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罗马搭乘国内班机飞行了约莫一小时之后,烙桐到达闻名遐迩的黑帮故乡——西西里岛。
这块位处靴形意大利半岛尖端处的岛屿与她想象中的完全不同,曾几何时,连黑手党出没的地方也成了观光地?游客们不再惧怕岛上黑枪的泛滥吗?
不过据她双眼所见,大家确实是不怕的,甚至每一个到达岛上的人都兴致勃勃,一副准备来探险的兴奋样。
烙桐走出机场,正考虑要用何种交通工具到旅馆,然而一个翩翩风采的挺拔身影迎向她,穿着黑色风衣的长发男人勾着一缕邪肆的笑,在一堆洋人当中显得耀眼神秘极了。
她非常意外,他居然会来——
接机?
别臭美了,大概是他刚好有事来机场。
“妄二……”这有点可笑,虽然她是专程来找他的,但她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心理准备,她以为从机场到旅馆会有段距离,那么她就还有时间思考面对他的第一个表情和第一句话,现在因他的主动现身,一切都被打乱了。
烙桐定了定神,忐忑迎接妄二走近。
“怎么,你不是来找我的吗?看到我何必一副惊吓的表情。”他淡淡的撇了撇唇,接过她手中的行李。
脸上没什么表情,其实他内心非常、非常愉悦,她竟然追来了,嗯哼,很显然她已经发觉他的重要性,也发觉若她真爱一个男人就该好好抓紧他,否则爱情的溜逝是很无情的。
“我以为……你会不想见我。”舔舔唇,她说得艰难。
他看来很冷漠呵,不给她机会了吗?她一点也不能责怪他的高傲姿态,她是咎由自取。
“不想见你?”他的眉头挑了起来。“我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一个我爱的女人,也折磨我自己的感觉。”
他当然想见到她,因为他发现这里再热情的女郎都无法挑逗他的感官,原来东方妄二快沦落为一个只为爱而性的男人了。
“我们重新开始?”她试探他的意愿,看来她没有白来,她可以带回他……
“我认为我们不曾结束过。”
他终于用空着的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腹下胀得难受,待会他不择手段也要把她带上床。
“可是你一怒之下跑来这里。”她提醒他,也顺便提醒自己那天早晨醒来之后就不见他的感觉,如此失落。
“我是对你不满。”他轻哼着。“不过此行是碰巧一定要来,并非为了逃开你。”
“是吗?”烙桐看着他,迟疑着,“但师师说你准备在这里住上十年五载,不回新加坡了。”
“师师?你们两个女人什么时候变成朋友了?”他不答反问,对于师师……这个聪敏的女人,唯恐她因爱生恨,他还是防着点。
烙桐一笑。“还没到那种交情,她只不过把猫送回来给我,顺便告诉我,她不是你的同居人,要你别痴心妄想了。”
最后一句是她自己加的。
“她连这个也说了。”妄二撇撇唇,这些家伙,掀他的底,回去后他再“论功行赏”。
“还有,我把彩球给带来了。”她指指猫,笑逐颜开。“她怀孕了,以后我们得多费点心照料她才行。”
“你居然把这只猫给带来?”他掀起眉毛,很严肃的看着她。“烙桐,你知道我毕生最厌恶什么东西吗?”
“什么?”
“动物。”看来她还不够了解他,与其花时间照料猫,他们不如多花点时间培养感情。
烙桐惊讶的看着他。“可是这只猫是你买的。”
“我说过,那是为了讨好你。”
烙桐正在惊讶中,忽地,一个人贼头贼脑的靠近他们,近看到烙桐的面孔之后,夸张的对她露出热烈的笑容。
“是颜少主吧?大驾光临,真是我们的荣幸啊。”该名不明身份的男子笑盈盈地问,“哈哈,真是巧,您的请帖回函不是说有要事,不克参加此次的华人黑帮大会吗?怎地又会拨冗前来,真是令我们主办单位感到无尚的光彩……”
鄙睨的扫了不明男子一眼,妄二冷漠的说:“林帮主,我正在和颜少主密谈两帮未来合作的可能性,不希望有第三者在场。”
热情的林帮主顿时羞愧了起来。
“啊、啊,那我就不打扰了,对了,两位晚上别忘了来参加誓师大会的晚宴哪。”林帮主边走远边喊。
看着林帮主走远的身影,烙桐脑中才掠过那回事。
华人黑帮大会她完全忘了那张被她搁置的请帖,当时因为誓师的地点太远,铁烙帮又百废待举,因此她才要程皓炜修一封回函,表示她无法共襄盛举。
不过,华人黑帮大会为什么要在海外举行,这点一直令她百思不解。
“迈向国际化。”妄二早已看出她的疑问,主动出示答案。
“国际化?”烙桐傻眼的重复,这是哪一门子的国际化,还真教人啼笑皆非。
“别说这些,我们还是想想这只猫该怎么办。”妄二轻挑眉宇。“她可能会水土不服,怀孕的关系,她会呕吐。”
“猫也会孕吐吗?”她认为他的话毫无根据。
“当然。”他回答得非常肯定。
她轻扬眉梢。“那我们该怎么做?”
“你看到了,机场就在你面前,马上订机票回新加坡。”这里熟人这么多,和她什么都不能做,与其这样,不如把她带回新加坡,那里是他畅所欲为的地盘。
“晚上的誓师大会……”
“去他的誓师大会。”
***
渡秦岛四季如春,清风舒爽,空气清新,宛若桃花源的优美景致,即使整年待在岛上也不厌倦。
今日岛上是阳光普照的好天气,别墅里只有男女主人在家,彩球到邻近的清风岛做客去了,现在彩球和保护路湘的东方勇、东方猛两兄弟相处得很好,大有以它们为夫、倚靠终生的意味,搞得大家啼笑皆非。
别墅的主卧房里弥漫着一阵阵咖啡的香气,阳光投影的墙上吊挂着两套礼服,一套考究的黑色西装,一袭白色露肩长裙,壁上的钟,时针指着十。
“李铭将骏桐锻炼得很好,我想再过不久,他真的不需要我这个少主姊姊的帮忙了……不过信写得虽好,结尾这句恭喜我倒是恭喜得很奇怪。”
烙桐对床上那名懒洋洋的男子读完骏桐今天的“每日一报”,有点费解的提出她的疑问。
“每日一报”是骏桐这半年来养成的习惯,用传真向她报告昨日帮中及家中发生的事,巨细靡遗。
“他可以独当一面不是很好吗,以后你清闲了,多陪陪我。”
妄二披散着长发在床上吞吐烟雾,靡烂的模样就像他今天打算在床上混过一天。
“我现在陪你还陪得不够多吗?”烙桐觉得好笑。
现在的她违反当初自己设定好的原则,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待在星洲,因为她的幼弟英雄出少年,表现的冷静睿智与果敢让所有人都激赏,也让那些对她颇有微词的叔父们都闭上了嘴。
“不够。”他冷眼看她。“你还是以颜宅为家。”
她莞尔地望着他。“你这是在跟我求婚吗?”
“大概。”他含糊不清的哼了哼。
“再说吧,我现在还没有结婚的打算。”这个男人也太吝啬了,连稍微正式一点的求婚台词都不肯说出口。
“你什么时候才有结婚的打算?”弹弹烟灰,他淡淡的瞥了她一眼,问得漫不经心。
烙桐露齿一笑。“我想想。”
他忽然翻身压住她的身子,慵懒狭长的黑眸眯起,“快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