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错觉啊?他真的感觉今天的展易跟平常不太一样。平常的展易是兄弟,但今天的展易好像变成他的公民老师,两人之间不是聊天也不是诱导,而是他不断的反驳。
而且他终于知道,为什么人家说情侣在一起久了会像,展易现在说话的感觉,活似辜雅淳上身。
字面温和,但字面下的意思可是炮声隆隆。
如果是平常,他早跟他吵起来了,可能还会脏话满天飞,但今天由于一方面是情况非常,另一方面是展易也说得有理,所以他对于展易接近教训小学生的语气没有加以抗辩。
「你要先纠正自己对她的看法。」
「喂,不要把我说得好像大淫魔,我可是最近才开始对她有其他的想法的。」
「欧瑀劲,你骗谁啊,你早就喜欢她了,不然你对她那么好干么?虽然在电视台一天到晚见面,但哪一次不是你去找她?机会制造者就是心动的那个人,这么简单的道理你都不懂?你不主动,只不过是因为嫌她长得不好看而已。」
「我没有说她不好看。」
「但你觉得她配不上你啊。呆呆的、少根筋、外型不艳丽、态度不大方,还没有胸部,这样的女生怎么可以是你的女朋友?你不要老说别人欺负她,其实最欺负她的人是你。」
他们的交谈就到此为止了。
回到民宿,欧瑀劲一直反复的想着那短短一个小时的交谈。好像是真的,但若说是真的,感觉又太残忍。
原来,最欺负她的人是他。
然欧瑀劲却不知道,在台湾台北,展易家里的电脑前,端坐着回答他问题的人并不是他的好兄弟,而是那只喷火龙。
展易放了刚刚冲泡好的可可在桌子上,「他有发现是妳吗?」
「才没有。」辜雅淳接过杯子,从鼻子发出一个单音,「他现在精虫入脑,哪想这么多啊。」
「如果他真的开始追小薇呢?」
「小薇不见得会接受他啊。」
「欧瑀劲条件不错。」
「那是客观的条件不错,可是你想,跟这样的人在一起多危险,既是花花公子,又是外貌协会,女朋友对他来说是炫耀的工具。」辜雅淳顿了顿,「而且,我觉得大部分的女生可以忍受孤独,但却不能忍受男朋友觉得自己高攀。」
欧瑀劲觉得小薇丑,这不是什么新闻,不要说她,连小薇都知道,人为什么要去跟一个嫌自己的人在一起?
与其跟一个嫌弃自己的王子,不如跟一个以自己为傲的一般人在一起,至少,后者的爱是光明正大的。
如果不能以自己的爱为傲,那样的爱未免太奇怪。
而且,欧瑀劲不过是因为距离拉近而一时心思动摇,等到他回到台湾,发现手机又可以使用,来电显示还会出现美女们的照片,到时候小薇就不是可爱了,她会变得很可怜。
看到她不以为的表情,展易倒是笑了,「他其实不是坏人。」
「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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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的两个人,总算很幸运的在第三天搬入了饭店。
虽然不是什么五星级的大饭店,但比起那小鸡房似的民宿,欧瑀劲已经觉得很感激了。
有桌子、有台灯、有无线上网,浴室很大,视景也算不错,饭店楼下有餐厅,酒吧与游泳池,门口就有计程车服务处,而其中最好的就是--他们两人还是睡同一间。
双人床很棒,可惜是有两张--他们入住的是四人房。
房间更大、床铺更大,林澄薇十分乐。
「我在东京从来没有住过饭店耶。」
「干么把自己讲得这么穷困啊?」
「是真的嘛。」她在窗边对他一笑,「其实那时候我的经济状况要住饭店也是可以,不过同行的人都住民宿,自己就不好意思来住饭店了,一方面不好碰面,一方面也是减少很多乐趣。」
「还乐趣,快点换衣服。」欧瑀劲看了看手表,「本少爷安排采访从来没有迟到过。」
他们可是花了一笔小费才勉强在早上十点半Checkin,梳洗一下,马上要去夏曼下榻的五星级饭店做访问。
每家媒体十五分钟,晚到就自动取消。
听到他在催,林澄薇很合作的立刻走到行李箱旁边,拉出一套衣服,然后搬出化妆箱,在他面前化妆。
女人会在男人面前化妆只有两个理由,第一是已经爱到不行,完全不介意自己的丑态,第二是不把对方当成可能发展感情的对象。
欧瑀劲看那一整个箱子,想想,还是自己先换衣服好了。
从行李箱拉出来的是黑色西装,虽然时尚界觉得它又老又好笑,但在传媒界可是大受好评,人人都需要。
因为它虽然不帅,但很安全,绝对不失礼。
欧瑀劲只花十分钟就把衣服跟发型搞定。
然后他打开电脑,插入随身牒,开始看着方明泽整理了两个月的资料,一边看一边用眼角小瞄林澄薇。
比起那些女明星,她上妆的速度算快。
修修整整,满意后拿起衣服进入洗手间,五分钟后,出来了,「我好了,可以走了。」
欧瑀劲抬起头,一呆。换了正式的衣服,她感觉起来像变个人似的。
上了淡妆,头发挽上发髻,配上珍珠粉红的套装,同色系高跟鞋,跟那个老是端着东西在电视台走廊冲来冲去的人,根本就是两个人。
眼前的她,虽然不是很美,但另有一种小家碧玉的风情。
他从来没有想到,原来衣饰能这样大幅度的去修饰个女生的外在,挽起的头发跟剪裁合宜的套装,替小薇增加了许多柔美……
「喂。」
「嗯?」
林澄薇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你怎么了?动都不动,是不是中暑啊?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我没事。」
「真的吗?」费洛蒙突然增强的女生在他面前歪着头看他,「要不要我帮你刮痧顺便捏捏?」
欧瑀劲没听到「刮痧」,只听到后面的「捏捏」。
捏捏--是他真的太那个吗?怎么感觉这两个字很色气。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样,他就说好。
她先是帮他脱下西装外套,然后又松开他的领带,解开他的衬衫。他的本能在此刻失效,不但不兴奋,反而有点紧张。
只见她从行李箱拿出一罐药膏跟一块刮痧板,两秒后,他的背部传来剧痛。
「有一点痛,忍耐一下,不过你不用怕,我不是乱刮。咦?我好像没跟你说过我家是开武术馆的,我是真的会。哎呦,你真的中暑了啦,好多喔。」
肩背一阵刮后,他很快知道「捏捏」是什么意思了。
感觉上像是把肉捏起来,然后松手,松手的瞬间会发出啪啪的声音,超级痛,但身为男人的自尊,他只能咬牙忍。
终于,她大功告成的说:「好啦。」
欧瑀劲觉得自己快要忍得内伤了,但为了男人的形象,还是勉力露出笑容,一边穿衣服,一边用轻松的语气说:「我们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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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问夏曼小姐,您对二十一世纪的女权有什么观点?」
「我认为,女权在进步,在渐渐追上几千年来的父权社会,我能说,身为现代的女性很幸福,但是现在的幸福还不够,我们可以要求得更多,至少让我们跟另外二十五亿人口可以平起平坐。」
林澄薇一边听一边在纸上记下重点,待夏曼说完,她又将重点转为中文让欧瑀劲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