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娇嫩的樱唇浮现一抹得意的微笑,因为她知道,眼下就有一个最上乘完美的人选了。
以她的美丽,福千载早晚一定会臣服在她的石榴裙下,届时段无秀将永远也不能动她一根寒毛。
段无秀,我保证让你死得不明不白,让你后悔你今日这样待我,哼!她暗暗咒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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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青在热烘烘里的厨房里指点着厨子该怎么做千载爱吃的菜肴,可是看见厨子一问摇头三不知的愣怔样,最后她只好投降了,干脆拿过菜刀,开始切菜片鱼拍蒜头。
等她准备好了作料,已是累得香喘微微,扶着墙壁略微歇口气。
「劳烦厨子大哥帮我生火热锅。」
「阿青姑娘,妳真了不起,可以把菜刻成朵朵花儿似的,光瞧就觉得好吃得不得了。」厨子摸摸光秃秃的脑门,满脸钦佩崇拜。「还有这鱼,怎么片得这样薄?这一下锅煮下就全散了,可是却又透明得好好看,不如拿去外头摆摆样子倒好。」
她嫣然一笑,温言解释道:「这菜好吃也得好看,正所谓色香味俱全,本来就是缺一不可的。厨子大哥,你的菜很是可口,就是卖相可惜了点,若是往这方面加强,我想以后你的手艺一定人人称赞,远近都驰名。」
「呵呵呵,我真可以变得那么厉害?」
「一定可以。」她浅浅一笑,舀了一匙猪油自锅边淋下,香味顿时飘散而起。
趁着火旺,她俐落地快炒了一盘葱爆牛肉丝,香煎豆腐,玉湖春薄脆,醋溜鸡丁,绿玉红香蔬,最后还熬煮了锅清鸡汤,在大海碗里把片得剔透的鱼片摆放成牡丹花状,混着香菇丝和红萝卜丝等配料,姹紫嫣红煞是好看,然后舀起滚烫的汤便缓缓淋将上去。
热腾腾的白雾翻涌飘荡后,鱼片已被烫熟了,立时成了一碗清香动人,鲜鲜嫩嫩的好汤。
厨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杲,简直佩服到五体投地。
「厨子大哥,我还炒了一盘爆猪肝和蚝酱鲍菇,这是给你们吃的。」她不好意思地笑笑,「虽是借花献佛,但也是阿青的一番心意,谢谢你们这些日子照顾我和……少爷。」
「少爷?那不是妳的相公吗?」厨师满脸讶异。
她小脸黯淡了一瞬。
「不不,少爷怎么可能是我相公?我不过是他的……小丫鬟,随行着服侍他罢了。」她嚅嗫着,神情落寞。
「可是看模样不像啊,尤其那福公子,在妳受伤沉重的这些天里,急得大头苍蝇似的,亲自斟茶熬药喂到妳嘴边,三愣子……就是那店小二,每次送完饭回来后就同我们说,这福公子真是咱们客栈里往来的客人中,他所见过最疼老婆的一个了。」
「是这样的吗?」她心儿微微一震。
她伤得太重,镇日昏昏沉沉的,根本没有发觉王爷做了些什么,只有在清醒的那一天,看见他焦急关怀的眼神,还有频频追问她是否肚饿。
难道王爷心底也是在乎她的?
阿青一双杏眼瞬间亮了起来,她不断地回想着这些天千载异样的神情,还有隐隐约约透出的怜惜……她的心猛然狂悸怦动起来。
不行了、不行了,再想下去她连菜都捧不动了,光抖就抖光了。
「我、我先去送饭了。」她傻傻愣愣地捧起托盘,浑然不觉沉甸难拿。
「阿青姑娘,我来、我来,妳身上还有伤呢。」厨子赶紧帮忙捧过。
「哦,好,谢谢。」她转身──
「当心!」他话还没叫完,阿青已经直接撞上墙壁了。
「哎哟!」
厨子满面不忍卒睹,「妳还好吧?」
她揉揉撞疼了的鼻子,傻笑道:「还好,还好。」
「噢。」厨子眨了眨眼,想笑又憋住。
若说这可爱的小姑娘和那器宇轩昂的公子之间什么事都没有,那才真叫有鬼呢!
他大光头头一个不信。
第八章
「王……少爷,用饭了。」
阿青低垂着头,害羞地推开房门。
跟在后头的厨子闻言愣了一下,「王少爷?原来福公子姓王呀?」
什么跟什么?
千载又好气又好笑,「是,我复姓福王,字爷。」
「哇,好威风的名字!」厨子羡慕得不得了。「读书人就是读书人,名字都跟我们这种乡野汉子起得不同,那个气质也不一样。」
「哪里哪里。」他强忍住笑意,谦逊连连。
「哪里?」厨子呆了一呆,忙比手画脚表示,「就是这里、这里还有那里,全身都是。」
「噗!」他忍俊不住,笑得肚皮抽筋起来。
「厨子大哥,谢谢你,你也快些去吃饭吧,省得菜都凉了。」阿青笑吟吟地走向前,接过厨子手上的托盘放好。
「对了,阿青姑娘亲自下厨,我得赶紧去尝尝,要不待会让那不要脸的三愣子和掌柜的吃光就惨了。」厨子大梦初醒,转身就跑。
「真是个热情的好人。」她笑着摇了摇头,「哪家姑娘有幸嫁给他,定然是很幸福的。」
千载却是满腹酸意疯狂冒出来,一听到她居然带伤亲手煮菜给那个大光头,就已是醋意横生淹到喉头了,再听到她竟这么欣赏那个一身油腻腻的大光头,更教他妒火狂冲脑门,差点爆炸开来。
「那妳就留在这儿嫁给他,我帮妳作主了。」他冷冷地道,死也不肯承认自己吃醋吃到一场胡涂。
阿青一怔,回头对他笑了笑,「王爷,你真爱说笑。」
「妳哪只眼睛看见我说笑了?」他越想越气,自己没能吃到她亲手做的佳肴美食已经够呕,没想到他居然比一个大胖光头还不如,在她心底,难道他福千载连一点点分量都没有吗?
亏他这六年来对她……对她……
「王爷,菜都快凉了,你不是饿了吗?快吃吧。」她还是宠溺地笑望着他,心底滋味甜极了。
一想到方才厨子大哥说的,王爷对她好不体贴关怀疼惜,她就觉得浑身充满了快乐的泡泡,都快要把她烘托飘浮到天上去了。
「吃什么?那种下等酒菜有什么好吃的?」他看也不看,怒气陡生,一把扫落托盘。
锵啷啷破碎声中,汤汤水水的泼洒了一地,瞬间脏污混乱不堪。
阿青惊呆了,心痛地瞪着那些她忍着剧疼的伤口挥汗做出的菜。
精心料理却被他无情一拂,阿青鼻头一酸,顿觉伤口又剧烈抽痛了起来──但是她的伤怎么转移到了心头,还痛得她连喘都喘不过气来?
「妳发什么愣?心疼妳那光头大哥做的菜是不是?妳可以再去撒娇,叫他重新做一席酒菜给妳吃呀。」他冷言冷语嘲讽道,看着她小脸惨白的模样,心也好不纠结疼楚,但是怒火和妒火交错攻心,他的理智已被烧灼得消失殆尽。
她微一颤抖,泪水无声滚落。
他的心霎时被她的泪水烫疼了,无言地盯着她,想说些什么,却又赌气地什么也不说。
「这些菜是我做的。」她轻声道,缓慢地蹲了下来,慢慢拾起破碎的碗盘。
千载如遭雷击,震惊地望着她轻颤的小小身子。「妳……是妳做的?」
「你没有认出那几道是你平常最爱的菜。」她没有指控,心灰意冷的语气却远比任何的指责还要令他痛苦自疚。
他张口欲言,却发现喉头紧缩得完全无法言语,胸口阵阵撕裂般的纠结疼痛几乎将他击溃。
该死的他,真是千该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