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忘情地吻着,交缠的身子倒向一片长满花草的绿地,当男子想伸手解开女子的衣襟时。一个愤怒的声音从两人头顶上传来。“好啊!夏侯渊,我好心好意救你.目你下来当贵客,没想到你竟然忘恩负义,勾引起我唯一的女儿来了。”
“娘!”
“谷主!”
震惊的两人立时分了开来,女子满脸红云的站起身整理着凌乱的衣衫,低着头不敢看愤怒的母亲,而那个叫夏侯渊的男人则沉着脸,整整衣衫,一言不发的站着。
“云儿,你是一个未出嫁的姑娘,怎么可以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来?”中年美妇铁青着脸,转向夏侯渊。“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忘恩负义的畜生唆使的,对不对?”
“不是的,娘,是我自……”女子焦急地想为情人辨解,不意愤怒的中年美妇一句话都不待说完,劈头便赏了女儿一巴掌。
“谷主.要打就打我好了,不干云儿的事!”夏侯渊上前一步挡在爱人身前。
我正想找你算帐呢!”中年美妇说完双手往前一推,一道无形的掌力直往夏侯渊袭去。
“不要!”洛蓁看得有些入神了,不知为何,她对那名男子有着说不出的熟悉与好感,仿佛已认识多年似的,目此眼见他即将被攻击, 一颗心随之抽紧,竟也跟着大喊起来,但这一喊,眼前那如梦似幻的景象竟倏地消失无踪。
守候在门外的几名丫鬟听见喊叫声,连忙推开门冲进来,当瞧见洛蓁站在椅子上,脖子套进腰带口,一副准备上吊自杀的模样,便紧张地嚷嚷起来,“啊——”
这一声尖叫,让原本有些失神的洛蓁吓得魂都飞了,一不小心竟踢倒椅子,腰带一拉紧。顿时让她痛得眼冒金星,然后眼前随即呈现一片黑暗。她一口气喘不过来,两条腿在半空中挣扎的乱踢着,随之晕死了过去。
※ ※ ※
当洛蓁醒过来时。映入眼帘的,是个坐在床头,年约五十的中年慈祥妇人。她脸心尽是担心忧虑,一看见洛蓁睁开眼睛时,立即连连称颂感谢上天。
“啊弥陀佛!菩萨保佑!你可醒过来了。”
“小姐,你可醒了,真是吓死翠墨了!好好的,怎么会想不开呢?”
“是啊!好好的怎么会做这种傻事?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要我怎么向亲家母交代呢?幸好丫鬟们警觉,倘若迟
进来,说不定…… 说不定…… ”中年妇人一手握紧手绢忍不住啜泣了起来。
“娘!大嫂没事就好,您这一哭,岂不又要惹人伤心了?”
说话的人是欧阳玉娟,这样看来,眼前这位中年妇人就是自己的婆婆了?瞧她那伤心担忧的摸样。洛蓁心中不觉升起丝丝歉意。想开口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因为摆在眼前的事实证明,她这个欧阳家刚过门的少奶奶宁愿选择寻短也不想面对自己的命运。
若这样死了倒也罢,但今日获救,一旦传了出去,对于两家的伤害会有多大呢?自己原本想自缢以求解脱的,最扣却变成因受到意外惊吓而失足踢翻椅子,差点丧命。为何上天要如此捉弄人呢?让她连选择是生是死的权利都没有?伸手摸摸仍旧有些红肿、疼痛的颈子,洛蓁心头一阵委屈,泪水再一次滑落脸颊。她别过身子,不愿与一干围在床边的人相对,这场面实在难堪极了。
“你们都下去吧!”欧阳老夫人看出洛蓁的为难,于是吩咐着,等其他人都离开后.她才轻声说:“委屈你了,孩子!”
这温柔的话语,让洛蓁撒底瓦解心防。打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忍着,告诉自己不要哭,直到上了花轿、拜过堂后,仍只是偷偷啜泣着,现在却因为欧阳老夫人这句话而将一切的委屈、伤心完全释放出来,洛蓁开始像个孩子般放声大哭。
为什么是我呢?她哭得哽咽难耐,不断滑落的泪珠将枕头弄湿了一大片。
欧阳老夫人见状十分不舍,上前扶起梨花带泪的洛蓁,用温暖的双臂紧圈住她,一面轻拍着, “我知道,我都知道,真是可怜的孩子!”
过了好一阵子,洛蓁才慢慢止住哭势,抽抽噎噎地说:“对不起,蓁儿……失礼了!”
‘唉!瞧你这讨人喜欢的模样,任谁也舍不得让你受半点儿委屈,可是嫁过来欧阳家就是洽注定要受委屈的,谁教我家濂儿得了怪病呢!”欧阳老夫人边帮洛蓁拭泪边说着。
“他生的是什么病?”洛幕问。即使入了欧阳家门,到现在她依然不知道自己的丈夫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这教我从何说起呢?这样吧,我带你看看他去.再慢慢告诉你。”
擦干犹存的泪痕,洛蓁跟着欧阳老夫人离开了新房。在丫鬟的掌灯引导下,她们来到后院一座极雅致、幽静的院落,沿着粒粒光滑圆润的鹅卵石小径走。小径两旁尚种着迎风摇摆,不时发出沙沙声的翠竹,以及在月光照射下垂着一大片阴影的花和芭蕉树,此时在黑夜中看来,不免透着丝丝森冷。
“把屋内的灯点上。”刚踏进门,欧阳老夫人便吩咐着,瞬间昏暗的屋子整个亮了起来,但见屋内布幔低垂,打扫得一尘不染.除了打造的桌椅床具外,倒也没有什么摆设。只有西边的墙上挂上柄剑及一管萧。
“蓁儿,你过来。”欧阳老夫人亲自揭起床幔,招呼洛蓁过去。
洛蓁踏上前几步,顺着地所指的方向看,不觉倒抽一口冷气,怎么这个男人如此面熟呢?仿佛曾在哪儿见过似的?瞧他剑眉飞跋、鼻梁挺直、双唇丰润,可以想见醒着时是如何吸引人了。而这人闭着眼,脸上不仅没有一丝病容,看上去倒像是在熟悉睡,简直让洛蓁看傻了,这是病人膏肓的病人吗?
“他……睡多久了?”之所以用“睡”是因为她觉得这男人根本就是在睡觉,而非生病。
“你也认为濂儿在睡觉?”
“也?难道不只我这样想?”
“没错,不只是你,所有来看过濂儿的大夫都说他是在睡觉,根本没有病,却不知怎地叫也叫不醒.所有可以用的方法都试过了,就是没有效。”
“他醒过吗?”
“当然,就像他突然昏睡不醒一样,他会突然醒来,休息个两三天,又活蹦乱跳没事了,可是我们都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又会突然昏睡不醒。”
“好奇怪.这现象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他第一次发病是在十四岁那年,一躺就是三天,我和他爹急得到处找大夫,好不容易等到他清醒,以为没事了,没想到这才是恶梦的开始。从此一年里他总会犯个两三回,直到上个月,他睡着就没有醒来过,大夫说再不把他唤醒,只怕会凶多吉少,因为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所以我们才想到冲喜这法子。”
洛蓁目不转睛地盯着床上一动也不动的欧阳濂,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为什么自己会对这第一次见面的男人觉得面善?就像前世已认识般,有说不上来的喜悦与
……悲伤。
奇怪,为什么会想想哭呢?刚刚不是才哭过一场吗?不,不对,刚才哭只是觉得委屈,现在却仿佛是从灵魂深处所发出的悲伤,那么古老、那么久远、那么深沉,深沉到让人无法承受。她双眼一红,泪水不知不觉中又布满双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