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厌啦,爷,您明知道人家舍不得……”
欢儿的话语才到一半,便被房外一阵嚷嚷声给打断。
“什么事乱糟糟的?”彧玡原本就敦欢儿的得寸进尺感到厌烦,这会儿外头闹烘烘的,他更心烦了!
“爷,您别生气,欢儿这就去瞧瞧!”
才伸手欲开门,怎料丰佑排阔而人,欢儿便迎面被门板给撞疼了。
“唉唷,好疼喔,羊佑大人,你是存心要我的命,是不是?”欢儿噘苦嘴,挪身回到彧玡身边。“爷,不管啦,好疼啊……”
“羊佑,你得为你的莽撞道歉。”彧玡淡漠地道。
平日,彧玡可是非常怜香惜玉的,但这会儿,他完全失了好兴致——他突然对欢儿造作的矫揉感到厌恶、极其的厌恶!
“欢儿姑娘,对不起!”羊佑面无表情的道歉。
“哼!”欢儿冷哼了声,眉眼一抬,看见门口处不知何时多了四个女婢。
“你们来做啥的?十四爷有我侍候著就行了,下去、下去!”》
“万俟?!你也来了?这是怎么回事?”彧玡当然看得出那四丫鬟是皇太后调派至他十四爷府的。
“爷,请您回府吧!”万俟恭敬地道。“福晋她……她亲自来了!”
“什么啊?居然找到这儿来了?那个英国女,可真是猴急呢!”欢儿讽笑着。
“人呢?”彧玡的目光紧盯著门口处。
四个丫鬟退开,此时穿著白纱的伊莎贝拉现身门口,彧玡简直望杲了——
一身雪白的肌肤,完美无瑕,那一袭罕见的白纱礼服,更衬托出她高贵的气质。
这抹令人眩目的美艳绝丽,真的是属于他这个浪荡子的吗?
彧玡邪眯的眼光,紧紧盯视著她傲然的清澄秋波,笑意缓缓从他的唇缝倾泄而出;如此绝色佳人,任何男人见了都该心动,连他这个终日偎红倚翠的人,心,都不由得一阵悸动|!
“十四爷,请你回府!”伊莎贝拉看著夫婿那张俊脸上写满轻浮的笑意,不禁在心中微微叹息苦。
如此身强体健,面貌俊朗的男人,竞成日只知玩乐——
“哟,我欢儿打小在掬欢楼长大的,这十多年来,可未曾见过有哪个妇道人家,这般的不知羞耻,登堂入室地踏进掬欢楼来。”欢儿继续讥笑着。
“爷儿今晚想留在掏欢楼里,这一趟,你可能是白来了——”
对于欢儿的自作主张,彧玡并末加以反驳,反倒一脸玩味地看著新婚妻子将作何反应。
他相信,她既然敢到掬欢楼来,就一定有把握将他请回——但他看她的模样,也不像个醋坛子呀。
彧玡的唇边噙著一抹笑,盯著伊莎贝拉绝艳的美颜,等候她接下来的反应。
“十四爷,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就请你委屈一点,跟我回府去吧!﹂伊莎贝拉不疾不徐的语气中,没有理怨、没有哀求。
“呵,你这个英国来的女人,真是烦人耶,都说爷儿今晚要在我这儿歇下了,你还是省点力气,别白费唇舌,快回去吧!”
方才欢儿见彧玡没有反驳她的自作主张,这会儿,她更是大著胆子,耀武扬威了起来!
伊莎贝拉对欢儿的话置若罔闻。她紧瞅著彧玡,镇定地问:“十四爷当真不回府吗?”
“那就看你如何请我了!”彧玡摊开扇子,好整以暇地端坐著。
“那就请你见谅了!”伊莎贝拉旋过身,命令著四个丫鬟:“春儿秋儿、冬儿……”
“奴婢在!”四个丫鬟异口同声地应道。
伊莎贝拉微侧著头,眼角余光睨著一副悠哉神情的彧玡,继而对著四个丫鬟下达指令:“把十四爷架回府里去!”
“啊?”四丫头瞠大了眼,嘴儿大张,不敢置信地望著福晋。
不仅四个丫头错愕,屋内其他的人,也都教伊莎贝拉的话给听愣了!
彧玡闻言,同样为之一愣,旋即仰首大笑。
“你们四个丫鬟还傻愣著做啥?快来把我‘架’回去呀!”彧玡笑著催促四丫头。
架回去?
呵,他彧玡头一回享受到这般礼遇……
他的妻子,竟是这般的与众不同。
妙啊!
他相信,往后的日子,她会带给他许多惊奇——嗯,他喜欢惊奇!
四个丫鬟怯愣愣走向彧玡坐的位子。“十四爷,失礼了……”
“哪里的话,请便!”收起扇子,彧玡笑著打趣道:“把我架好,可千万别把我摔著了!”
彧玡的两手分别搭在春儿和夏儿的肩上,秋儿和冬儿则分别抱住他的左右大腿——四个丫鬟吃力地咬著牙,将他架出房去。
“啊?啊、啊——”欢儿看这情景,简直是看呆了。
羊佑和万俟也被吓得不知所措,想插手帮忙扶彧玡,又不知该不该动手,最后只能跟在伊莎贝拉后头走。
第3章(1)
昨日春如十三女儿学绣,一枝枝不教花瘦。 甚无情便下得两僝风僽,向园林铺作地衣红绉。
而今春似轻薄荡子难久。 记前时送春归后,把春波都酿作一江醇酎。 约清愁,杨柳岸边相候。
──辛弃疾《粉蝶儿》
“掏欢楼那丫头寻死,再怎么说,她也是因我而寻死寻活的,基于道义,我总该去看看她──你不会是在生我的气吧?”
甫一关上喜房的门,彧玡便同新婚妻子解释个不停。
他知道,他去探看欢儿,对他来说,只是一桩举脚之劳的事,但在其它人看来,可就添掺了五味在里头,尤其是新嫁娘,她也气炸了吧?
可,瞧她美丽的脸蛋上平静无波,压根不像生气的模样。
但,她会不气吗?
今儿个他去探欢儿的事若是传了出去,可以预料其它二楼二合的当家红牌,一定气他、怨他。
这些仅只是他红粉知己的女人们,彼此间都会勾心斗角了…
她呢?他的新婚妻子会气他、怨他吗?
留恋花丛许久的他,头一回兴起了探索女人心思的高昂兴致。
伊莎贝拉旋过身来,水漾般的美眸紧瞅着他嬉笑的俊容。
“我没有生气,只是,洞房花烛夜,你待在不该待的地方──”
“我了解!”他又不是笨胡涂了,哪会不知今晚自己该待在哪儿。
他一个箭步上前,宽厚的大掌握住她纤纤玉手,绕至她身后,另一只手则伸向前,揽住她纤细的柳腰,浓浊的气息喷在她的耳际!
“我真庆幸这回乖乖听了皇阿玛的话,要不,可就错失了娶到你这个貌美如花的妻子──”黑眸半阖,他神情迷醉地盯着她的侧脸看。“你真是美极了。”
伊莎贝拉的心中微微一动。
尽管她是如此讨厌他的流里流气,但不可否认地,他握住她手的一刹那,她的心不由自主地狂跳了数下,而他浓浊的男性气息侵袭她耳膜时,她体内的血液犹如热浪翻滚,灼流传遍全身。
“不早了,我们是不是该歇寝了?”她尽量以平静的口吻说道,不让他识破她的慌乱。
他浑身充满着邪魅气息,几乎令人无法招架。
“那是当然!”他的手滑至她背后的拉练。“我来帮你!!”
“不!”她急急地挣脱他。“我……我还不太习惯让男人帮我脱衣服!”
说罢,她三步并两步地走向花朵密地浮雕套红的玻璃屏风后,径自更衣。
彧玡扬起嘴角,退了几步坐在炕床上,目光落在屏风处,静候着她。
调匀了紊乱的气息,伊莎贝拉换上了女皇送给她的淡紫色丝质睡衣,缓步走出屏风。
见她出来,彧玡深邃的黑瞳微眯着,俊脸上漫开一抹满意的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