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面露惊骇。“千万不要,小乖。给他吃萍梨的秋葵汤。记住,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先抓住他的胃。”
“但你喜欢我的焖炖海鲜。”她的肩膀垮了下来。“你不喜欢吗?”
他轻拍她的肩膀。“妳是我的女儿,我爱妳。我不得不说喜欢。”
“你知不知道做那道菜要花多少时间?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不喜欢?”
“我们不想伤妳的感情,因为妳是那么敏感。”
“说真的,爸爸,你大可以……慢着,‘我们’?”
“妳的两个哥哥和我,他们也爱妳,小乖。妳的家常菜煮得不错,妳的饼干仍然松松软软,但妳现在需要收服那个男人。就像我刚才说的,要抓住一个男人的心……”
“是,我知道……先抓住他的胃。对了,那是胡说八道。”
“是吗?妳以为妳妈妈是怎么拴住我的?”
她要到何时才会明白她永远辩不赢父亲?她终于认输地说:“用她名闻遐迩的蛋糕。”
“正是。”
“我不想像妈妈套住你那样拴住塞奥。”
“我知道。想要拴住他的是宝文镇。”
“好吧,我保证我会尽本分。尽本分意味着我不会煮菜,骗塞奥说秋葵汤是我煮的;还有,我应该对他亲切。要不要我今晚在他的枕头上放一块薄荷巧克力?”
他环住她的肩膀用力拥抱她一下。“那样可能会矫枉过正。好了,去坐下来,我会把晚餐端去给妳和塞奥。”
接下来的三个小时,米雪得不到片刻安宁。吃完晚餐后,她穿上围裙,开始清理桌子和帮忙端酒。塞奥被两个手持文件的男子困在吧台前。他的背后开始排起长龙,杰可站吧台后面介绍他们给塞奥认识。
更多的免费法律咨询,她心想。迈伦在一个多小时前消失,由于她父亲忙着设法操纵塞奥,所以吧台就由她照管。
十点半时厨房正式打烊清洗,人群逐渐散去。等她脱掉围裙走向点唱机时,酒吧里只剩下大约十个客人。她投币按键点歌,在角落一张清理好的桌子边坐下。她把一只手肘搁在桌面上用手掌托着下巴。
她的目光不停地瞥向塞奥。穿着灰色恤衫和牛仔裤的他看来认真又可爱。他非得这么性感不可吗?她为什么挑不出他的毛病,好让她能对他免疫。她满脑子想的都是跟他上床。天啊!那是不是意味着她变成了荡妇?他们上了床一定是天雷勾动地火。别再想那个了,想点别的。
但接下来浮现在她脑海里的念头更令她沮丧。太好了。等他离开时──他一定会离开的,全镇的人都会怪她。哦,他们不会说什么,但心里都会怪她不够亲切。
如果知道她想要对他多么亲切时,不知道他们会怎么想。承认吧,妳在自怨自艾,因为他会回波士顿去过他老于世故的生活,但妳希望他在宝文镇永远地住下来。
天啊,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怎么会这么愚蠢?难道列举出不该倾心于他的种种理由都没有意义吗?显然没有。她太天真,竟然忽略了自己的警告。她是女强人,但为何仍为情所苦?她爱他吗?天啊,万一是呢?
不可能,她断定。爱情不可能这么快发生……可能吗?
米雪忙着想心事,因此没有注意到他走向她。
“妳看来好像刚刚失去最好的朋友。来,跟我跳舞。”
走开,让我沈湎在自怨自艾的情绪中。“好。”
塞奥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投入点唱机,然后叫她点歌。她立刻按下一个选择键。
音乐开始,但等到被他拥入怀里时,她才发觉自己犯下大错。在此刻自怨自艾的脆弱状态下,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与他接触。
“妳僵硬得像木板。放松。”他在她耳边说。
“我很放松。”
他轻轻按下她的头,把她拉近,直到两人的身体贴在一起。天啊!大错特错,但为时已晚,她心想着倚偎在他身上,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我喜爱这首歌。”
“听来有点耳熟,但说不通,我平常不听乡村西部音乐。”
“那是威利尼尔森唱的‘蓝眼睛在雨中哭泣’。”
他用鼻子擦她的颈侧,分散她的注意力。“好歌,我喜欢。”
她想要躲,但他不依。“那是首悲歌。”听到自己充满敌意的声音,她瑟缩了一下。他们随时音乐的节奏缓缓摇摆。“讲的是老掉牙的故事。”她解释。
“什么故事?”他亲吻她耳下的敏感带,令她颤抖。他一定知道他在对她做什么。天啊!她真的是任凭他摆布。
“讲的是一个女生爱上一个男生,后来男生离开女生,女生……”
“让我猜猜……在雨中哭泣。”
她可以听出他声音中的笑意,他的手在轻抚她的背。
“他为什么离开她?”
“因为他很差劲。”她脱口而出,然后急忙补充。“只不过是一首歌。我只是在猜测,事实上也许是女生离开男生,摆脱他使她高兴得在雨中哭泣。”
“嗯哼。”
她挨近他,手指在他的颈背上轻画着小圈圈。
“妳或许该停止那样做。”
“你不喜欢吗?”她问,指尖伸进他的头发里。
“不,很喜欢,所以我希望妳停止。”
“唔。”原来她也能逼得他抓狂,那个领悟使她鲁莽起来。“这么说来,你可能不要我这样做。”她低语,亲吻他颈际的脉搏处。
“米雪,我警告妳,这种游戏,一个能打,一个能还。”
“什么游戏?”她装傻地问,再度亲吻他的脖子,还伸出舌头舔他。爸爸在厨房,没有人注意他们。何况,塞奥的身体遮住了她,那使她更加大胆地贴紧他。“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做……”
“妳真坏。”他告诉她。
她叹息着说:“谢谢。”
“知道我喜欢什么吗?”
“什么?”她屏息低语。
“我喜欢妳的味道。每次靠近妳,妳的味道就逼得我快要发疯,使我想像各种想要对妳做的事。”
她闭起眼睛。别问,千万别问。“哪些事?”
在那一刻之前,她愚蠢地认为自己是他的对手。是她开始这种谈话的,她可以从他拥抱她的方式里感觉出她使他震惊。
但接着他开始耳语,用低沈沙哑的声音诉说着他想要对她做的事。在他的幻想里,她是主角,她身体的每个部分都是配角。他有丰富的想像力,而且不吝于分享。米雪只能怪自己,是她开口问的,但那都不重要了。等他描述完几种充满创意的做爱方式时,她已经是热血沸腾、全身酥软。
歌曲结束。他亲吻她的脸颊,挺直腰杆,放开她。“谢谢妳跟我跳这支舞。要不要来杯啤酒?妳看来有点面红耳热。”
有点面红耳热?她觉得酒吧里好像有摄氏六、七十度。望进他的眼里,她可以看出他很清楚他刚刚对她做了什么。
“里面有点闷,我想我要出去透口气。”他用漫不经心的语气说。
她看着他走开。他刚刚开门出去,她就追了上去。
“就这样。”
她追上站在月光下的他。她戳戳他的背,大声再说一次。“就这样,你赢了。”
他转身。“妳说什么?”
她气得戳他的胸膛。“我说你赢了。”
“我赢了什么?”他镇定地说。
“明知故问。我们玩的游戏。你赢了。我真的以为我挺得住,但我显然错了。我不擅此道,行了吧?所以你赢了。”
“我到底赢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