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否则……我立刻自尽!”织云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直指着自己胸口。
“求求你,让我先为你疗伤。”夏侯渊悔恨交加地哀求,伸手想抓住她。
织云缓缓站起身,一手紧紧握住匕首,两眼幽幽地瞅着夏侯渊.又转身望着已经惊骇得说不出话来的令狐雪。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令狐雪捂着嘴,似乎不相信事情会演变成这样,这完全出乎意料之外,她只是想安慰感情受创的夏侯渊啊!但她却忘了织云是个多么倔强的女孩子,更忘了她那宁为玉碎不瓦全的烈火个性,老天,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织云摇摇晃晃、一步一步地走着,每走一步,地上便是—个血脚印。
“云儿,求求你!”夏侯渊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低声哀求着,心急如焚地想为她疗伤,又怕她真的用匕首伤害自己,她是他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啊,
但织云摇摇头,再一次拒绝了,已破碎的心如何能轻易修复?只见匕首一闪而过,一头青丝跟着齐肩落下,这一刀.就算斩断两人的情缘了。
“发断情灭……恩义两绝……天上地下……永不相见……”她用着最后一口气,有如念着绝命诗般低声轻吟,眼里平静得不起一丝风浪。
“不!”夏侯渊奔上前想阻止,但那匕首依然直直插入织云胸口。他接住她倒下的身子,声嘶力竭地喊着.痛苦、绝望顿时溢满胸中,“云儿!你不能这样,求求你,醒过来!”
已闭上眼的织云又缓缓睁开双眼,无神地望着丈夫,想挣脱被握住的手,无奈全身却使不出力来,她呢喃似地说 :“你……负我!”之后,便咽下最后一口气。
“云儿!云儿!”夏侯渊凄厉、绝望又悔恨的呼唤声响遍天际云端,奈何却已唤不回爱妻已飘飘远去的一缕芳魂!
第一章
“小姐!醒醒啊,小姐!”丫鬟翠墨坐在床沿焦急地喊着她从小服侍到大的小姐,她知道小姐又作恶梦了。
“不要.不要!”梅洛蓁双手无助地朝空中挥舞,仿佛想抓住什么似的。
翠墨见状急忙将自己的手伸给她握住,一面轻拍着她,“小姐,快醒过来呀.小姐!”
洛蓁紧紧抓住翠墨的手,力道大得让她不觉叫喊出声 :“小姐!快醒过来,你吓着翠墨了!”
可是睡梦中的洛蓁并未听到贴身丫鬟的呼唤。她满面泪痕,不断喊着:“不要,不要!”
“小姐!小姐!”翠墨几乎无计可施了,以往小姐发恶梦,她只要轻轻拍一拍,小姐便会清醒过来,为什么这次叫不醒呢?”难不成做了什么很可怕的梦吗?
“不要!”这时,洛蓁突然大喊一声,然后整个人倏地睁开眼睛弹坐起身来,脸上尽是掩不住的哀痛悲伤.泪水滚滚而下。“不要!我不要!”仿佛有无限委屈悲戚似地,她一面说着一面放声大哭。
“小姐!没事了,已经没事了。”翠墨不知所措地安慰着她,不懂为什么平常即使受了伤也不掉一滴泪的小姐,竟然因一个梦而嚎啕大哭,那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梦啊。
“翠墨,我又梦见了,又梦见她了!她……她好悲伤、好绝望地举刀自尽,我一直说不要。可是那把匕首还是插人她的胸口……我好难过,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好难过,好想大哭一场……”洛蓁几乎有些疯狂地抓着翠墨,晶莹的泪珠不断滚落。
“别哭,小姐!再怎么说也只是一个梦,醒了恶梦就不见了,何必想那么多?一会儿想出病来,老爷夫人会多心疼哪!”她一面以锦帕帮洛蓁拭泪,一面安慰着。
“不!我不觉得那只是梦,因为太真实了,真实得好像我就是梦中人,所以我才会这么悲伤。”洛蓁放开翠墨的手,有些不好意思地轻轻拭起泪来。
“我去端盆水来给你洗洗脸。”翠墨贴心地说.将手绢塞在腰际,起身往房门口走去,才推开房门,正巧梅老爷和梅夫人也听刊女儿的房间有异状而前来探问,于是翠墨又转身说:“小姐,老爷夫人来看你了。”
“爹,娘,你们怎么来?”洛蓁赶忙要起身迎接,却让梅夫人拦住了。
“没事就好。我在隔壁房听你大呼小叫地嚷嚷着,还以为有什么坏人闯入咱们家来欺负你呢!吓了我一跳!”梅夫人慈爱地拍拍洛蓁的肩,“天还未全亮,再多睡会儿,别再胡思乱想了,瞧你让恶梦吓得满脸泪痕。”
梅家二老离开后,洛蓁下床披上外衣,虽然离天亮还有一段时刻,但做过那令人肝肠寸断、历历在目的梦后,她哪还能睡得着呢?正巧翠墨端着水进来,她便洗洗手脸,坐在梳妆台前,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头发。
“小姐,你做的到底是什么梦啊?很可怕吗?怎么我叫都叫不醒你呢?”翠墨站在身后边帮她梳理头发边询问着。
“我梦到一个女人,她全身是鲜血,手中还握着一把匕首想自尽,我看了好着急,一直叫她不要,可是她还是自杀了!”
“这也没什么啊!说不定是你平时那些传奇、神话看太多了,而留下的点印象吧!”
“不!那情境好真实,真实到令我仿佛身历其境.而且那女人的眼神好绝望、好凄凉,让人看了觉得好难过好心疼。”洛蓁说着,眼眶又红了起来。 “我总觉得我和那个女人有着很深的因缘.仿佛她的痛就是我的痛,她的伤心就是我的伤心。”
“别想那么多了,想点正经的才是,今天表少爷要来。小姐想好怎么跟他开口了吗?”
“彦文表哥要来?”一抹异样的光芒闪进洛蓁原本有些凄凉的眼眸。一想起表哥游彦文,她整个人精神为之一振,脸上也染上淡淡的红晕。她和彦文有多久没见面了?一年?还是半年?记得昔日彦文住在这儿时,曾向爹爹提亲,可是爹以他功名尚未成就而婉拒了。今天一见,日后他们不有机会能再见吗?纵使能见面,自己说不定也嫁作他人妇,而他,永远只是自己的表哥罢了。
想到此,洛蓁不禁有些怪起父亲来了.如果不是爹爹经商失败,自己又哪需要嫁给那个叫什么欧阳濂的人为妻呢?爹爹啊!您可知您一时的失察,可能耽误女儿。一生的幸福,况且让女儿嫁给一个完全不认识、没感情的男人您忍心码?可是不这样做,自己又该如何挽救这个濒临破碎的家呢?难道要眼睁睁地看着年迈的你母亲为着一日三餐上待乞讨吗?这么一个大家子又该如何处理?不,她做不到,也不忍心。看来似乎是没有选择的余地了。
“是啊!小姐想好怎么对表少爷说下个月要嫁到欧阳家的事了吗?”
“没有,我想先不告诉他,时候到了,他自然会知道。”
“到那时候表少爷会有多伤心哪!大家都知道小姐和表少爷自幼就是对青梅竹马。我们也都以为表少爷终将是梅家的姑爷,想不到一把火烧死了表少爷一家.剩他人孤苦伶仃,连自己都养不括了,哪还有能力娶妻呢?”“我不怕吃苦。”洛蓁幽幽说着。
“翠墨也知道小姐不怕吃苦,可是老爷和夫人可舍不得让小姐吃苦,况且小姐一人吃苦也就罢了,老爷、夫人年见已长,能让他们跟着吃苦吗?其实我听说这欧阳家不但愿意一肩承担起梅家的债务,还打算帮老爷东山再起呢!就这大恩大德,足够梅家上下感激不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