臣强迫她接受臣的,所有的惩罚臣愿意一身承担。皇上……」修天厉急跪上前,请罪道。
「这么说,朕的大将军也是一个强抢民女的恶霸了?」
「皇上,这……」皇帝此言一出,在场诸人面面相觎,不知所言为何。
「哈哈哈哈……」看见满朝大臣都被自己震慑住了,皇帝爆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
「皇上,修天厉冒犯圣驾,理该重罚啊!」
「皇上,修大将军忠心耿耿为我朝出生入死,将功抵罪啊!恳请皇上从轻发落。」
「皇上,要重罚。」
「皇上,不该罚啊!」
「……」
同以往无数次一样,朝堂之上顿时吵成一片。
「我才不要嫁给那只野兽呢!」就在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声清脆的女声传进金殿。然後,一个刨配叮当、珠翠绕头的美貌女子走了进来。
「这是……」
「皇兄你说过的话可不能不算数啊!我、我才不要嫁给那只野兽呢!」众人还没回过神来,美貌女子已经跳脚道。
「还不把公主带下去?」皇帝一边哀叹功败垂成,一边挥手要内侍将坏了他计画的公主带下去。
「皇兄你若执意要将我嫁给那只野兽,我就死给你看!我是说真的,皇兄……」美貌女子一边挣扎,一边大叫。
终於人被带回去了,声音也不见了,可是众人的眼里还留著公主张牙舞爪的泼辣样呢!
「呵呵,这就是朕的十九皇妹啦。」皇帝有些尴尬的道。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最最文雅、最最有皇室威仪的十九公主啊?
原来公主根本没想嫁给将军,皇帝好像也没有要惩罚将军的意思,幸好他们没有站错边呢!
朝堂上诸人心思各异的。
「朕也很想成全你们这对有情人,不过皇室的尊严也不能不管哪!」皇帝咳嗽一声,以吸引他们的注意,可惜不太成功。
因为他们这两个,一个是不顾,一个是不懂,双手相执、双眸相对,情意绵绵的完全忘记了这是威严的皇家朝堂。
「耿笑柔,我听说你和将军的大好姻缘与一件破衣有关?不如朕就封你为『简衣公主』吧!所谓简者,拣也。至於将军你吗,朕就将简衣公主赐给你,你们两个择日完婚吧。哈哈哈哈……」皇帝很得意自己能将修天厉玩弄於股掌之间。
修天厉这才明白自己被皇帝摆了一道呢!不过皇帝他恐怕也没想到吧,这场金殿风波让他们又一次确认了对方的重要,使他们更珍惜对方。
「怎么,你们俩还不领旨谢恩吗?」那厢皇帝终於等得不耐烦了,出言催促道。
「臣修天厉、民女耿笑柔,谢主龙恩。」修天厉和笑柔相视一笑,真情浓爱尽在不言之中。
终曲
又是一年春没夏初之际,不知不觉笑柔嫁进将军府已经有一年多了。这一年,她不但拥有一个深深爱著自己的夫婿,还即将生下他们共同的爱情结晶。
笑柔的生活非常幸福,唯一的缺憾就是每到十五,她永远看不见自己夫婿的身影。
她爱他,爱著整个的他,野兽也罢,将军也罢,都是她爱的一部分。而她坚信即使没有那块破布,深爱著她的夫婿也不可能会伤害到她。
可无论她怎么开解劝说,修天厉就是不相信自己不会伤害她,因此每到十五他总是躲在房里不许她靠近半步。
「宝贝,你是不是能帮助你的爹爹变得更勇敢些呢?」笑柔温柔的轻抚突起的大肚子,对肚里的孩子呢喃道。
御医说孩子再过几日就要出世了呢!不知这孩子会像她多一些,还是像他更多一些呢……
她因为怀孕而变得圆润的小脸上,浮现起醉人的笑意。
下朝回府的修天厉一进院,看见的正是这醉人的一幕。他的眼神立刻变得温柔了,就连那些冷硬的线条都变得柔软了呢。
「今天身子还好吗?孩子有没有踢你?」他大步走上前去,关切的问道。
「嗯。」笑柔抓起他的大手放在自己圆滚滚的肚子上。「感觉到了吗?宝宝他在和他的爹爹打招呼呢!」
「小子,你可要乖乖的哦!如果不听话,等你出来爹爹一定打你的小屁股!」修天厉故作严肃的恐吓道。
「哪有你这么做爹的?小心我肚子里的小家伙被你吓得不肯出来呢!」笑柔嗔怪的推他一把。
「小子不出来,爹爹就钻进他娘肚子去掏他出来。呵呵呵呵……」
「嗟~~你以为自己是孙猴子啊?」
「……」
感受到父母之间流转著的浓浓情感,就连小家伙的踢打也变得温柔起来了呢!初夏的阳光照在他们的身上,也带上了一种幸福的味道。
乖乖,他从没想过原来野兽将军也可以这么随和、这么温柔的。跟著将军回府来拿卷宗的列炀,看到此情此景是整个的呆掉了呢!
联想到近来将军在朝堂上的好脾气,他忽然明白为什么最近皇帝越来越喜欢给未婚大臣作媒了。毕竟,如果每个都有像将军这样的惊人改变,皇帝这位置可是越来越好做了呀!呵呵~~
*
三天後,正是月圆之日。
凄厉的叫喊刺破了将军府的宁静。
「还没出来吗?怎么还没出来?」荣叔又是著急又是害怕的,在产房外团团乱转。
他著急的是,都生了五、六个时辰了,孩子怎么还没生下来呢?害怕的是,这晚正是将军发作的日子。虽然他已经用粗链铁铐把将军结结实实的锁在房内,可是谁也不能保证在听得爱妻的声声惨呼後,将军他会不会挣脱锁链。
「不,不会的。」荣叔试图自我安慰,可——他还是忍不住想起那年,也是一个十五的晚上,两个姓陈的兄弟趁著黑夜摸进了将军的房间……
「啊啊啊啊……」将军府的墙壁,挡不住笑柔凄厉的惨叫。
「天厉在哪里?我要天厉啊——」她痛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只知道自己痛得快要被撕裂了,而那双能安慰自己的大手却不在……
「将军夫人,你用力、用力啊!」产婆的声音跟著传出。
「天厉!」更凄厉的惨叫传了出来。
「别喊,别喊啊!夫人,求求你了……」荣叔也很著急啊,却使不上力。他只希望这夜能够平平安安的挨过,将军他可千万不要弄出什么状况啊!
「哐啷、哐啷……」
荣叔才这么想著呢,身後忽然传来了一阵铁链拖地的声音,然後他看见了那个有如修罗的男人。
「将军……」荣叔颤声道。
修天厉的衣裳沾著血渍,铁链上也是斑斑的血迹。
起先荣叔还以为将军又伤人了,然後才意识到府内剩下的人都挤在这院子等著夫人生产呢,这应该是他强行挣脱铁链所留下的痕迹。
血雾笼罩著修天厉的鹰眸,他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吸引著挣脱锁链来到这里的,只知道是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