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事。”
高堤微微一笑,这个丁冠向来惜话如金,废话从不多说,就算是正事也别想让他说超过五句话。
“让他进来吧!”
结束通话,迎上徐峰岸询问的眼神,他没多作解释。
高堤和徐峰岸的所在地是“风云际会”的总部,总部就设在“塔格城”的地下。
“塔格城”——这是一家位于阳明山上的豪华赌场,占地千坪,其豪华程度和澳门的赌场并驾齐躯,气势昂然。
这里赌的方式相当多,吃角子老虎、轮盘赌、扑克、掷骰子……等种类繁多,非但摄影机二十四小时的监控,更有受过特殊训练的警卫检查每一个进出的人,众多的冷面保镳在场维持秩序,当然还有赌场附设的高级饭店可供赌客过夜、调剂和休息,饭店奢华的程度,和世界任何五星级的酒店没有分别。
高堤大多数的时间都会在“塔格城”他的私人办公室中处理“风云际会”的一切帮务,在此过夜更是平常的事,因此也就经常可见徐峰岸在此出现。
叩门声响起,高堤仍是倚在酒柜旁,他的姿态没变,无形中已多了股蓄势待发的冷劲。
“进来。”
刘经理推门而入了,他脸色颇为凝重。
高堤瞥了他一眼,事情似乎真的有点大,否则向来沉稳的刘经理不会来向他请求帮助。
“高先生,徐先生。”刘经理点头示意后,很直接的说:“高先生,我刚刚在监视器中发现,大小姐她……她在场子里下注。”
刘经理在“塔格城”任职也有十五年了,自然对贺醒程不陌生,尤其以前贺天最喜欢将宝贝女儿的照片随身携带,因此对她的容貌早根深柢固。
“贺醒程?”高堤微拢双眉,莫非是昨天夜里那场口齿交锋让她不服输的立即付诸行动。
“是的。”刘经理脸有忧色的说,“初步估计,大小姐已经嬴了至少八十万的筹码,最奇怪的是,输家却没有任何异议。”
高堤眸光闪过一丝笑意,贺醒程此举似乎是正式向他宣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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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醒程聚精汇神的盯着二十一点发牌员,她暗自叹息,赞美着自己的赌技己臻艺术之境,周遭男女艳羡的眼光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逢赌必赢,毕竟她已下过多年苦功。
她清楚赌场的设备,也清楚赌场的运作,如果高堤在这里面的话,他没有理由不知道她来了,也没有理由不知道她赢了,而且还为数不少。
她不是老千,更不屑当老千,若以目前她将赢到破百万筹码的情况来看,这只能说自己的赌运很顺。
但是若要说有什么让贺醒程惊讶的,应该就是那个输家了。
坐在她对面的输家始终风度良好,既没闹场也没翻脸,甚至还会频频对她露出友善的笑容,这倒使她心情极好,莫非台湾的赌客都这么有赌品?
才想着,那个赌客又在对她笑了。
他西装笔挺,留着俐落的平头,浓眉、利眼和骨架宽大是贺醒程对他的第一印象。
那男人的五官不是丑,其实还颇有一丝男子汉的刚硬,只不过他身上显而易见的有一股强悍的邪气在作崇,这使他整个人大打折扣,给人的感觉不是很好,反倒像个流氓似的。
这次贺醒程像前几次一样的对那个男子不假以颜色,她可不想为自己多惹麻烦,来“塔格城”是为了挑战高堤,闲杂人等她一概没兴趣。
再次赢了之后,她面前的筹码已经积累了一堆小山,扬扬嘴角,贺醒程丝毫没有考虑的准备再次下注,而事情出乎意料之外,她的右手在瞬间被人扣住了。
她不动声色的皱皱眉,有个人竟身手好到以无声无息的俐落姿态来到自己身后,如果来者的目的是想暗杀她,恐怕一百个贺醒程都不够死。
“跟我走。”
高堤的声音传来,几乎低不可闻,相信除了她之外,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我为什么要跟你走?”贺醒程压低声音回答,心中有股按捺不住的得意劲,他终于出现了,而她当然不会温驯的屈从于他。
“因为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高堤加重了手的力道,精明的双眼也察觉到有人开始注意自己这边了,甚至他还知道有几个人是一个小团体,他们会借机闹事,此时将贺醒程带走是当务之急。
“你可以的,我也可以。”她存心作对的回答,抬高下巴,她极为满意看到高堤拿自己没办法。
高堤将唇凑近她耳畔,临危不乱,徐缓的说:“你继续坚持无所谓,我会吩咐场里的保镳将你扔出去,你应该没忘,这里是属于谁的。”
“少试图恐吓我,你没有扔我出去的理由,我赌得光明正大。”贺醒程对他的威胁有点火,此时他的大手触碰着的手腕,那肌肤的发麻感觉也使她微微恼怒自己的意乱情迷。
“你耍老千。”他若有似无的激怒着她。
她果然生气了,“我没有!”
“我可以说你有。”高堤的可恶声音像个老是会赢的恶霸。
“高堤,你这卑鄙的小人!”贺醒程咬牙切齿的说。
高堤笑笑,一派镇定,“随你怎么想。”。
“我想拆了你的骨头!”他总是能令她大动肝火,再这么对决下去,不必等人来扔,她已经想走了。
“那也得等到离开这里之后。”
高堤沉稳的回笑,接着粗鲁的拎着浑身怒意的她,三分钟后,他们已双双置身于高堤的办公室中,而徐峰岸早聪明的离开,他可不想这淌浑水。
“到底什么事押我来这里?高堤,难道你刚才没看见我赢得很高兴吗?”贺醒程闷闷的抱怨,却顺手接地高堤递过来的热牛奶,这是他适才一进门就吩咐助理准备的,虽然她一点都不喜欢喝牛奶,竟也没有拒绝,莫名其妙的接手了。
“药呢?”他没有要理会她抱怨的迹象。
“药?”错愕半晌,贺醒程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问的是什么?莫非他以为她来赌场贩卖毒品?
“你的药。”高堤淡淡的说,“医生交代你出院后要按时吃药,你不会忘了吧?健忘不是什么好习惯。”
突然之间,贺醒程好想大笑,真白痴!自己怎么会笨得想到完全相反的方向去?重新分析自己,在刚刚误会高堤话中之间的刹那,她好像有一丝丝的心痛,学得自己好委屈……这是爱吗?若不是爱,她何必在意他对自己的看法?
“我没把药带出来。”她赶走脑中心猿意马的想法后回答他。
那一大包药全被自己搁在床头了,而医生的吩咐她也早抛到九霄云外,想不到高堤会记得,真想不到……
“我马上派人送你回去。”她还没想完,高堤的决定已经来得比她快。
闻言,她唇角微微上扬,“谢谢你的好意,很可惜,我并不想回去,我对这里很有兴趣。”
“你的伤势还未复原,不适合待在这里。”他不会让她继续待在这里替自己惹麻烦。
“我自己的伤,没有人比我清楚。”贺醒程对他好心的建议显然不感兴趣。
“是吗?”高堤俊酷的脸看不出任何的情绪起伏,他只是平淡的说:“显然你还不知道自己已经有麻烦,而且麻烦不小。”
“高堤,我不习惯别人说话到一半。”她皱皱眉头,哼了哼。
高堤撇撇唇,犀利的眼带着几许调侃,“知不知道刚才在赌桌上输给你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