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过奖了,不过程先生千万别忘了我刚才的提议,需要调酒的时候,尽管吩咐,老板绝对不会反对,是不是?老板?”
司奇瞄了他一眼,无可奈何的说:“话都给你说光了,还有我反对的余地吗?反正酒由启鹏负责,我只是出借个人,有什么问题?”
“那太好了,程先生,我们就这么说定。”小高说完,便忙着为另外的客人调酒去了。
程勋收起笑意,转头望向司奇和启鹏,双唇蠕动着,好像要说些什么,却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经被启鹏打断。
“有些字眼,在‘风影海’之间,早已不存在,程勋,是兄弟的话,就别让它们出口。”
“对,比如说:‘失败’、‘放弃’、‘逃避’,”司奇侧头看着他,“或者正在你心中打转的那个‘谢’字,更是他妈的连想都不应该想。”
“已经和前任警官订婚,怎么说脏话的习惯还是改不掉?”
“总比你那说谢的混蛋念头来得好。”
“可是不说那个宇,要怎么回应你们迄今所为我做的种种?”
“启鹏,”司奇扭头问他,“你有帮程勋做什么吗?”
“没有,调风云证券的投资信托部门董事长钟志升,和猛将曾淳宜过来规书管理竞选期间的经费调度,与你让王朝企业中的公关、设计、广告菁英尽出,都只为了我们的风影海计划。”
司奇对这个答案显然十分满意,刚转回头来想问程勋怎么说,已见他把拇指夹在食、中指间,握出他们三人间默契相通的“T”字拳头来。
于是司奇举起左手往他肩上一按,开心兼放心的称许:“这才是我和启鹏的好兄弟,启鹏的风云证券、我的王朝企业,甚至硕人手中的银行股、孝安与警界的关系、我未来岳父和学文的法律专长,以及之俊,”他缓过一口气来,更加坚定的表示:“加起来,都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风影海’。”
“之俊?”程勋有些不解。
“她虽然是我姊夫留在这世上唯一的女儿,却坚持不要继承王朝,而把它全部转让给我,连每年应得的利润,也在与我再三讨价还价之后,才勉强同意收百分之一的所得。前几天她在学文的陪同下,特意过来找我谈赞助你的事,本来她是想把今年的所得全部交给你当政治献金的。”
“那怎么可以?王朝企业一年盈余的百分之一,少说也有上千万,之俊若捐出来,竞选费用就等于让她一个人包办了大半,我们其他人还玩什么?”启鹏立刻提出抗议。
“不是已经跟你们说过,马委员生前留下来的银行股,转卖给风云证券后的所得,已经够我竞选期间的花费了吗?你们一个个争先恐后的捐钱,不怕被外界抹黑成官商勾结?”
“笑话,我赞助自己兄弟竞选的费用,和官商勾结有什么牵连?真金不怕火炼,商场上人士,谁不晓得我风云证券从来就不以政商关系做为护身符,也从来不与公司外界挂勾,更不与公司派或作手勾结连线,想要捉我余启鹏的小辫子,恐怕没那么容易。”
“启鹏说的对,”司奇附议道:“其实说到这个,我的背景应该比启鹏更敏感才是,但我也不怕。程勋,因为我们要做的,是不一样的立法委员,要展现的,也是不一样的选举方式,你只需要尽你所能的去宣扬从政理想与信念,幕后的一切,全部交给我和启鹏来就好,别忘了,这不但是你的第一场选战,也是你从政的第一步而己。”
“说得我都热血沸腾起来了,”程勋坦承,“风影海的理想,绝非仅是梦想吧?”
“当然不是,”启鹏一口接道:“就算它是,又有什么关系呢?这些年来,我们筑梦的脚步,可是一步比一步踏实,一位以改造社会、创造未来做为怀抱的政治家,谁不期待?”
“启鹏,我看你可以来担任程勋的文宣了,讲的话煽动性十足。”
“我不是说吗?表面上参选的是程勋,将来为大家服务的,可是我们三人,你们说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值得的一票吗?最近我每天看着小龙,都跟他说:“儿子,你爸爸跟两位干爹正在写历史呢。”硕人听到了,就笑我太投入,可是她自己还不是一直催着我,要我将从岳父那里买过来送她的银行股全部释出,转赠给程勋竞选用。对了,司奇,你没答应让之俊独揽所有必要经费吧?”
“当然没有,我一人当两人用,单独和他们夫妻舌战了半天,最后才终于达成协议,让之俊同意见提揆四分之一的所得,学文还怕我反悔,硬要我当场立下契约,他是律师嘛,这方面我可争不过他。”
“不会叫你未来的老婆帮你啊,”启鹏横他道:“她家学渊源,父亲又刚好是学文的恩师,只要请他出马,盛学文夫妇还有什么事会不点头答应的?”“怕就怕到时孝安会站到之俊那边去,那我的处境岂不是更糟?所以一看之俊终于肯点头只捐三百五十万,我当然得忙不迭的赶紧与她订契约罗。”
“前天报上才在说我是财力来源最神秘的参选人物之一,你们却个个不怕受累的出钱出力,小心到时被卷入流言风暴。”程勋感动之余,也只能这么说了。
“拍什么?有这么多人与你一起分担,再多的流言,也一样来个‘水来士掩、兵来将挡。’这种麻烦,我们还会见得少吗?”司奇丝毫不以为意的说。
“就是嘛,要说到应付这类蜚短流长的事啊,咱们司奇的道行堪称成精了,大不了全交给他去打发就是。”
“我?我有什么蜚短流长?”司奇摆出一副“旧仇新恨,齐上心头”的模样,转头数落启鹏,“百分之九十五以上,还不都是你一手编造出来的,幸好到了孝安面前,还能够及时打住,收起玩心,不然……”
“不然怎么样?难道你还想动粗不成?”启鹏早已笑不可抑,显然还十分得意于自己的“杰作”,接着又像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对了,程勋,你记不记得这小子还欠我们一顿揍?”
“怎么会忘记?上回被他那场枪伤一吓,我全身细胞都不晓得夭折掉几万个,太恐怖了,结果他大爷一醒过来,就急着要赶我们两个走,唉,谁不晓得当时他满心都只有守在病房里的雷大警官,当然不想要我们两个大电灯泡杵在一旁碍手碍脚的罗,真是重色轻友,白替他操心了。”
启鹏为话题转为趣致轻松而开怀,觉得三人难得的集会,本来就应该呈现这样活泼的气氛,这阵子为布署选战而紧绷的心情,霎时松解开来,于是便屈肘支颐,索性来个观战不语。
而身为靶子的司奇也放声大笑道:“揍伤了我,不怕孝安会不与你善罢干休?”
“怎么会?她现在可是我的保镖,比起你来,说不定我的安全与否,才更是她所关心注目的焦点哩。”
司奇还来不及做出反应,启鹏已经叫好道:“真是六月债、还得快,司奇,以前你老爱在硕人面前献殷勤,现在也该让你尝尝程勋和孝安化干戈为玉帛的滋味是酸或甜了,而且说起这小子在女人圈中的‘威名’,那还真不是盖的。别的暂且不提,就说这次我出借的曾淳宜好了,人家身旁的追求者不晓得有多少个,可是一听到是要帮程勋的忙,马上二话不说的交代起她不在风云期间的工作来,你说可不可怕?所以我劝你啊,还是学学我,赶快把孝安给娶回家,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