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惊叫,见到满地都是横躺倒卧的白山派子弟,自他们身著的雪白衣装,轻易就能辨试出身份。
没有人回答她的话,抱著她的那人走进了大厅,厅内也一样处处血腥,一眼看去至少有七、八个人惨死,气势恢宏的大厅成为阴冷的战场,很明显刚刚发生了一场恶斗……胜败明显,白山派之不敌令她诧异。
不管怎么说,白山派好歹也是中原顶尖的大门派之一,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人挑了?
他迳自走向白山派大堂的主位上坐下,对于这一切视而下见、面无表情。“哑奴,可以把大家召回来了。”
走在后头刚进大门的巨人,一点头,倏忽的消失了。
“你就是来自关外的不明高手,挑了华山派与衡山派的那些人?你……你……为什么要找上白山派?”
他低头看进她眼中,寒芒迸射,“这不关你的事。”
不怪虽没有正式拜师入门,但她起码在白山派门下度过半年,死于当场的人她多半都认得,里头不乏是善良正派的人士。生平最好打抱不平的她,看见此刻这种惨状,怒火攻心,“你这杀人凶手,冷血妖魔,如果你有胆子就解开我的穴道,和我决一胜负。我要为白山派众人讨回一个公道!”
“讨公道?”他不齿的冷笑,“你们这些中原人真是天真得可笑,老喜欢冠一些光明正大的话,自诩为正义之师。我们只晓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你们当初怎么做,现在我怎么还。”
“我们又做了什么?”她瞪眼。
他把她放倒于椅子上,食指懒洋洋的顺著她的下巴,画著圈圈。可恨她手脚不能动弹,否则哪容得他如此放肆。“你颇有点胆识,其他女子一见到我,大部分都吓晕过去,不等我完事就已经哭得稀哩哗啦,我猜你大概会有点不同的表现,很好。”
努力撑起笑脸,不怪硬是不让他吓倒,“别以为改变话题,就能让我求饶下跪。
我可是被吓大的,你如果敢动我一根汗毛,我发誓就算到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你的。”
若有所思的他挑高眉,脸越移越近,几乎要贴上她的双颊,他的鼻息热气喷刷著她,“我现在只要动一根指头,就能杀了你。”他无比轻柔的说。
“那你做啊!我不怕。”她回答。
他眯眯眼、似笑非笑,“你若不是非常笨……就是非常大胆。”
不怪想吐他一口水,但是他们间暧昧的状况、危险的话题先被打断了。
“禀爷儿,大部分的敌人都已解决,少部分余党窜入山林内,是否要派人继续追下去呢?”他直起身,远离她的脸,一只手仍停留在她的脸颊上,“你们捉到白皓罡没?”
“没有,我们搜遍整座山,都看不到他人影。”
“有没有捉几个人起来问一问?”
“有,问过了。似乎很凑巧,他正好到山下去访友,到晚上才会回来。”说话的人恭敬的弯腰说:“不过我们捉到他的大弟子还有他的儿子、妻子等人,可以拿他们当饵,一举成擒。”
“好,把俘虏带上来。”
不怪不能动弹,但所有的对话却都清清楚楚的灌入她耳中。没想到连应旒泉与白天刚都会被俘虏,这两人可说是白山派第二代传人中武功最具代表的,不怪自己衡量过,白天刚认真与她对打,他勉强能打个平手……前提要他不会受美色而分心。
至于应旒泉为人耿直练武也实在,不怪和他可说是伯仲之间,一个擅精一个擅广,各有所长。
而他们两人竟全被捉起来了?
这群关外高手的实力确实不能小觑。
他们所为何来?又是从哪里来的?这个奇特骠悍的男人,就是他们的首领吗?
那双碧眼此刻看来毫无人性,他要什么?
没有人能为不怪解答这些疑问。而白天刚与应旒泉,还有几位白山派的女弟子、白夫人都在绳索的捆绑下,被推进厅内。
几乎每个人都伤痕累累,脸上挂采。应旒泉伤势较其他人为重,脚步不稳的跌坐于地,女弟子们都纷纷上前想助他一臂。
押解他们的,也是一群和巨人同样怪异的人,有高有矮有胖有瘦,长相个个都有特色,手上拿著她不曾见过的兵器,弯如新月的刀、像短弩一样的弓、细细长长比柳叶更薄的剑……。这些人一见到座上的他,都低头恭敬的说:“爷主子。”
“大家辛苦了。”
她听见他说话,心思却放在底下那群落魄被俘的人身上。她必须想个办法救他们、救大家。怎么救?正当不怪脑海中不断滚动著计谋,试图脱困之际,应旒泉抬起头恰巧迎上她的视线,接著他瞳孔放大收纳整个画面,从不怪的脸移到她的身子,移到她身旁的男子,移到占有意味十足的抚摸。
不怪晓得他误会了。
应旒泉大吼一声,不顾自身的伤势,像疯子似的爬起来说:“放开郡主你这禽兽,恶心的外来蛮人,我要杀了你!”
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很快就被他的手下制止,应旒泉再度受了两拳,又倒地呻吟著,其他人仍不客气的踢打著,像追打落水狗似的。
“不,不要再打了。”不怪怒斥著。“停止,住手!”
他攫住不怪的下巴,“你‘求’我别再打了吗?”
相信她双眼如果能喷火杀人,她早已那么做。“应大哥明明就没有反击的能力,你们这样毒打他,真是小人、卑鄙而且下流。”
“求我。”他扬眉高傲的说。
“野蛮、变态。”
“反正他死了也无所谓。”他轻松的笑笑,“你怎么说?”
自牙缝内,不怪恨恨的挤出,“求……求……求……求你,不要再打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只是盯著她,满意的享受这胜利。好半晌后他才对手下点点头,示意他们可以停手了。
“我听见他喊你为郡主,你打算解释一下吗?”
不怪闭上眼,把他关闭在脑外,不受他影响。
他亲匿的低笑著,过了一会儿他扬声对下面的人说:“这名女子是谁?只要有人愿意告诉我,我就放那个人一条命。否则我不介意这大厅上多赔几条人命。”
底下骚动起来,不怪可以听到大家议论纷纷。
“这位……”白夫人的声音越过大厅传来。她是个温柔娴淑的女人,虽然年已过四十,但气质风韵依然在,举手行止都具有名门风范。措辞了半天,好不容易她找到一个称呼,“这位……兄弟,你与我白山派的梁子,自有我白家的人承担。这位姑娘既不是我们白山派的人,也不是我白家的人,她只是我家相公受托管教的一位姑娘。现下无端端被扯入这风波中,还请兄弟明理办事,放她离开不要牵连无辜。”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他冷笑了下,“我只问:‘她是谁’。”
“如果说了,你真的会放我一条生路?”白天刚突然说。
“刚儿!”白夫人脸色发白,这事可不能大意,郡主若是有个闪失,别说是他全家项上人头难保,恐怕整个白山派也要被王爷给辗平不可。
“继娘,留得青山在嘛!”白天刚低声说:“反正郡主是被他们给强行掳走,并不是我们护主无功。罪不在我们身上,说不说出她的身份,又有什么差别?”
“可是……”
白天刚眼前只要能活命,管它要靠什么手段。“我要求我继娘与我共同获得释放。”也好让爹爹相信,他们遭受攻击时,自己也曾尽力反抗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