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想想,她不相信也是人之常情,毕竟他曾经欺骗她那么长的时间,再加上这四年的距离,她能马上相信他才有鬼。想通这一点,慕义飞总算比较释怀。
“我说的都是事实,如果你不相信,我实在没办法,既然你祝福我,我也只好接受你的祝福。”什么方法都没用,他只好丧气的顺著她的话说。
“果然!”方敏心里既得意又难过,得意的是自己猜中了,难过的是他果然不是非她不可。
“好吧,为了表现我的风度,我也祝福你和那位医生。”他干嘛要这么有风度啊?闷死了。
“哪有什么医生?”方敏心一急,就自己泄了底,但是她不愿认输,又连忙改口,“喔,是喔,谢谢你的好意。”
他如果可以和别的女人交往,她也要和别的男人交往,才不会输给他。
他早该知道她的谎话撑不了多久的。慕义飞没有忽略她泄露的答案,一颗心雀跃得像要飞上青天。
但是他可不能表现得太露骨,否则得意忘形,又要走好长的冤枉路。
“那,要不要说说那位医生?”他索性在床边坐下,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
“医生……”方敏一阵心慌。她从头到尾注意的只有慕义飞而已,去哪里找医生来说?“喔,他今天放假。”终于给她找到搪塞之词了,
慕义飞在心里暗笑,她心虚的样子还是那么可爱。
“那他……长得怎样?我见过吗?”他继续追问那个不存在的人。
“你……你没见过,”方敏愈来愈心虚了,忍不住想缩进棉被去躲起来。
“那……要不要形容一下?”他露出饶富兴味的表情。
“那个……那个……”方敏形容不出来,很局促,抬眼看见他带著几分调皮的表情心里马上知道真相,“你怎么可以故意欺负我?”
可恶啦,他早就识破了,还故意装傻。她躲进棉被里。
“我有吗?”慕义飞继续装傻。
终于知道自己力不从心的原因了——他不该忘记她的倔强和傲气,征服她的想法,简直是异想天开。
“有啦,你明明知道没有所谓的医生!”她闷在棉被里说。
“厚,你骗我!”他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把她从棉被里挖出来,“为了安慰我脆弱的心灵,我要罚你。”
“嗄?”方敏满脸错愕。才说他变成熟了,却又来这种骗小孩的把戏。
“罚你亲我,要很热情、很热情的那种。”他露出耍赖的表情。
她其实很好拐的,全怪他先前摆出大男人的身段,让她反感又累了自己。
“我不要。”方敏生气的翘起嘴。
“亲我啦。”慕义飞改走哀兵策略。
“你喜欢的不是我。”她的嘴翘得更高。
讨厌啦,他根本就是在玩弄她。
“亲一下嘛。”
“你要和别人约会。”讨厌啦,人家心里也会难过的。
“亲一下就好。”
“要亲叫别人亲你啦。”她忍不住想发脾气。
“你再不亲我……”慕义飞刻意提高音量,在她惊惶的表情中说,“我就亲你!”
在她回过神之前,他已经吻住了她,并且采取极为火辣热情的攻势。
果然,用不了多久,她就只能娇喘连连。
“你爱我,你爱我,你爱我……”故意吻得她没反抗之力,他才放慢步调转为绵密细致的亲吻,每吻一下,就对她催眠一次。
这嘴硬的家伙实在太令人生气了,坦率一点会要她的命吗?
“呼……”方敏怎样也说不出口,只能低低的喘气。
她怀念他的吻,怀念与他的亲密。
“说你爱我,说你爱我,说你爱我……”为了不让她有逃走或挣扎的机会,他索性爬上病床,两膝跪在病床两边,专心的在她脖颈、胸口种草莓。
“呜呜……”方敏觉得很想哭,她也想爱他,但是心里有一块大石哽著,她无法跨越。
“怎么了?”慕义飞心惊地停止种草莓的动作,关心的问:“是不是伤口又疼了?”
方敏摇摇头。
“你不会最疼我。”
“会,我会。”这世上他最疼的就是她。
“你不会只爱我。”
“会,我只爱你。”如果可以,他想挖心肝出来给她看。
“你会欺骗我。”
“我发誓绝不再欺骗你。”呃……刚刚的就算了。
“可是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很爱你……”
“我会想法子让你很爱我,你也会试试看,对不对?”这有什么好烦恼,傻瓜。
方敏用一双湿润的眼睛看著他,像小狗一样可怜。
“我会很爱很爱你,永远都只爱著你的!”
亲爱的老天爷,她那种惹人怜爱的表情,会让人想变成野兽。
“你不会随便欺负我喔?”
“我发誓绝对不会。”亲爱的老天爷,他快变成野兽了!
“那你亲我一下,当作发誓。”亲爱的老天爷,他变成野兽了!
第九章
也不知慕义飞怎么解决的,从那天之后,汪美再也没出现在病房里。
人一旦精神爽、心情好,病痛自然远离,伤势也好得快,方敏又疗养了不到半个月就出院了。
“我真的要跟你去舞蹈工坊吗?”人怕出名猪怕肥,她是偷偷溜回台湾的,实在不想被认出来。
“当然。”他对自己说过,再也不让她单独一个人。不只要带她去舞蹈工坊,还要带她到飞腾财团去。
总之,他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我不能不去吗?”他会以什么身分介绍她?她想知道,但又觉得害羞。
“跟你跳舞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写了不少剧本,你去挑个喜欢的吧?”他在她小巧的耳畔低语,轻搂著她走近车子。
方敏就这样被说服了,因为她看过他编的舞,很想跳跳看。
因此,当慕义飞换好舞衣,对她做出邀舞的动作时,她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跟著动了。
完全不需要编排,他彷佛知道她会怎么跳,而她也知道他会怎么带,两人的合作就像风吹动树叶,或水流过小溪那般顺畅自然。
从来没有任何两个人能这么有默契,团员们看得目瞪口呆。
一回旋,二回旋,三回旋,四回旋……
方敏总能轻快地跟上慕义飞的舞步,为舞曲增添迷人的色彩。
只要肢体碰触,总是缠缠绵绵;只要眼神相会,总是缝缝缁继,跳的人心醉,看的人也心醉。
跳跃、旋转,跳跃、旋转……
他们跳得一次比一次更高,旋转得一次比一次更美,那韵律完全贴合、完全没有缝隙。
然后剧情出现了转折,他们跳得更加奋力,默契又好得离奇,令所有人瞠目结舌地震慑于那完美、超乎极限的肢体表现。
以最深处的灵魂表现情感的极致,以最大的能力表现肢体伸展的无限,以最真实的情感彼此呼应,他们翩翩舞动的方式像一对眷恋千年的彩蝶。
舞室里出现了充满惊诧的声音。
“为什么她可以这样跳?”
“为什么她能跳得这么好?”
“这世上能和老师跳的,只有她。”
“不觉得他们是天造地设吗?”那绝佳默契,搞不好几十年都练不来。
彷佛是世上最美的舞蹈,令全世界都屏息了。
他们大方地展现自己最完美的舞蹈,尽情地表现激烈的冲突和情感,以极快的速
度结合又分开,畅快淋漓地以精湛的舞技表现热力、张力和情绪。
“我想起来了,那是莎曼·方。”某位看过国际舞蹈周讯的舞者想起那张脸。
“莎曼·方?”
“得过很多国际大奖,英国皇家舞蹈学苑最年轻的研究所毕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