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重你自己吧。」
「妳以为我会这样让妳走?」渡边牧野笑了,唇角带着一丝嘲弄意味,「我渡边可不是一个连自己女人都保护不了的男人。」
话落,门外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不一会儿,手持冲锋枪的黑衣人一个个涌进来。
「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枪,我可以留你们一条活路。」渡边牧野潇洒的坐在椅子上看好戏。
风帮弟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想到会着了对方的道。刚刚进来之前,他们明明没看见半个人的……
「渡边先生,你这是……」查尔斯见此阵仗,吓得有点傻了。不是说好要他带一帮弟兄来扯风笑海后腿的吗?只要风笑海挺身护着秦左爱,他就可以拉风笑海下马,自己坐上风帮帮主之位。
那现下又是怎么回事?
「放心,只要你们同意归顺我日本菊帮,我保证不会动你们一根寒毛。」
「呸!你以为我们风帮全都是些贪生怕死之辈吗?」
「是啊,我们风帮弟兄多不胜数,死了我们这几个,风帮还是不动如山,你以为这样就可以吓倒我们?门都没有!」
「那你们的意思是宁死不屈啰?」渡边牧野的笑令人毛骨悚然,「很好,我最喜欢你们这种有骨气的人了,就不知道风帮主觉得如何?」
秦左爱急了,拉住他的手,「渡边,你说过的,为了我,你可以不进犯风帮,不伤害风笑海,为什么你──」
「他不死,妳的心永远不会在我身上。」
秦左爱松了手,心沉甸甸地,说不出话来,半晌才道:「所以,你打从一开始就打算要笑海哥的命?风帮之于你,并没有笑海哥的死重要,是吗?你要我偷风帮名册,也是为了引笑海哥来此,对吗?」
「可以这么说。不过,收编风帮可以让风笑海生不如死,何乐而不为?看着敌人痛苦,是我毕生最快乐的事。」
「我知道了。」终归一句,她才是那个最关键的人,笑海哥之所以突然变成渡边的敌人,是因为她,她错估了一个男人的雅量,错估了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占有欲与野心,所以,可以说是她间接害了笑海哥,而笑海哥甚至还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成了渡边的敌人。
可笑呵,真的很可笑。
她无法带给笑海哥幸福,反而替他带来了灾难,呵,算扯平了吧?因为他有亏于她,所以她间接为他带来不幸……
垂下眼,秦左爱的唇角扯出一抹凄凉的笑意。
如果一切起于她,那么,也该由她来结束一切。
她微笑着转向身后的风笑海,试图给他一个最甜美的笑容,「笑海哥,你知道我最爱谁吗?我告诉你,这辈子我爱的男人只有一个──那就是孩子的亲生父亲,我爱他,虽然他不爱我,可是没关系,至少,我曾被他的双臂紧紧拥抱过、被他温柔的吻过,这样就够了……
「笑海哥,我有一个儿子了,你不知道吧?他好可爱好可爱,长得跟他爸爸一模一样,是个帅极了的家伙,你看了也一定会很喜欢他的,我相信那小家伙一看见你,也会马上爱上你……」
她究竟想要跟他说什么?风笑海瞅着她眼角的泪,心在颤动,胸口在震动。
她是要告诉他,她不爱他,是吗?在这生死攸关的当下,她的心还真是狠呵,说出这样的话来伤他的心。
他笑不出来,连自嘲的笑都挤不出来,更别说是祝福了,只能将她带泪的面容最后一次印进心底。
不属于他的,永远都不会属于他吧?就算这一秒钟,他是如此深刻的体会到自己想要她的心情,是那般的义无反顾。
任谁也无法在他面前伤她一分一毫,就算是要他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她的这番话却硬生生的把他们的距离拉得好远好远,让他的存在变得一点意义都没有。
就在风笑海的心千回百转,就在渡边牧野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劲之际,秦左爱陡地抢过风笑海手上的刀,连退了数步,然后将锋利的刀抵住自己的颈动脉──
「左爱!」渡边牧野惊叫一声,作势上前。
「爱爱,妳干什么?」风笑海瞇了眼,故作冷静的表相下潜藏着一股蓄势待发的能量,他轻轻地往前移了一步,眼见锋利的刀缘因他的举动而轻轻地划下一道血痕,他倏然停步。
「你们谁再走近,就等着替我收尸吧。」刀子划过颈项所带来的刺痛,她毫无所觉,她眼底只看得见眼前这两个男人,不管是谁伤了谁,都非她所愿,为此,她只能这么做了。
「左爱,把刀子收起来,我什么都依妳。」渡边牧野率先让步,温柔的眸光带着一抹阴霾。
「听他的话,把刀子收起来。」风笑海瞪着她纤细的颈项,那道血痕正不住地冒出鲜血,教他的眼像揉过一片沙,刺痛得几要睁不开。
她的刀子搁得太近,让他不敢妄动,怕她真会不小心伤了自己。
「让他们走,把名册还给风帮。」
「好,全听妳的。」
渡边牧野正要挥手下令,一扇房门突然从里向外打开,走出一名正揉着惺忪睡眼的小小娃儿,完全没意识到大厅里众多的人,一双眼只看得见自己的妈咪。
哇,妈咪的脖子正流着血,一定很痛……
「妈咪!」胖胖的小脚就要朝秦左爱冲去──
「不要!翔翔不要过来!」秦左爱心一急,怕儿子成了众人的枪靶子,她丢下刀子往他扑过去,紧紧地将他护在怀里。
风帮弟兄见状,有人一个箭步上前想要抓住那个小孩,日本菊帮的后援部队枪杆子一扬,蓄势待发,剎那间只听闻喀喀几声,子弹上膛,被围堵在中间的风帮弟兄遂成了箭靶。
只不过──
情势一下子来个大逆转,两方人马还来不及妄动半分,一直藏在暗处的秦醉阳已一枪抵住渡边牧野的背──
「教他们全部弃枪缴械!退到房间去!」
渡边牧野闻声一笑,「原来是未来的大舅子,没想到你也是风帮一员,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
「废话少说,快照做!」
渡边牧野扫了一眼菊帮带头的组长,朝他点点头,「大舅子都说话了,还不照做?」
「是,少爷。」
组长一声喝令,菊帮成员行动一致的全将枪械放下,以最快的速度退到其中一间房里。
此时,查尔斯却趁机上前欲把秦左爱怀中的娃儿抢走,因为对方来得猝不及防,秦左爱又死护着小孩不放,手臂硬是挡了对方一刀,眼见另一刀又要落下,她闪避不及,闭眼打算承受,却听闻一声惨叫,随即是刀子铿锵落地的声音。
「老大!你──」查尔斯不敢相信地瞪向伤他的风笑海。
「我不准任何人动她们母子一根寒毛。」风笑海声音极冷。
「我也是。」秦醉阳挑眉冷笑,「要不是我手上这把枪得对付渡边少爷,你现在已经少一只膀子了!」
查尔斯呸了一声,「你以为你是谁?敢插手我们风帮的事?各位弟兄,你们瞧瞧我们风帮帮主是怎么干老大的,为了一个女人,他竟然亲手伤了自己帮会的弟兄,这种人你们还敢跟随他吗?他还有资格带领我们吗?」
「老大,我想你还是把这个女人带回帮里去吧,她所犯下的错是不可原谅的,身为风帮帮主,你势必要对帮里死去的弟兄有所交代。」有人附议查尔斯的话,站出来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