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行李安放妥当,牢牢锁上车舱门,然后悠闲的啜饮着列车免费赠送的咖啡,开始盘算到哪里去将这一百张旅行支票兑换成现金。
胡思乱想之际,车窗倏地被人由外头用力拉开。
怎么会呢?火车已经朝前疾驶。这时候,谁有那么大的本事敢跟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用此种方式搭霸王车?
冷亦寒惊魂未定,已看到麦克斯露出一张焦急但依然倜傥迷人的脸。他紧抓住窗框的手背上青筋突起、指节泛白、汗水自发鬓滑落,显示火车的速度正无情地将他的身子拉扯向后。
冷亦寒呆楞地看着他,心中踌躇着该推他一把还是拉他一把?他自称是个杀手,杀手不就是专门杀人的吗?可见他绝非善类,简直死有余辜;今儿难得有机会替天行道,岂可轻易错过。
她鼓足勇气,走到窗边。蓦地伸出右手,预备给他致命的一击——
“多谢!”麦克斯身手矫健,适时抓住她的手肘,借力使力,片刻的功夫已跃入车舱内。
这这……怎么会……冷亦寒煞白的小脸挂着尴尬的笑容,心中不断骂自己——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善良的女孩。”执起她纤细的小手,麦克斯给予一记深情的长吻,长指抚向她诱人的菱唇,轻声说道:“旅行支票呢?”
仿佛早料准了她的贪欲,麦克斯肆无忌惮地往她周身搜索。
“你住手,我才不希罕!”冷亦寒奋力挣脱他的魔掌,转身由行李袋中取出旅行支票。麦克斯却趁着她弯身的节骨眼,从后面环臂抱住她。俯首吮住她小巧丰盈的耳珠子,两唇恣意摩挲她的颈项和微露的香肩。
即使她方才蓦生杀意,试图让他命丧轮下,可此刻承迎着他的挑逗,仍感到浑身袭来的麻软。那种心旌摇动的陌生和激情,不断撞击并挑战她的理智……
直到他拉开她的牛仔裤拉链时,冷亦寒才从迷醉沉沦中骇然回神。
“你住手!”突如奇来的勇气,使她不计后果的架开他不安分的手。
“很泼辣嘛!”麦克斯撇嘴狂笑,邪魁的冷眸依旧缠绕着她的粉脸,“其实你何必白费力气?你迟早是我的笼中鸟。”他有心狩猎,还怕掠夺不到吗?
“我已经答应和你一道去哈泰共和国了,为何你还不肯高抬贵手放过我?凭你,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而我,我早已有了意中人,请你自重。”
转过脸庞的她,没留意麦克斯遽然阴郁的神色,又嘀嘀咕咕扯了一长串关于那位风靡全校,长得斯文俊逸,博学多闻的讲师的种种,听得身旁的他,几乎要七窍生烟。“你废话说够了没?”脱下被汗水濡湿的衬衫,他粗野地丢在她脸上,制止她不要喳呼个没完。“还没,我…… ”冷亦寒话到一半,已被他厚重的牛仔裤掩住鼻口,险些回不过气来。
这家伙居然敢当着她的面宽衣解带!
冷亦寒算是败给他了,这么厚颜无耻的行迳,她哪是对手!
她怏怏地背转过身子,赫然火车一阵激烈摇晃,将他两人震跌成一团。意识到他光裸着身体搂住自己,冷亦寒马上奋力爬起。
“别动。”麦克斯猿臂长伸,将她按回怀里。“大概是那帮人追来了,快躺好。”
他是在命令她或是他自己?冷亦寒犹丈二金刚摸不着头绪时,他已“挟持”她,胁迫她侧卧在软垫上,而他则蜷缩地滚向里边。
“床太小了,你到上面去。”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已经很难避免瓜田李下之嫌了,还同床共寝。这成何体统?
“那样我怎么掩护你?”他整个身躯紧贴着她的背脊,冷亦寒清楚感受到那股燥热的火焰,席卷她身上的每一个细胞、每一处感官。“把上衣脱掉。”
“为什么?”她都牺牲得这么彻底了,难道还不够吗?
“穿着外套,列车长怎么会相信你正处于寤寐中?”或许是嫌她反应迟钝,他索性自己动手替她剥掉——
“不用,我自己——”糟了!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想必是列车长来验票了。“现在怎么办?”
“列车长有钥匙,你只需大声说‘请进’,然后用被褥把上半身遮好就行了。”麦克斯得意地抿了一下唇。
既然要用被子遮住身体,那何必脱掉上衣?
明知事有溪跷,冷亦寒却没时间跟他理论。听到一阵急似一阵的敲门声,她只得敞开喉咙大喊:“请进。”
好快,她嘴巴尚未闭,列车长和两名穿着警察制服的大汉已开门入内。
“小姐,请恕我冒昧!”列车长瞟了她一眼后,即露出十分不自然的笑容。
“车票在行李前面的小袋子,请你自己拿。”麦克斯冷不防地冒出头脸,笑吟吟的和进来的人打招呼,“不好意思,我和内人正忙着……”说话间,他还故意掀起被褥一角暗示他俩正在进行……
“内人”是什么意思?
冷亦寒的脑袋瓜子突然打结。
不过还有更令她震撼的事情,使她忘了追究那不当的名词。
她发现麦克斯的金发不知何时变成了东方人的黝黑色,人中处也滑稽地“长出”一络微翘的小胡子,他那骇人的利眸则架上一只金边,看来既斯文又潇洒的眼镜。任何人看到他的乔装,铁定叹为观止。这根本是个不折不扣的日本佬嘛!
从刚刚到现在,顶多不超过五分钟,他是怎么办到的?看来她得重新估量他了。
列车长露出一抹会意的暧昧的笑容,“你们尽管‘忙’,我……只是验个票。”他询问了两名警察,顿了一下才颔首离去。
听到车舱门锁上的声音,冷亦寒立即支身坐起。
“戏演完了,可以把衣服还给我了吧?”
“没问题。”他蛮横地霸住她袒裎的酥胸,明显亢奋的欲望,如波涛汹涌。
冷亦寒饱满丰盈的双峰,对男人无疑是致命的吸引力。虽然外头仍有胸罩包覆着,但光凭那凹陷的乳沟,就足以令人血脉逆流了。“不要痴心妄想,除非你想逼死我。”不小心对上他滚烫炙烈的碧眼,冷亦寒不禁芳心大乱。以死作要胁已是她图穷刃现的招数了,如果他还有一点人性的话……才眨下眼,麦克斯却俯下眼脸,将五官完全埋入她的胸口,温柔而细致地涨吮着。
“不!不可以。”冷亦寒没命地从卧床上跳下来.惊慌地缩进角落,“从现在起,不准你再轻薄我。否则……否则我会用最激烈的方法反抗。”
“例如呢?”麦克斯轻蔑地冷笑,他不认为冷亦寒能逃得出他的手掌。
“看清楚。”她牙关一咬,狠狠地朝卧床的铁柱撞上去。
登时,殷红的血注,自撞伤的额头从额头流淌,染红了她前襟那片雪白。
麦克斯没想到她的性子如此激烈。忙将她抱起,安置于软垫上,取出纸巾和外伤药为她擦拭。
“自戕是弱者的行为,不足取。”擦好药,他顺便替她把上衣穿上,自己则远远地坐到对面的椅子上。
“答不答应我?”冷亦寒只在乎他肯不肯承诺保住她的清白。
“不答应。”他从不接受威胁,即使拿生命要胁他,也得不到特别的怜悯。
“你——”冷亦寒心火冲冒。
“准备再死一次吗?请便。”撂下狠话后,他翻身上了另一个卧铺,拒绝继续这些没意义的对话。
冷亦寒忽地感到怵惕,因为他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