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嗄?”她倒抽口气,惊讶万分地看着冉砦绅。
“我很喜欢你,从在鬼屋看见躺在地上受伤的你开始,你的身影就未曾从我的脑海中移开,反而愈占据愈深。”他蹲下身,大手复上她放置于腿上的小手。“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她连忙抽出柔荑。“学长……”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柔涵?”冉砦绅脸上的笑容僵住。
一阵冷飕的凉风从四周掠过,将四周的树叶吹得沙沙作响。
白柔涵抱紧双臂,环顾四周一圈,有种熟悉感袭上心头。
这感觉……好熟悉,起风的味道让她有种熟稔的感觉,仿佛在何处感受过……
“柔涵?”他轻唤着她。
她回过神,不知从哪里来的勇气,让她直接回答他的话。
“学长,我现在不想交男朋友,我还是学生,我要以课业为重。”脱口而出,她讶异自己竟如此直接的拒绝,刚刚脑子里仿佛有一刹那的空白。
而冉砦绅显然被她的话伤到,一时间不能反应自己竟被拒绝了,脸色僵硬地看着她,然后漾起一抹尴尬的笑容。
“喔……我知道了……我……”他站起身,摸摸后脑,掩饰自己的狼狈。
“学长,对不起。”
“没……没关系。”他朝她笑了笑。“对不起,你受伤还把你带出来,我送你回教室。”他伸出手。
她盯着眼前秀气的手掌,迟疑了一会儿才道:“不用了,我想在这儿坐一下。”
“连帮助的机会都不肯给我?”他很明显的受伤,而且伤得不轻。
“不是,我只是想在这儿坐坐。”她倩笑,不明白怎么会有股冲动想坐在这儿,似乎在等待着一种莫名的感觉出现。
“我知道了。”他看了她一眼,然后消失于花圃间。
原先的冷风瞬间转换,像春天气息的暖风吹拂着她,轻柔拂在她脸颊上,如同一道轻吻,让她莫名泛红了脸,鼓动的心跳声清晰可闻,扑通扑通的,如同雷鸣,震撼剧烈。
仿佛听见有人喃喃的轻唤她的名,让她的心一阵悸动,她竖起耳朵侧听,却发现那只不过是风儿拂过树叶、花朵时所发出的声音。
轻笑摇头,她不解自己反常的举止。
她心里怎么会有如同在那幢古屋感受到的莫名感觉呢?
她这几日究竟在做什么?老想些莫名其妙的事,对四周的一切变得敏感,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让她方寸大乱。
她究竟是怎么了?
她摇头将刚才的一切抛诸脑后,站起身往教室移动。
× × ×
柳树后,一抹黑影站出,撑着树干的手握成拳,眼中的贪恋赤裸裸地浮泛,直到她的身影没入建筑物里。
一身黑色的劲装在阳光下闪闪发亮,风吹起了大衣下摆,形成一道波浪。
他将手置于腰际,华丽的白色瓷枪和烈阳接触,发出雾蒙蒙的光芒。
他不该这么做的,不该靠她如此近,不该……以他的能力去左右她的思想……
可是他挥不去她的身影!
救了她,等于让自己陷入迷障,今日再度看见她,他陷得更深了……
两抹身影在他后方出现。
“你的行为很异常。”火红色的发丝像熊熊燃烧的火,永不熄灭。
“洌,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阎罗尘爬梳金黄发丝,一脸懊恼。
阎罗洌转过身面对他的兄弟,态度是冷然无温度的。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在我认为,你迷上那丫头了。”阎罗炙剑眉拧紧,舒也舒不开。
阎罗尘听了阎罗炙的话也不禁皱眉问道:“是真的吗?洌!”
阎罗洌将墨镜戴上,转身就要离开。
“洌!”阎罗尘唤住了即将离去的阎罗洌,举步移到他身前,正对着他道:“忘了使命爱上凡间女子,父亲不会原谅的。”
阎罗洌的视线始终胶着于远方,不愿开口。
“洌!”阎罗尘低吼道。
“我很清楚。”他往前移动一步,身影随即消失。
“洌真爱上那丫头了?”阎罗炙双手叉放腰际,不敢相信地追问。
“迟早的问题。”他握紧手中的画笔,往前移动消失无踪。
“该死!”阎罗炙火大的也跟着消失。
第三章
白云义坐在书桌后,疲惫地以指尖揉捏眉山,身子靠着凉柔的皮质椅背。
他已经不年轻了,党内的事情就算他心有余也觉得力不足。
党内近期将举行秘书长职位的选举,党员私底下活动频频、勾心斗角,他不想加入任何战局里,只要能默默替党巩固江山就够了,他不需要以职位来赞扬自己对党的贡献有多大。
可是就他所知,大家都将他当成假想敌,将他当成众人夺取秘书长职位的一大障碍,表面上奉承、私底下中伤,对大家的这种行为,他只觉得心痛。
他无意去争夺什么,可是总变成大家攻伐的对象。
“爸……”白柔涵在门板后探头探脑,确定没吵到父亲做事,她才踩着能吸音的地毯进入。
她身着棉质睡衣,光着小足走到白云义身边,双手支着下颚靠在桌面上,甜甜地朝他笑。
白云义爱怜地揉着她的发丝,以拇指腹划过她细致的脸颊。
“还不睡?”
“爸你呢?也还不睡?”
“我还有好多事要忙,怎么能睡。”他翻动桌面文件以掩饰心中对这次内选的不安和心痛。
白柔涵专注地审视自己父亲,然后淡淡道:“爸有事隐瞒。”
他的一举一动似乎总逃不过女儿锐利的双眼,他忍不住低笑。
“什么都没办法瞒得了你。”
“那当然,我是以妈妈和女儿的身分在照顾着爸爸,妈妈如果在世,也绝对会察觉出爸有心事,而且正隐瞒着什么。”
对于女儿的话,他只觉得一阵心疼。
“爸的一切饮食起居都是你在照顾打理,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会坏到什么程度。”
“爸!”白柔涵越过桌子靠在白云义身侧撒娇。“爸,我只是在代替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
白云义抱着白柔涵,只觉得一阵心酸,心里头满是对女儿的亏欠,让她从小就没了母爱,他觉得很抱歉……
爱妻在产台上去世,是他最不愿的;妻子为了替他生下孩子,宁愿甘冒身体的虚弱而怀孕产子。
她的牺牲为他换来一女,一个乖巧到让人心疼的女儿。
听话、孝顺、课业从不让他操心,辛勤地照顾他的日常生活,这样的女儿到哪儿找?
他由衷地感谢他的妻子。
白柔涵突然出声:“爸,我去泡杯热牛奶给你喝好不好?你现在最需要注意骨骼,人家说过了更年期后骨骼会疏松,容易骨折,所以要多喝含钙的牛奶来强化骨骼。”
白云义笑道:“我以为强化骨骼这种事只有发育中的小孩才需要。”
白柔涵笑道:“爸,你也是小孩,从来就不会爱惜自己的身体,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担,迟早会累垮。”
“爸天生劳碌命,你现在才知道吗?”
白柔涵笑着离开书房去泡牛奶。
被女儿这么一闹,他的精神似乎又回来了,他深吸口气低头准备继续看文件。
突如其来的诡异气氛让他忍不住将视线移往窗外阗暗的夜空,一点星芒都没有,连最起码的月亮也不复见,除了暗沉的夜空外别无他物。
但却有种令人寒毛直竖、冷汗直冒的警悚气氛,一种让人快要窒息难以呼吸的恐惧感。
一阵凉意由细缝窜入,他站起身走到窗边,习惯性的往楼下望了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