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需要我绑住你的嘴巴,还是我现在可以睡个安静的觉了?”彻里曼挑眉看她,冷冷问著。郡主的脸上涌上一层红晕,但她没说什么,翻身倒下睡得离他远远的。
彻里曼不是傻瓜,他把剑放在他的枕边,只要郡主一有动静他立刻会知道。现在她心中想必非常憎恨他了,无疑会把握任何能杀他或伤他的机会。
他也躺下来,睡意离他遥远而不可及。
不久,于晦暗的烛光下,看见她因为些许寒意而蜷缩的身子,升起莫名柔情的他,伸手将已然熟睡的她拥入自己怀中,闭一眼等待著睡梦带走恶夜的回忆。
只有这短暂的黎明前时分,他可以恢复本色,她却永远不会知道。
第4章
一股凉风袭来,让不怪自温暖的梦乡醒来,她没想到自己睡得这么安稳,连一次惊醒都没有。奇怪,她拉拢身上的毛被,为什么夜里她丝毫没有寒冷的感觉,到早上反而被冷醒了?
她转头看向身旁的空枕,彻里曼已不在了。
帐内也是空荡荡,没有半个人影。咦?没有人!那这不是她逃走的最佳机会?
是了,彻里曼一定假设她会乖乖待在帐内,因为白山派女弟子还在他手头,自己就无法可想、无路可逃。该死。
不怪坐起身寻目四望找她昨夜卸下的衣服。
就在她怎么样也找不到时,帐门一掀,高大的身影走进来。他的绿眼恢复成冰冷邪恶,面容也宛若石雕的肃止,“你醒了。”
“我的衣服呢?”
“在我帐内你不需要衣服。”
猛然抬起头,“你不是想把我关在帐内一整天吧?”
“反正在白皓罡送上门来前,我们哪里都不会去,你就算一整天待在我帐内,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关系可大了。打自昨夜后,她若是不出现,别人肯定会想她已成了彻里曼的禁畿,他的专属玩物。一思及事情很可能就是如此,不怪的脸更红。
“我要我的衣服。”
“它脏了,我命人把它丢了。”
“丢了?”不怪怒吼。
他眉挑得更高,“有任何问题吗?”
“那是我的东西,你没有半点资格丢掉我的东西!”不怪裹著毛被跳起来,“还给我!”
走向她,带著谜样的表情,他甚至连眨眼都没有,“你命令我?”
“我要讨回我自己的东西!”
“你每样东西都是我的,包括你在内。”
他此刻已站到床前,就连站于矮床铺上,不怪仍然勉强与他齐视而已。逼近后的彻里曼,更加高大而骇人,但不怪拒绝被他吓到。
“我要我的衣服,而且我绝不肯被关在这儿。”她平静下来,一字一句缓慢的说:“因为……除非你让我亲眼见到,否则我怎么能确定白山派女弟子安全无恙?
或许昨夜你偷偷下令把她们杀了卖了吃了,你不也说自己无恶不作吗?”
下巴微微抽动,太阳穴青筋浮动。“挑衅我对你也没有好处。”
“我只是解释我的要求。毕竟如果没有白山派女弟子,今日你绝不可能有我这么个听话的乖俘虏。”不怪坚持下去,“我要穿衣服。”
以一指挑起她的下巴,他半侮辱的扯掉她捉在手中的毛被,刻意以目光逡巡过她冷得发抖依然美丽的娇躯,他抿紧唇不发一言,突然间吻住她双唇。
不怪原本预期他会动手打她,却没料到他的亲吻。他的双唇在这微带寒意的早晨特别地温暖撩人,不知不觉的她为他开启双唇,欢迎他更进一步的热情。就在她双膝瘫软前的一刻,他抽身而退。
“你只是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别以为这样会让我对你另眼相看,我随时都可以再寻新欢。”他无动于衷的口吻地带抹冷笑说:“既然你这么想去探视那些白山派的俘虏们,我就让你去看看也无妨。反正我要杀她们易如反掌。”
这绝对是恶意的惩罚,不怪瞪著他离去的背影,故意以温柔缠绵的热吻让她投降,然后转身向前再刺她一剑,直抵心窝。
哈哈,她才不会让他伤害到自己,他算什么?充其量只是个……恶劣的大坏蛋,没什么值得她伤心的。不怪朝著门口直扮鬼脸,气死他最好!
那位高大如山的哑奴左手提著一大桶热水出现时,吓了不怪一跳,她“啊!”
地一声惊呼跌坐在床上,在他右手还拎一只蓝布包进来,他把这两样东西放到她的床边,安静沉默的离去了。“等等!”不怪叫著,哑奴并没回头。“这是什么东西啊!”她喃喃自语皱眉自己解开布包上的结。
摊开来一看原来里面是干干净净的姑娘衣物。肚兜儿、鞋袜与外袍、内衫通通都有,可偏偏这不是方便的裤装而是一条长裙。不怪已不知多久没穿花裙打扮自己了!翻开衣物,发现底下还有一只澄黄发亮的铜手镜,做工精细美丽,花样繁复不似中原的手法。另外她也看到了木梳与各色胭脂花粉,这些东西都打哪儿来的?
莫非,彻里曼是要她打扮以讨他欢心吗?不怪偏不这么做。她抛开那些美丽的小东西,以热水净过身子后,舍弃一切能让姑娘更显美丽的装饰,只是套上简单的衣裙就算了事。
简单的将长发结成长辫盘于头顶,不怪趿上绣花软鞋往帐门口走去。
帐外没有人拦住她,看样子彻里曼真的认定她不会逃。昨夜回到营区后已经入夜,她根本没机会仔细看清,现在才发现它不大,只有四、五顶大型帐子,以彻里曼的为主环成一座小半圆,出口则是马儿的临时遮篷,一眼看去约有十来匹。他们这伙人数并不算多,但个个都身怀绝技。这点早在他们昨日突袭白山派时,不怪就已发现。几乎每个人都身带兵器,一副武功了得的模样,独独彻里曼她始终摸不清他底细,既不见他使用武器也不见他拳脚如何,唯一晓得的,就是他露了一手的点穴能力与轻功。
她看了又看,好不容易在一棵大树底下找到围坐在一起的白山派众人,她们都同被一条长铁链铐著,手脚不便,她开始朝她们走过去。
“郡主!你没事吧?”白夫人面色有几丝憔悴,试图坐直身子。
按住白夫人的肩膀,不怪蹲到她身旁说:“我很好,你坐著休息没关系。”
白夫人举高双手,拂开眼前的乱发,“昨夜……那恶人头子有没有……对郡主……”
“还用问嘛?一看就知道了!昨夜我们姊妹在这儿让人作弄著玩,她却在里面和那模样诡异、长相邪恶的坏人头子享受呢!要不今早怎么会一副春风得意的模样?”
一位白山派的女弟子怨妒的开口。她们每个人都与白夫人一样,狼狈不堪,无比落魄。
“不许胡言乱语。”白夫人回头斥道:“说来是我们牵累到郡主,不是郡主害我们落到今日这种地步,如果你们用心练点功夫,今日还会成为他人的阶下囚吗?
是非要分明。”
女弟子悻然地噤口。不怪在心中叹口长气,抬眼问说:“昨夜夫人也还好吧?
那胖子……”“那人似乎是存心逗我玩儿,一等你消失在帐子内,他就捉住我们大家,用链子捆住我们,让我们在树卜餐风露宿了一夜。其它倒没有做什么……更残忍不仁的举止。”白夫人忿忿地说:“简直像开玩笑,吓死我们,。”
不怪听在心里,疑惑却渐渐扩大,难道彻里曼的恶行只在她身上——“奴才,过来!”突然隔著遥远的半个营区距离,传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