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席毅立刻追了过去,双拳虎虎生风的朝他击去。
夹在玩笑闪躲的苍尧舆不住攻打的席毅间,索图再怎么沉得住气,也忍不住要一人一脚把他们踢下屋顶。“你们够了没有?这可是卫朝王宫,别太目中无人分不清楚状况了。”
狠狠跌了个狗吃屎,席毅抚着腰,苍尧捂着撞到的鼻子,抬头对着索图咆哮着。“别以为你会雷鸣就了不起,你自己才是那个‘打’不惊人、死不休的家伙。”
“有刺客闯入!”
一时间钟鼓齐鸣。想当然啦,再怎么笨的警卫也会发觉这阵骚动。
“兄弟们该怎么办啊?”苍尧洒脱—笑问道。
席毅磨拳擦掌说:“好好干他一架,轰轰烈烈的大闹一场如何?”
索图叹口长气,“根本不该问这家伙的。”他指着席毅说。
“各自散去吧!”苍尧说。
“什么?无趣!”席毅大叫着。
但“风”与“霄”早巳消失在墙头追了。他再留下去,也是孤“火”难鸣,席毅只得顺从民心,身手矫捷灵敏地扬长离去。翻过墙头后,外面有三匹同样黑得发亮的骏马乖顺地逗留于原地等待着主人们。
风、火、雷自空中一个腾身,华丽的落于马背上,动作一气呵成,简直比耍戏法还教人不敢相信,马儿也毫不吃惊,宛如有翅膀似的拔腿飞奔,远远便把追兵抛甩在脑后,等宫中侍卫到宫外搜查可疑人物时,他们早己远奔出数里外了。
“到这边没问题了。”苍尧放缓马蹄。“就在这儿分道扬镶吧?”
索图点头,“有件事要问,你何时会告诉玥仪姑娘你做的计划?”
“咦?”苍尧抬眉,不是他故作讶异,实在是从不关心他人事务的索图,竟会开口问他有关玥仪的事,不得不令他讶异。
“别那样看我,我不会抢你看上的女人。”索图挥挥手澄清,“还不是小慈说什么她很喜欢玥仪那女孩子,关心你究竟会不会好好照顾她,不要欺负她。这个问题也是她叫我问的。”
“那丫头真多管闲事。”席毅一旁不满的问:“莫非太闲没事做吗?”‘苍尧扯扯唇角,“我不打算把计划让他们知道,就算玥仪卜样。”。
“难道她不会误会吗?”
那又如何?“苍尧神色坚定地说:”为了保护她,封锁整个计划的情况是必要的。就算她会有点小小误会,也没关系。“
“……”席毅与索图都突然地沉默下来。
“我先走了。”
看着尧离开的背影,席毅停马看向索图说:“你看……大哥他是不是对那女子动心了?”
索图心想,连最迟钝的席毅都能发现这一点。“大哥自己可能没发现,他已经深陷情爱泥淖无法自拔了。”
“难以置信,那向来最无拘无束。从不被任何人束缚的风,会去爱上任何人?”席毅猛击自己额头,“我一定是在作梦!”
“有那么难以置信吗?”索图低笑着:“其实你一直没发现,大哥是我们这几个师兄妹中,最寂寞与最需要爱的一个人。你身旁向来不乏红粉知己,小慈和我兄妹也互可为伴,可是他呢?”
“他本性孤僻,怎么可能会寂寞?”
“你又错了,二哥。大哥并不是孤僻,他只是习惯了形单影只罢了,最早发现这点的是小慈她。为什么小慈不来缠着我,或是你,老喜欢强迫大哥时时和我们联络与接触,你知道吗?”。“她看上大哥了?”
索图白了他一眼。“小慈曾说大哥就像只被隔绝的孤雁,没有家人、没有亲友,只有师父与我们而已。他飘泊于四周,从不曾于一个地方久留,但每当我们需要帮助,他也是头一个出现的人,而我们几个都认为这是理所当然,没有好好珍惜。苍哥不是不知道该如何爱人,只是没有人时时提醒他,他也有被爱的权利,小慈才决定她要把大寄拖出那个荒山野岭,做那个提醒他外在世界的人,让他不再与世隔绝了。”
“那小妮子。”席毅宠爱的口气叹道。
“可是……”
“怎么了?”席毅瞥他一眼。
摇摇头,索图并没有说下去,他只是心想玥仪姑娘能了解苍尧哥的心,或是他历经风霜的经历吗?那自幼就无父无母的苍尧哥,真的能在玥仪姑娘的身上找到幸福吗?
这个答案,任凭谁都不能替他们俩回答。
黎明时分玥仪已经清醒了。她看着窗边泛白的天,啾啾鸟鸣声中,迎接新一天的到来。昨夜她很晚才能人睡,胸中反反复复翻腾的都是苍尧的一幕幕情景。
她双手不禁绞起,昨夜他如果没有停下来,今天早晨对她来说又会是怎样的一天呢?直到现在她还无法忘怀,被他紧紧拥在怀中的滋味,那种心跳得像要晕过去的羞,陶醉在奢侈的温柔间,融化在他的双唇下……
在苍尧心中这又算什么呢?他不可能没有过经验,他过去曾与哪些女子在一超过呢?她为什么会为了这个想法,胸口隐隐刺痛着。她希望自己是他的最初与唯一,偏偏连这一点也铁定要失望。
如果早一点认识他,那就好了。
不要在这种敌我难分、迫于情势的情况下认识他,那就好了。
第一眼见到他时,快点、快一点离开,那就好了。
可是所有这些想法都是空想,而且人不是神仙,人是无法回到过去的,人只能抬起头,继续往前走下去。
清寒的冷意自窗口灌进来,玥仪不觉双手摩挲着,后悔没有穿上厚一点的长袍,快下雪了吧?好冷。
“小姐,您的热茶。”侍儿殷勤的为她送上早茶。“今天您和风公子都这么早起,真是难得。”
风!玥仪急转过身,差点弄翻了那杯茶,“风公子回来了?”
“呃,嗯。”侍儿困惑地点着头。“他不是昨夜和您一道儿回府了吗?我刚起床准备服伺小姐,就看见风公于在如星亭中静坐运息,我们还不敢打搅他呢尸,原以为他—夜未归到现在还留在昭姬香闺的玥仪,匆忙得连披肩也顾不得拿,火速的奔下寝楼,无于屋外冻寒的气候,一心赶到如星亭中——他在那里!
寒风、众目睽睽、大庭广众,突然一切都在她的心中消失了,她没有注意到自己的举止是多么地引人注目,也没有注意到寒冷冻得她双颊红咚咚,双脚在冰冷的泥地上冻麻了。她眼中只有他。
苍尧闭目双腿盘坐在亭中,仿佛已经完全融入另一刊世界般的专注,他俊美的容貌平静不起半丝波澜,有股热气不住地由他头顶氤氲冒出,缕缕白烟形成白雾罢罩着他,不知是世界抛弃了他,还是他抛弃了世界。
她晓得自己该快点转身进屋子里去,这太疯狂了,她割然为了看他一眼,连披肩也没拿地就冲出来。可是她的目光无法离开他,她可以看着如此不凡卓越的他,一辈子也不嫌烦。是她疯了?还是这本来就是个疯狂的世界呢?
突然间他睁开了双眼,仿佛他早己感觉到她在那儿。大胆、迫力十足对上羞怯、不知所措,她倒退一步真想挖个地洞钻进去。她知道自己脸上写着什么,他一定能看得出来,他不可能不知道,她脸上露骨的表白,她——玥仪已经爱上了这个来路不明的男子——苍尧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
“小姐!小姐!”侍儿带着厚毛斗篷奔了出来。“真是的,这么冷你什么外裳也不披着就跑出来,会着凉的。万一染上风寒或是重病怎么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