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父爱。世上最伟大的莫过于父爱。
蒙克一边杀害少女,一边听着电影的对白。两分钟不到,他就被迷住了。他推开死者的脚,在床尾坐下,嚼着玉米脆片把电影看到片尾的人名表出现。
他正要起身离开时听到车库门开启。他在千钧一发之际逃离现场,但现在回想起当时冒的愚蠢风险,他只能说他非常幸运。他从那个经验中得到什么教训?速战速决。
蒙克认为他的技巧已经比早期精进许多。他毫不费力地解决了瑟琳。
他再度望向雷医师的卧室窗户。她比他预期中晚睡,但话说回来,她在招待男人。跟踪她到“天鹅酒吧”时,蒙克在一群愚蠢吵闹的青少年中间发现那个男人。他只短暂地看到他的脸孔和肩膀。那群青少年把他团团围住,叫嚷着引起他的注意。他们叫他教练。
料及意外。他要打电话给达乐,报出那辆出租汽车的车牌号码,要求彻底的背景调查。
卧室的灯光终于熄灭。蒙克又等了半个小时确定她真的睡了,然后才悄悄从砂砾路边走向他藏匿车子的地方。他开车回到圣克莱镇的汽车旅馆,听完她令人失望的电话录音,拨好闹钟,上床睡觉。
☆ ☆ ☆
拥有政府证件和认识达官显贵确实有好处。上午十点不到,塞奥已经得知所有关于葛氏兄弟的资料。他们的欺骗行为令他火冒三丈。多亏他热心的网友和保证准时送达的快递服务,他连传票和文件也备齐了。
塞奥计划做的事并不合惯例,在法庭上也可能站不住脚,但他现在不担心那个。他想在葛氏兄弟识破前解决岱尔和糖厂的纠纷,据他所知,葛氏兄弟雇用的那两个律师是三流角色,他们要到事后才会发觉被耍了。
塞奥还有一项他至今不曾使用过的优势。身为司法部的官员,他能够和国税局官员一样令三流罪犯胆战心惊。
他边做早餐边吹口哨。米雪走进厨房时,他正好摆好餐具。
她看来秀色可餐。褪色贴身牛仔裤凸显出她修长的双腿,白色紧身恤衫短得露出肚脐,她看来比昨晚更加性感。天啊,这个女人越来越令人无法抗拒。
他递给她一杯果汁。“想不想找点乐子?”
她没料到他一开口就是这种话。“哪种乐子?”她小心翼翼地问。
“糖厂乐子。”
她不敢相信她竟然有点失望。“哦,对。我可以帮忙吗?”
“当然,但先吃早餐。我都替妳准备好了。我喜欢烹饪,可以使我放轻松。”他兴致勃勃地说,好像刚刚发现那个事实。
她瞥向餐桌,忍不住笑了。“打开一盒早餐谷片和把牛奶从冰箱里拿出来不叫烹饪。”
“我还煮了咖啡。”他夸耀道。
“那只表示你按下按钮,咖啡粉和水是我昨晚加好的。”
他替她拉出椅子,闻到她的一缕幽香,想要靠得更近,但他反而后退靠在水槽上。“妳今天很好看。”
她扯扯恤衫下缘。“你觉得这件上衣会不会太紧了点?”
“妳认为我为什么说妳很好看?”
“我每次穿上它都会脱掉换另一件。这是最新流行。”她辩解。“我的朋友媚安给我的,她说肚脐应该露出来。”
他拉起他的褪色深蓝恤衫,直到露出肚脐。“如果露肚脐是流行,那我也不能落伍。”
“我待会儿就去换掉。”她说,强迫视线离开他平坦坚实的上腹部。他那么爱吃垃圾食物还能有呕死人的好身材真是奇迹。
“我喜欢妳这身打扮。”他抗议。
“我待会儿就去换掉。”她重复,然后摇摇头。“如此穿令我感到不自在。”
“什么意思?”
“多年来我一直努力不要看起来像女生。”
他以为她在说笑而放声大笑。
“真的。”她说。“唸医学校时,我竭尽所能地淡化我是女生的明显事实。”
他吃惊地问:“为什么要那样做?”
“有位科主任对女性当医生心存偏见,总是竭尽所能地刁难我们。他真的很可恶。他和他的同事会和男学生出去喝酒,但一定先派一大堆研究作业和额外的工作给女学生。我不怕辛苦,但不喜欢被迫接受是男学生两倍的磨练。抱怨只会使情况雪上加霜。女学生不愿忍气吞声就只有辍学,而辍学正中那位科主任的下怀。”
她突然微笑起来。“有天晚上,我和其他几个女生在几杯玛格丽特下肚后全想通了。”
“妳们想通了什么?”
“科主任怕我们。别忘了当时我们筋疲力尽又喝得醉醺醺。”
“妳们有没有想出他为什么怕妳们?”
“因为我们女生的心智远比男生优秀。”她笑道。“偏见起源于恐惧和不安全感。我记得那个领悟令我们目瞪口呆。那不是事实,但我们喝得太醉,不知道也不在乎。当然啦,我现在明了女医生和男医生一样能干,但自以为是和笑得出来帮助我们熬过了苦日子。”
“住院医师期间也不好过吗?”
“不,那完全不同。我们一星期七天,一天二十小时,都受到完全相同的非人待遇,我是男生或女生都没有差别。我需要知道的只有怎么跑步。真把人累垮了。”她承认。“我学会站着小睡十五分钟。幸运的是,带我的是一位极有天赋的外科医师。他很令人讨厌,但我们还算处得来。我等于是穿着手术衣过日子,流行当然不在必修课程之中。”
“我的医生是女生。”
“少盖了。”
“真的。她切掉我的阑尾。”
“我不是你的医生。如果是,我会限制你的盐分和脂肪摄取量。”
“我有没有说过我不喜欢我的医生,从来不听她的劝?至于服装,无论妳穿什么都一样,米雪。男人仍然会盯着妳看。我只希望在我努力恐吓葛氏兄弟时,他们别呆呆地盯着窗外的妳看。”
“你要用恐吓战术?酷。”
“我以为妳会赞同。”
“你说盯着窗外的我看是什么意思?我不能跟你进去吗?”
“抱歉。妳没机会看到葛氏兄弟冒冷汗。”
“为什么?”
“因为我不要妳听到我要说的话,难保哪天妳不会被迫作不利于我的证供。”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
他拿起流理枱上的糖罐放到她对面。“到时候就知道。”他说,倒出一大碗玉米片。“我比较喜欢糖霜谷片。”他开始把糖撒在玉米片上。
她看不下去了。“橱柜里有一袋五磅装的砂糖。要不要拿出来直接用汤匙舀着吃?”
“甜心,一大早就冷嘲热讽是不会有人欣赏的。要不要来点咖啡?”
“咖啡是为你准备的。”她说。“我早餐通常喝健怡可乐。”
他大笑。“妳竟然还批评我的饮食习惯?”
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罐可乐,拉开拉环,喝了一大口。“早上门铃是不是有响过?”
“我请快递从纽奥良送文件来给我。投递员找得到妳家实在了不起,我的地址说得不清不楚。”
“你们在纽奥良有办事处?”
“我有朋友在那里。”他说。“和岱尔谈过后,我打电话给波士顿的一些人。由于不熟悉路易斯安那州法规和劳保职伤赔偿,所以我不得不利用我的一些人脉。”
“在我看来,劳工只要是在工作时受伤就有资格领取职伤赔偿。”
“也有例外。”
“比方说?”
“如果事故的起因与劳工有关,他就领不到职伤赔偿,比方说喝醉酒去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