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怕了吧?你想到了前面两次的失败,现在已紧张得一如首演夜的演员。快承认吧!”
他绕过柜台,捧起她的脸。“我想我可以雇你来承包我们的喜宴,确保你一定会在婚礼当天现身。”
“我才不要承包我自己的婚宴。”
“我怕的就是这个,我猜我只能信任你一定会赴会了?”
“石达克,相信我,”她给他泪眼模糊的一笑。“如同我相信你。”
他想不出该如何回应,因此他吻了她。
她放下咖啡杯回吻他。他感觉到她的手臂圈住他的腰,她身体的幽香充满他的鼻息。
听到她轻声的嘤咛,他放松了。他或许不能永远知道如何和梦娜交谈,他想,但一旦拥她入怀,他能和她做良好的沟通。
第十章
卡伦靠着椅背,有趣地打量着达克。“我不敢相信你要第三次试图结婚。”
达克自他研究的报表中抬起头,他不情愿地将注意力转移。“什么?”
“我说,我不敢相信你已向梦娜求婚。距离你上次的婚礼才两个月,你确定你又准备租件大礼服了?”
“这一次我不必用租的,”达克说。“为了上次的婚礼,蜜拉坚持要我买了一件,记得吗?我穿它去参加那场慈善舞会了,但没理由不能再穿它。”
“我知道,我知道。”卡伦举起双手。“我只是开个小玩笑。”
“真好笑。”达克再将注意力集中到报表上。“这是什么?看来像是南斯所做的‘阿肯’第一年的销售计划,完全是空中楼阁。”
“我怕的就是这个。”卡伦咕哝。
“那你怎么没制止他?”达克拿起一枝红笔在—行数目下划出一条直线。“我说过多少次,我要的是保守的成本与销售估计。”
“南斯是杯子半满理论的支持者,天生的乐观。”
“乐观的财务人员最危险。我知道最坏的状况是什么样时我会更有安全感。”
“我会要他重弄—份。”
“就这么办。告诉他,如果他需要人帮忙才会心情郁闷,我有办法让他做到。”
“我说我怕的就是这个时,我指的不是南斯,”卡伦说。“我指的是你的订婚。”
“它怎么样?”达克对着另一排数字皱眉。
“我无法相信你向一个像戴梦娜那种女人求婚。”
达克皱着眉头看他。“卡伦,我没听懂。你究竟想说什么?”
卡伦的嘴角闪过一抹笑。“我只是在纳闷你是否终于落马了?”
“落马?”
“你爱戴梦娜吗?”
“卡伦,以一个聪明人来说,你偶尔问的问题可真蠢。”达克圈出另一排数字。
“我知道,但是公司里有脑筋的是你,不是我。我只是搭到了顺风车。”
“这话什么意思?”
“它的意思是,”卡伦说。“石氏保全顾问公司是你的公司,公司成功与否全看你的表现。没有你,这公司一文不值。”
“任何公司大到这种规模,都不是个人单独可以支撑的。”达克继续研究那些数字。
“你错了。你走到哪儿都是那里的主角,”卡伦轻声说。“在‘罗塞达’时是,这里亦同。永远拿第一名的滋味如何?”
达克不理他的问题,专注于在下一行的数字上。
* * *
那天晚上十一点,东尼像关在笼里的大猫在达克的书房中不安地走动。“我不该被你说服来这里的,搞不好是个陷阱。”
“如果我要害你,”达克说。“我会站开,让事情自然演变下去就好。不利于你的证据接二连三地出现,迟早会引起警方的注意。”
东尼横他一眼。“只要你帮一点小忙?”
“有趣的就在这里,我甚至不需要插手,你自己就有坏事的天赋。”
东尼的眼眸一眯。“每个人都说你聪明,但是你知道我怎么想吗?”
“不知道。”
“我认为你是个喜欢利用人的浑球。”
“每个人都有权利表达自己的看法。”达克对“阿肯”下达另一道指令。
“我当然有权利。”东尼走到他后面。“你在做什么?”
“利用‘阿肯’研究那个匿名信箱的档案,找出信箱和真正使用者之间的联络密码。”
东尼靠近打量萤幕。“你认为你可以破解密码,找出威龙客户的真正地址?”
“或许。我有‘阿肯’帮忙。”
东尼眉头一皱。“这个匿名信箱又是在哪里?”
“不知道,任何地方都有可能。欧洲、加勒比海的某座孤岛、南加州。设立它的人似乎是在替唐威龙这种非法佣兵经营漂白服务,客户及佣兵之间的一切联络都采匿名方式,交货时或许也同样用匿名的管道。”
“这件事结束后,你会向当局揭发这种作业?”
“会。”
东尼沉默半晌。“你的公司做的就是这种事?”
“嗯。”
“听起来满有趣的。”
“是很有趣,”达克说。“现在你闭上嘴坐下来好吗?我没法集中精神。”
“好,我坐下了。”东尼倒进一张椅子。“今晚你为什么要我来这里?”
“因为你的境况危险,若是你的小命真的丢了,梦娜会很难过。”
“危险的也可能是你。”
“没错,但实际上没有,不是吗?不论幕后是谁,他是把枪藏在你家,并且尽力使你显得有罪。”
“我仍然认为陷害我的人很可能是你。”东尼咬牙切齿。
达克瞄他一眼。“我们谈个条件,”他慢慢地说。“如果下面两小时你可以别顾着演戏,改为试着运用你的大脑,我就不再利用每个机会指出你的罪嫌看起来有多深。”
东尼眉头一皱。“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说过,我是为梦娜才这么做的,不是为你。”
东尼捏紧拳头。“真不知道她看上你哪一点。”
“俗话说,爱情是盲目的。”达克有点自得其乐。
“是喽,在你出现之前她的视线从来没有问题。事实上,她一直过得像个修女。”
“大隐于市,嗯?”
“正是。”东尼拍拍扶手。“我真搞不懂,你对她完全不适合,为什么她看不出来?”
达克放弃工作。他转动座椅,打量东尼气鼓鼓的脸。“戴东尼,你为什么不试着面对现实?她总会恋爱的。”
“那也不必是你。”
“你知道我怎么想吗?我认为不论她决定嫁给谁,你都会有这种反应。你真的认为你可以把她藏一辈子?”
“我没有要把她藏起来,”东尼站起来走到窗前。“我只是想保护她。”
“她不再是小女孩了。”
“我知道,但她是如此的甜蜜仁慈,我不想她发生任何不幸。”东尼见她转身,眼神激烈。“你不明白吗?我是她哥哥,我—直在照顾她,我还救过她一命。”
“我听说过,”达克轻声地说。“那也是现在我愿意帮你的原因之一。这是我欠你的情。”
“你什么都不欠我。我不要你感激,我要你别缠着梦娜。”
“那个我办不到。”
“你对她没有好处,你看不出来吗?她需要和戴家同世界的人——剧场人,某个能了解她的人,某个和她一样会说行话的人,能融入她家族的人。”
“比如,你?”
东尼一时有点茫然。“我?和梦娜?你疯了不成?我是她哥哥。”
“继兄。”
东尼耸耸肩。“她和我都当我是她的大哥,救过她一命的人。但是我不能看着她迷恋一个不会欣赏她的人而袖手旁观。”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不会欣赏她?”
“你怎么可能会?”东尼嫌恶地瞪他一眼。“老兄,你的灵魂中没有诗人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