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陶的身影突如其来的出现,美娟又惊又喜。“少爷……”
不等她说完,季陶已褪下身上厚重的衣物,纵身跃进水里。
茹蕊只感到被无止尽的寒冷包围住,身体沉又重,一直往下坠,耳朵里、眼睛里、嘴巴里……都是水……水。
在她绝望之际,忽地感到有人拉住她的身子,阻止她再往下坠落,然后有人将氧气送入她口中。她想要睁开眼睛,海水及一个模糊的脸孔映入眼中,然后她就失去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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茹蕊感到身体浑身发热,口干舌燥,黑暗像一望无际的辽原包围住她,突然间画面一变,海水淹没住她的口鼻,她痛苦地呜咽起来,双手胡乱地挥舞着,想要捉住些某些东西。
一个不知名的温暖物体,将她紧紧地搂住,轻声呢喃的细语,为她化解恐惧,冰凉的大手,为她拂去身上的高温之苦,让她再度安稳入睡。
整晚如此来回数次,直到她高烧渐退,安稳睡着的时间也变长了。
当茹蕊蒙蒙眬眬睁开双眼时,头痛得厉害,比身体还痛,喉咙干涩,但身边温暖的暖炉让她好舒服,她下意识更加贴近这温暖的物体。
一个低沉的嗓音由她头顶响起。“你醒了。”季陶把手压在她的额头上测量温度,又量量自己额头。“好像已经退烧了。你要不要喝点水?”
茹蕊全身僵硬,脸颊由原来的雪白转红。“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她不但发现季陶赤身裸体睡在自己的身旁,而自己身上的衣物也都不见了。天啊!难道旧事又重演了吗?眼泪迅速涌向眼眶,茹蕊声音尖锐地道:“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事?你这混球!”
她挥掌欲掴季陶耳光,手在半空中就被拦截住。“你以为我会在你生病时做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呢?像你这种野兽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季陶甩开她的手,冷笑两声。“你也太抬举你自己了,就算你容貌倾国倾城,我也没兴趣去侵犯一个没有知觉的女人。”
茹蕊将被单密密包裹在身上。“你不用狡辩了。你如何解释你全身赤裸呢?还有,我身上的衣服为什么不见了呢?”
季陶翻身站起来,一点也不在意自己全身赤裸。“我没必要跟你解释一切。”
“你在干什么?”茹蕊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语气愤怒。“为什么你总学不会尊重别人的感受?”
季陶眼神沉了下来,像极了撒旦,表情冷得吓人。他粗鲁地强迫她抬起下巴,两人近得她可以感觉到他的气息吹在脸上麻麻的。
他嘴角浮现令人颤抖的笑容。“不要忘了你的身分,你只是我买来的奴隶,没有任何发言、感觉的权利,我要你往东你就不能往西,知道吗?”
茹蕊不假思索,掴了他一把掌,清脆的巴掌声,令她自己都错愕住。她紧咬着下唇,背脊挺得直直的,不愿表现出心中的害怕,口中仍顽强地道:“你去死吧!我才不是你的奴隶,没有人可以限制我的思想、我的行动。”
季陶眼眸霎时变寒。“可恶!”
下一刻,季陶的唇狠狠地印在茹蕊的唇上。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了,她极力反抗着,但季陶根本就不许她逃,舌头粗鲁地强迫她轻启唇齿,进而攻城掠地。
茹蕊感到受辱及愤怒,她用尽所有的力气仍推不开他一分一毫,羞愧的泪水掉下来,她索性闭上眼睛,佯装自己是块木头,毫无知觉。
季陶愤怒地推开她。“跟木头一样。”他走到衣柜边,取出衬衫、裤子穿上,头也不回地离去。
茹蕊头一次尝到报复的快感,嘴角露出难得一见的笑颜,心中却感到好苦、好苦,眼泪像珍珠断了线般地掉落。
她又哭又笑,陷入一种困境里。
季陶恼怒极了,他不由自主地握紧拳头,痛恨自己刚才的粗暴;痛恨自己的口不择言,伤得她如此彻底。
我干么要在意一名我买来的女人呢?我要她爱我,她就必须来爱我,就算是虚情假意,她也要做到,违抗我,只会带给她无谓的伤害而已。为什么她不愿屈服于我呢?
自从在“绝代风华”买下她之后,她那双变幻万千、充满灵气的黑眼眸,始终萦回在心头,怎么也挥不去,老是无声无息地出没在他的脑海里,占领他的心房。
来到起居室里,他啜饮着白兰地,眼神迷蒙,望着天空的大雨落在玻璃上,气势磅礴,他的心情益发低落,就这样一夜无眠到天亮。
第六章
接下来的日子里,茹蕊一边努力养病,一边跟美娟建立起友谊,不时搜集讯息,以助日后逃亡之用。
在白天里,她都不曾见到过季陶,只有晚上当她入睡之后,隐约可以感到一只强而有力的手臂抱着她入眠。在天亮醒来时,身边却又空无一人,但凌乱枕头的睡痕,使她知道季陶曾回来睡过。
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健康,渐渐地,她可以开始下床走动。每当闷得慌时,她居然会想起季陶来。
她不是希望季陶永远都不要出现吗?然而……她感到自己心中并不是真的这么想,季陶的身影总是无声无息地出入她心底。怎么会这样呢?她感到不解又烦恼。
这天一如往常,她起床时身边的人早已不见了。她坐在床上发呆,今天不知道要如何打发时间,干脆到书房挑本书,到起居室看好了。
这整个屋子,她最喜欢的地方就是起居室了。起居室里,没有太多的家具,只有一组非常舒服的沙发和小茶几,四周种了许多植物,最特别的地方是它有一半的墙壁及天花板是由玻璃代替,可以深刻地感受到外面天气的变化。
茹蕊躺在沙发里,可以透过玻璃看到外面正下着倾盆的大雨,雨声像万马奔腾似的,使人心神不定,令她始终无法静下来好好欣赏手中的书。
美娟端了咖啡进来。“小姐,你的病才刚好,可不要太累了。休息一下,来喝杯咖啡吧!”
茹蕊放下书。“这场雨已经连续下了一个礼拜了,到底要下到哪时候呢?我都怕威尼斯快被这场雨淹没了。”她慵懒地伸个懒腰,打个不文雅的呵欠。
“没那么严重,习惯就好了。”
茹蕊端起咖啡轻啜着。“对了,我一直都忘了问你,那天我掉进水里是谁救我的呢?”
“是少爷啊!”她很自然地答道。
茹蕊一听,差点被呛到。“什么?你说什么?”
“那天我正急得半死时,突然间少爷就出现了,他二话不说便跳进水里救你上来。”她一点也没察觉到茹蕊神情的转变,继续说道:“把你救上来之后,又因为你不停地发高烧,他彻夜未眠地细心照顾你,直到你醒来之后,他才又回到米兰去了。”
“怎么会这样呢?”她喃喃自语。“我以为是路人救了我的,没想到竟会是他……”
“怎么了?你跟少爷又吵架了吗?”美娟关心地问道。
她浑身不自在,声音有点哽咽。“我误会他了,以为他当时要占我便宜……”说到最后声音越来越小。
她笑了笑。“没事的,少爷不会对你生气的。”
茹蕊面带愁容。“我跟他大概永远没有和平相处的一天吧!只要他一天不相信我说的话,我们就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事情有这么严重吗?”
“你说呢?”
美娟蹙着眉头,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