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结束得太快,恢复记忆的时刻到了,但可琳把它抛开,她太快乐而不要任何事来破坏了这个。
“可琳——”杰迪开口说。
“杰迪,求你,不要说什么。让我们都保持沉默,”她赶紧答道,“我们不能至少就拥有这一晚吗?”
他的回答是把她搂近,她就这样熟睡了,头枕在他肩上,唇边挂着微笑。
***
杰迪站在厨房门口,伸着懒腰驱走睡意。阿琦拉正靠在流理抬上做山芋饼,这是杰迪好久没见过的清晨景象。山芋饼是阿琦拉每个星期必煮一次的食物,杰迪觉得它淡而无味,但阿琦拉却少不了它。
“来点早点如何,姨?我从昨天早上到现在都还没吃东西呐。”
“哇!”她回头瞪他一眼,怪他吓她一跳,“我没听到你进来,阿力卡。”
他笑了,“你能听见才怪呐,看你弄的声音多吵。”
“你喜欢山芋饼?”
“早餐不要,”他呻吟道,“不过,我可以来点香蕉脆饼。”
“没有香蕉了,”她咯笑道,“麦格那小家伙特别喜欢吃,每天吃一大碗香蕉糊。我们树上都没有了。你今天上山去带几串下来吧?”
“再看看。崖边那些木瓜长得如何?它们熟了吗?”
“去看吧。古利诺带来了一些香肠,我替你炒个香肠蛋好吗?”
“古利诺那血淋淋的香肠?”杰迪摇摇头,“只要蛋就好了,”他说,看到窗台上有个木瓜已经熟透了,“还有水果,也许再来几片果酱土司。”他把木瓜切半拿到桌上,“古利诺好吗?”
“我外甥很好。他那个日本太太使他生气蓬勃,但他抱怨太久没见到里欧了,他说你让他儿子工作得太辛苦。”
杰迪咧嘴笑,“我想我得让里欧休假去看他父亲了,不然古利诺会把我从家族中除名的。我令天就通知里欧,反正大雨会延缓工程的。”他挖一匙木瓜人口,“我也好久没看到古利诺了,也许我去采香蕉时会顺道去看他。”
“你何不也带柯琳娜去?”阿琦拉建议着,仔细地看着杰迪,“我想她会喜欢山上的风景。”
“是吗?”杰迪说,唇角慢慢地扬起,“也许我会,我不在时她是否给你很多麻烦呢?”
“柯琳娜?不!”阿琦拉强调地答道,“她所有时间都在和小麦格玩,照顾他。她一直陪着孩子。”
杰迪不理会她话中所强调的语意,“她没设法离开这里吗?”
“只有几次。我想柯琳娜很寂寞,她也许想念你吧?”
“你现在就可以抹去那一脸希望的表情了,姨。可琳和我也许达到暂时的和平,但我确信那不会持久。”
“你让它持久啊!”她认真地说。
“早安,布基先生。”杰迪转身看到抿着双唇走进厨房的伦丝,“我没听到琳在她房里有动静。”她以要求保证的态度说。
他咧嘴笑了,“你何不进去查查看呢?”
伦丝挺直背,褐眸怒瞪着他,“如果她还在睡觉,我并不想打扰她。”
“她可能还在睡,”杰迪突然笑道,“坐下,瑞尔太太,吃点早餐。不要再好像我犯了重大谋杀罪般地看着我,你的琳很好。”
伦丝放心得甚至笑了笑,“我并不真认为她不好。”
她加入他就座,注意到他的好情绪。他脸上僵硬的纹线已消失,使他显得较年轻而且更绝对的俊帅。
“你喜欢来点木瓜吗?”杰迪建议着,“这是唯一熟透的一个。”
伦丝接过一片木瓜,但放在一边,“如果你不在意,我要留下来给麦格吃,他爱吃水果。”
“还有山芋饼。”阿琦拉骄傲地补充道。
伦丝皱着脸,心想怎么会有人喜欢那种黏糊糊的东西,“够显着地,他似乎迷上它了。”她让步说。
杰迪大笑,“我听说自己也是用它养大。如果阿琦拉一直把山芋糊塞人你宝宝的口中的话,我想像得出他一定胖了些吧。我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实在是好小。”
“你应该仔细地看看那孩子,阿力卡,”阿琦拉机灵地说,“也许你会看到我所看的。”
伦丝赶紧起身使杰迪分神,“布基先生,你们岛屿的这一边的确有着不寻常的天气情况,”她走到左窗口说道,“我从没见过昨天那种暴风雨,但今天却又阳光普照,和风怡人了。”
“那对群岛而言并非不寻常的天气,瑞尔太太。岛屿末端这里还不算坏,不过现在是雨季而我们的确会有一些强烈的海上暴风雨。向风面经常下雨,至少一天一阵,每天连续几个月。但那是海岸线更上端,那里的山脉会聚集云层。”
“跟波士顿那寒冽的冬季比起来那不算太糟。昨晚我看到海浪并没波及到房子,当时我好怕早上醒来会发现我的床在海上飘浮呐!”
杰迪咯笑着,“那绝对不可能的。这里的地平线很高,房子还架高以求更进一步的保障。天井就如一道封锁线,减低任何可能波及房子的大浪冲力。”
“你有楝很不寻常的房子,布基先生。”伦丝转身面对他。
“我想是的。”他同意道。
“你很喜欢这里,是不?”伦丝有感而言。
“我想我是,”杰迪笑道,“我在这房子里长大,而且帮忙增建了一些。但最近几年,我已经很少待在这里了。接管我父亲的事业使我相当忙。”
“那你的工作慢下来了吗?”她问道,“我是说——呃,你现在在这里。”杰迪皱起眉头,而她赶紧补充到,“对不起,布基先生,我无意刺探。”
杰迪沈默了,思考他这么快回到这里的原因,及其含意。他不得不自己承认自从他把可琳留在这里后,他什么也没做只是想念她。他经常想告诉她他有多抱歉,为好多事抱歉。但他就是说不出口来。
他恨她所做过的事,但他仍然要她。看到她就使他想到所有抱过她的男人,但他仍然要她,暴风雨和想安慰可琳只是他回来这里的藉口罢了。他早该知道。而看看它导致的结果他要她远甚于要任何女人。只消一碰她,他就忘了她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内心知道他永远无法真的原谅她曾与那些男人睡过,但,在昨夜之后,他也知道他不会让她走了。这是疯狂且行不通的,然而他却希望昨晚达成的休战会继续,即使是一小段时间。他叹口气。这全得看可琳的,而可琳又可能是非常难以相处。
杰迪没注意到他被一位夏威夷奶妈及一位波士顿保姆多么仔细地观察着。
***
可琳焦虑地盯着镜中的影像,她的脸颊青紫地肿了一块。如果她不是那么容易淤血的话,那昨晚所发生的事就没有痕迹足以提醒人的了,这淤青肿块会持续好几天。
她不知当杰迪看到这痕迹时会说什么。最奇怪的是,她一点也不生气。杰迪打她之后所发生的事值得把以前的一切一笔勾销。她不再恨他了,如今她已知道这一点。
但她还不很确定她真正的感觉是什么。那有一股强劲的性吸引力,但基于此项就令人害怕承认了。爱上他是行不通的。他已不相信她的自白,而且永远不会的。而他因误解她为人而有的憎恶感会破坏他们可能拥有的任何关系。不,那是没希望的。她最好还是尽快地离开这里。
门被推开,但可琳不愿回头看,她屏住气等着来人说话,但当没人出声时,好奇心占上风了。她回头看到杰迪站在门口,看起来羞怯得就像她的感觉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