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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反对扮老莱子啦,不过他那么丑又老,我可是拥有一张人见人倾心的俊脸,牺牲也要有价值不是?”

  “你能不能闭嘴,哪里远就往哪里去?”他不知道她正难过吗?

  出人意表的,阙勾不但不退,反而用比蜘蛛还长的胳臂环住她纤细的肩膀,鼻子直朝着她的头发嗅,“好香好香,我娘说女孩子都是香的,果然没错,可是我一路走来也只觉得你香,为什么咧?”

  要退开他的怀抱已是来不及,她怒气冲天又羞不可遏地斥道:“你太无礼了!不要以为我是随便的女子想胡乱吃我豆腐。”



  “是你要我滚到远处去,你的心距离我八千里路那么远,不抱着你,我去哪?”她好软,香香软软的真好抱。

  “你放手,我就不生气。”她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个臭家伙?

  =====

  嫘兵兵不得不怀疑,他让自己手伤到是不是为了不让她去碰那些家务事。

  看他指挥若定的样子,好像当家做主的本是他非常自然呢。

  “小师妹,大茶壶的水早没了,茶水还没烧好吗?”光着膀子,一路从外头嚷进来的师兄不计其数。



  “本少爷没空,要水自己烧。”

  “小师妹,武器架上的红缨呢,你知道摆哪去了?”

  问的人问题绝,但她发现他答得更妙。

  “看谁找你问着要,你问那个人不就得了。”

  “小师妹,我的内衣裤晾到哪去了?”

  这回情况有了急遽转变。

  “我去找。”

  片刻后阙勾笑咪咪地抱回来一堆衣物:“给你。”

  “谢啦,小兄弟。”来人很开心,多了个可以差遣使唤的人,以后更方便了。

  翻呀翻的他把要穿的衣服找出来。

  为什么干净的衣服会破个大洞?他的手发抖。翻过一件又一件,内裤也难逃被弄破的命运。

  =====

  “这是怎么回事?”

  来人一副兴师问罪模样,一件四角裤在嫘兵兵眼前张扬着。

  阙勾身体一侧,避免她看了会长针眼。

  “你要的衣服给你拿来了,这不是你的四角裤吗?有疑问?”

  “它是破的。”

  “以后自己的脏衣服自己洗就不怕破了,不然……”阙勾把手上的剪刀晃了晃,嘿嘿。

  “我又没有叫你洗,洗衣服是女人家的事,你管什么闲事?”

  他还要大发男尊女卑谬论,不意身上的衣服已经像冬天的落叶纷纷掉落一地。

  “我剪你的小人头,我剪你的小人衣,我剪你的小弟弟。”阙勾恶作剧的剪刀歌还没唱完,有曝光之虞的人已经气红了一张脸跑掉。

  嫘兵兵先是绷着俏脸,然后不自觉地笑意逸出嘴角,最后再也掩藏不住,噗哧笑了开来。

  不知怎地,她就是觉得阙勾替她出了长久以来的一口气。

  心底对他那微乎其微的疙瘩早不知跑哪去了。

  “扯平,不气我了?”他一蹦,邀功地跳到她跟前。

  她刚才那笑容真漂亮,好想再看一次。

  “这样就开心了。”她偏着脸,对他孩子气的动作嗤之以鼻。

  “既然天下太平,我们出去玩耍吧。”这次牵她的小手该没意见了吧?

  谁知道他的如意算盘打得太快,只听她说:“我还是乘机看书去。”

  想想,左梦言的应考日期也只剩下半个月。

  “那种无聊事,与其跟孔夫子约会不如跟我,走啦、走啦。”

  在阙勾连番的缠攻下,嫘兵兵不知道几度投降。

  对他降服不知道会不会变成恶性循环的习惯?烦恼啊。

  =====

  又出门了。

  “我们来赛跑,看谁先到五花屯口的村门外,晚餐就谁请。”五花屯的五花鸡也是道名菜,因为都是放养的野生鸡,就算白斩也香嫩可口,距离南京约莫半里的脚程。

  想到就叫人流口水。

  “我宁可在家也不玩这种无聊游戏。”拉她出来赛跑,不是出来玩耍的吗?无边无际的无力感这两天已经变成相伴嫘兵兵左右的挚友,不时来打招呼露脸,生怕被晾到一旁。

  “我就知道你没胆,怕跑输我面子不好看。”

  激将是吗?好,她咬牙道:“跑就跑,谁怕谁?”

  阙勾得逞的笑容毫不掩饰,没风度地抢先就跑,两只长腿轻松地跑着还不忘回过头来嘀咕:“先跑先赢。”

  嫘兵兵足下一蹬,追着使尽小人步数、先行拔腿动作的阙小人。

  跑在不是很宽敞的巷弄间,随时要闪过靠过来的行人。

  专心追着人的她,慢慢地全身的血液越发顺畅,整个人飘飘然起来,来到官道索性飞奔上树丫,在一片宽阔的松林中跳跃,在树上跳来跳去的她比动作灵巧的松鼠还轻盈,纤细的腰肢柔软异常,唇边颊上净是娇媚的粉红。

  无所为地尽情在林间戏耍,这是她没有过的经验。

  南弯北绕,松针随风旁落,古道上菟丝茑萝争映春光,一条大瀑布如银河倒悬,水声响亮。

  “好玩吧?”随风送来的是阙勾的声音。

  不知道为什么,他神出鬼没的行为再也吓不了嫘兵兵。

  他正 地站在古松树的枝干上,衣袂飘扬,少年侠客般英姿焕发的模样煞是迷人。

  咦,她居然觉得他英俊潇洒?一定是跟他在一起的时间太多,越来越不正常了。

  “热血沸腾,舒服极了。”露着牙,她诚实地回答笑得灿烂可人。

  “一边玩耍一边练功不是有趣多了。”一个人死板板的练着那种基本功多辛苦,“每天可以浏览不同的风景,养了眼,轻功也有长进,还可以到处吃美食,一举好几得对不对?”

  “歪理。”她笑骂道。

  他扯过藤条,猴子似的荡来,这还不算什么,爱搞怪的他,在藤蔓上耍猴把式,翻滚荡跳,可乐极生悲的是,不消片刻,脆弱的藤蔓禁不起他折腾,半途即宣告罢工,“猴子”掉进一窟泥沼,笑声变成了哀嚎。

  那烂泥堆上头原本盖满树叶,层层复层层,摔下去是不痛啦,不过因为日积月累,其厚度非常可观,竟埋去阙勾半个身子,而溅上湿泥的脸还挂着烂叶子,变成一只灰色狸猫。

  嫘兵兵从来没这么开心地笑过,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连人也跌了下来。

  她一点也不在乎掉下树去会不会受伤,果然,柔软的泥地接住了她。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阳光撒了一地碎金,触鼻是熟悉的泥味,睁眼一看,是阙勾的……那伙大头。

  她随手捞起一把泥。

  “泥好温暖。”让人想起小时候。

  “难怪猪最爱滚烂泥。”他半趴在她身边,微笑着说。

  “什么不好比,比猪,猪真可怜,老是被人家拿来说嘴,什么脏啊笨的,你相不相信?我小时候养过一头粉红猪,是我娘留给我的,它只要看到我就卷着小尾巴跑过来,黏人又爱吃醋,很好玩的。”谁说回忆是老人家的权利。

  “跟我们家的大黄狗一样。”

  “哈哈,猪狗一家亲啊。”

  “我们也结一家亲好了。”

  “少来,胡说八道。”她一怔,这才发现他的脸凑得太近了,很不好说话,这样让她不知所措。

  她把泥抹上他的脸,反身一骨碌地站起来。

  “回去吧,出来很久了。”

  “你把人家的花容月貌摧残成这样就想一走了之?”阙勾伸出一只泥手拉住嫘兵兵的脚踝,在她的尖声惨叫里,两个人统统成了泥人。

  “叫你不准靠近我你没听到啊,走远一点啦,更远,最好保持一条街的距离。”气嘟着嘴的不是别人,是被匪类陷害成泥巴人的嫘兵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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