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留于营区内看管那些受俘的女弟子外,所有彻里曼的手下都随他前来,胖子照旧押著白夫人,而不怪则分配给安普西顾著,她们两人颈上各有一柄锐利的匕首。
至于白皓罡,他骑著自己的马,在彻里曼两位手下的严密监视下,从殿后进到白山派大门内。
“东西交出来之后,夫人与郡主就会被释放。收到讯号后,下面的人才会放了你的女弟子。”彻里曼骑至自皓罡身边说:“不管你决斗中是战胜或战败。”
“事到如今我不信任你们,也别无它法。”
彻里曼冷冷看他一眼,策马离开他几尺外。白皓罡自己翻身下马,进屋子里去取“彻家的东西”,所有的人在外头耐心地等待著。
过了片刻,他又出现,手中抱著一只长方型的漆黑木盒。
强烈的好奇心起,不怪伸长脖子想看那盒内装的是什么玩意儿,可是偏距离太远,什么都看不清楚。一直到白皓罡拿著它走到了彻里曼马前,“东西就在这儿,放了我的妻子与郡主两人。”
“把盒盖打开。”
白皓罡缓缓的把盖子掀起时,大白天竟还能有道闪烁的金黄光芒自盒内迸射出来。强光让大家不觉眯起了双眼,马儿也惊慌的嘶鸣著。
究竟这是什么东西啊!不怪心想,她从未见过这么惊心动魄活耀的金光。简直像要将人的双眼剌伤般的夺目。
彻里曼此时点点头,举高一只手说:“让郡主与他妻子离开。”
这句话,不怪耳中听得分明,心头却隐隐作痛。昨夜的事对他来说,只是寻欢一宿,等他利用人质的价值失去了,她就像是无用的娃娃被踢到角落去。她打自开始便晓得两人不就是这么回事,为什么她还要心痛?
她该学他一样,早早把那一夜给忘了。
“郡主,请吧!”安普西先下马,然后伸出手说。
另一方面白夫人也获得释放,她一下马便往白皓罡奔去,却遭到自己丈夫的阻止。“你过来做什么?去带郡主下山,记得!我如果没有下山,你们就尽快护送郡主回到武亲王府上,王爷自会保护你与郡主的。”
“皓罡!”白夫人泪下双行,“我怎么能抛下你……”
“啰嗦,快走。”
不怪远远的看著白夫人与丈夫话别,目光不小心落到彻里曼的身上,他把盒子缚于马背,抬头瞧见她在望著自己,绿眼闪烁著。
从未想过一个男子能越来越吸引住她眼光,但他就是办到了。或许这是她最后一次看到这个人,这个无情却又温柔窜夺走她的童贞,没有半点悔意与情意的男人。
一个永远不会再见到的男人。
再也没机会让不怪判别那骚动在心的不安之情,究竟是什么样的情感。
她放纵自己大胆的巡视他周身一次,然后在白夫人走向她,来到自己身旁等待著离开时,带著她最美丽的微笑,从容的转身,头也不回的踏上下山之路。
身后她可以听见彻里曼以一贯冷静低调的声音。
“让我们尽快了结这笔帐吧,白皓罡。”
第5章
白皓罡等的这一刻终于来了,“我们一对一?”
彻家的小子冷冷笑了笑。
“你能保证你这些手下绝不出手助你一臂之力?”白皓罡深怕自己陷入寡不敌众,对方轮番上阵的地步。只要他能把姓彻的引开,他就多一分胜算。
“不用半刻钟,爷主子就能把你脑袋取下,难道你还以为自己有机会活著让我们轮流出招?”安普西道。
荆达也嘿嘿两声说:“上回我们爷主子砍下姓黑的脑袋后,我们剥他的皮、喝他的血、嚼他的骨,真他娘的爽快!你这身肥肉想必滋味也不错才对!”
这是敌人的激将计,白皓罡告诉自己,绝不能受这些讪笑讽语激怒,生死存亡就看这一刻。“我提议我们到端云峰比试,那儿只有十尺见方,其他闲杂之人都要在顶上等候,怎么样?”
白皓罡没有说出口的,是端云峰属太白山千峰内奇峻无比之一峰,根基脆弱,常有山石坍落,多年来由于不断的坍方,才会日渐缩小直到今日的十尺来大。端云峰底下便是湍急冰冷的太白山雪瀑与千尺深的悬崖,只要一个不慎便会摔落到谷底而亡,尸骨无存。
这正是他计划引彻家小子到端云峰的主因。姓彻的绝不可能像他那么熟稔这太白山的一石一木,他了解站在何处最安全,反之敌人却不然。一旦到端云峰上比试,就算姓彻的比他更要难缠,自己还能利用地形之便,将敌人诱至崖边,推入无底深渊。
这真是绝妙好计。“如何?彻……公子。”内皓罡又问一次。
命属下牵走马儿与其上的木盒,彻里曼不带任何情感,弯起唇角说:“你认为这样子胜算就会比较多吗,姓白的?好,我再给你一个便宜,让你死得无话可说,无理可辩解。”
在内心诅咒这个姓彻的恶魔,表面白皓罡仍洒脱的笑著,“那就请吧?”
***
“哎哟!”
不怪与白夫人朝山下的路走没多远,突然间不怪痛叫了声,抱著肚子蹲下。
“怎么了?郡主,你怎么了?”白夫人奔到她身边,满口问道。“啊——”
探手在白夫人背穴上一点,制住了她,不怪才低声说:“对不住你,白夫人。
我一定要去看看他们决斗的情况,可又不能带你同去,因为你不懂多少武功,万一再让人擒住,我可救不了你。”
原来她是装病,为的是点倒白夫人,好方便她回头上山观战。
“郡主!”白夫人急呼呼的叫了一声,这回不怪却连她的哑穴一起点住了。
“你不用担心,我去去就回。”不怪奋力搀起白夫人,来到林子内处的一座凉亭内,“这柄小刀留给你护身,万一要是有野兽或是陌生人骚扰你,就拿刀子吓唬他们,懂吗?”
白夫人就算懂也点不了头,不怪却已下定决心非去探个究竟不可。
“我下手并不重,再过三、两时辰它自然会解,你就可以动手动脚了。最好别走远,否则撞见坏人可就糟了。”不怪一面束紧她发辫,一面叮咛白夫人说。“我要走了,你千万要小心。”只要夫人不要乱走动,不怪心想:她应该是安全无恙的。
她刻意避开刚刚行进的大道,绕上一圈走进林子里隐密的小径,如此一来也不怕碰见彻里曼的手下。不晓得他与白皓罡开始决斗了没?想著想著,不怪脚下也越发急奔起来。
当她终于置身于白山派门前的矮丛内,却发现门前大庭空荡无人,仅有一匹高大的骏马无趣的甩著尾巴,被主人弃置于此的模样。马上还置著一只眼熟的木盒。
不会吧?不怪瞪大眼,那么贵重的东西就这样扔在马儿上?
她猛地站起身,就发现自己瞬间腾空而起,一双大掌如蒲扇牢握住她的双肩,高高举起她。“噢,不!哑奴是你吧?”不怪沮丧的望著地面上长长的人影。“把我放下来,快点。”
没有动静。“拜托,我绝不是要对你家主人不利,我只是好奇,想看看他们决斗的情况,想知道他们谁胜谁败,如此而已。”她又说。
还是没有动静。“至少告诉我他们去什么地方?还是……该不会他们已经打完了?”
这次她终于得到一个答案,哑奴在她身后摇摇头,用力的程度大得连带不怪都跟著晃动起来,宛如地震。“好,这代表他们还没打,那么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