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头,避开他的手,让他的双手停顿在空中。
「你回去吧。」她淡淡地对他说,然后步履缓慢地走进屋里。
「蔷蔷……」他忽然觉得蔷蔷离他好远,心里像有火在烧,突然冒出非常不安的感觉。
「董世展,别缠我妹了,我最讨厌的就是不要脸的劈腿男,你回去反省吧!」花萱萱火爆地当着他的面狠狠甩上大门。
「呜呜~~」一直被人遗忘在一旁的阿娇,被甩门声吓坏了,胆小地向后一缩,冲到他身后瑟瑟抖。
董世展毫无所觉,只能浑身僵硬地站在拒他于千里之外的花家门口,握紧双拳低声咒骂不休。
想起整件事的罪魁祸首,他立即怒气腾腾地拉着阿娇回去,将阿娇安置在院子里后,冲进屋里找人算帐。
没想到,Judy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等着他,行李已经收拾好了,放在脚边。
「怎么?闯了祸后就想一走了之?」
「难道你希望我留下来?」
「妳为什么故意去蔷蔷面前说那些让她误会的话?」
「误会?我们之间的过去,你称为误会?」Judy含泪控诉地瞪他。
「妳到底要什么?」他疲累地叹气。
「我只是希望能回到你身边。」
「我曾经跟妳提过我跟她的故事,她在我心里占有极重要的分量。」
「那是歉疚,你只是想弥补她!」
「一开始也许是,但我确信我现在爱她。」
Judy忽然双眸炯然地望着他。
「如果……如果我也因你而受伤,你会回头爱我吗?」她的眼中燃起希望。
「妳在说什么傻话?不要这么异想天开,我跟妳真的不可能了。」她的表情让他略微心惊,不由得拧眉,迅速要她打消这种奇怪念头。
Judy黯然低头,默默垂泪,过了一会儿后,她才吸吸鼻子抬起头来。「好吧,事已至此,我再留着也没意思了。其实我早已经买好机票了,等一下就会离开。」
「Judy,还有更好的男人值得妳爱。」
她惨然一笑,不再说话。
董世展叹了一口气,也不多说什么,只是转身上楼去拿了一支图筒下来。
「我送妳去机场吧。还有,请妳帮我把这些蓝图一块儿带回去,工程就照这份新蓝图进行。国际评图比赛的事,也转告其他伙伴放心,我的脑子里已经有灵感了,过一阵子会回美国去跟你们讨论,这次的创作,肯定会让所有人耳目一新的。」
「那就好。」她提起精神,笑着点点头后接过图筒。
「走吧。」
他帮她提起行李,送她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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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虽然走了,冷战才正刚开始。
花老爹跟齐阿姨听见花萱萱加油添醋的说明后,也气呼呼地跟女儿们联手起来不理他,让董世展频吃闭门羹,不得其门而入,并把他打来的电话完全过滤掉。
见不到蔷蔷,他只好眼巴巴地每天守着房间对面的那扇窗。
但那扇窗终日被厚厚的窗帘围拢着,完全看不见佳人的动静,让他无计可施,几乎要急白了头发。
董世展站在院子里,与花家相隔的围墙对望。
阿娇蹲坐在他身边,与他一并望着那片墙。
他低头对阿娇一叹。「没想到,我竟然会有被逼着去体会什么叫做『狗急跳墙』的一天。」
阿娇仰头对他咧嘴直哈气,看起来十分像是在幸灾乐祸。
「好啊,妳这家伙!亏我把妳养得这么肥,妳却一点儿同情心也没有。」他开玩笑地拍拍阿娇的头。
阿娇则用力甩动尾巴,高兴地「汪」了一声。
「好,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不让我从大门进去,那就只好爬墙冒险啦!」他卷起袖子,搬来一张凳子靠在墙边,双手搭上墙。
记忆中,这面墙十分的高耸,因此他下意识地用了很大的劲,奋力一撑。没想到才撑了一下,竟然就轻易地翻了上去,还差点因为撑过头而翻到另一面摔下去。
跨坐在墙头上,他回头看看院子,阿娇依然乖巧地蹲坐在原地望着他。
他想起小时候,就坐在这里帮一个可爱的小不点摘杨桃,唇边不自觉地扬起笑容。
「喂,你在上面干么?」花老爹的声音从墙下传上来。
他飞快地转过头去,只见花家老爹、花家二姊全都仰头瞪着他,甚至连蔷蔷也站在下头,望着他的眼神好复杂。
「呃……你们好。」当场被抓包,他只能尴尬地笑着。
花老爹瞪了他好半晌后,才没好气地指向大门。
「小伙子,给我下来!老人家的脖子没办法这样昂着跟你说话。门在那边,自己进来!」
意思就是说……他得到特赦通行令了?!
董世展又惊又喜,呆坐在墙头露出傻笑。
「爸!」花蔷蔷嘟唇扯了扯老爹的袖子。
「妳没看那小子都爬墙过来啦?有什么话全都坐下来好好讲一回,讲完之后要合要散,妳自己再作决定。」花老爹扭扭有些僵的脖子,径自走进屋里。
花蔷蔷抬头看看董世展后,也不发一言地跟着走进屋里。
齐阿姨催不情不愿的花萱萱去帮他开门,顺便笑着对他招手。「还不快下来?他们父女要是改变了主意,你就进不来啦!」
「是、是,我马上过去!」
董世展心一急,手忙脚乱地想要赶快爬下去,没料到重心不稳,直接选择搭乘直达电梯--
「啊--」砰!
……不必费事绕路走大门,他只花一秒钟就直线到达花家的院子里了……
齐阿姨捂着脸摇摇头,不敢看惨剧。
「我说……你未免也太心急了吧?」另一个目睹惨剧的花萱萱,张口结舌地摇摇头。
第九章
「笨蛋……」蔷蔷低声骂道,拿着棉花棒,清洁董世展手脚上的擦伤。
还好他摔在草皮上,除了一身擦伤,没有其他重大伤害,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时听到他摔下墙时,她的心脏几乎要跳出来,没想到他皮肉够厚,当她大惊失色地冲去看他时,他已经从地上爬起来拍灰尘了。
「谁叫妳不见我。」他采取低姿态的哀兵政策。
她哼了他一声,表示不领情。
「哪里还有伤?」
「唔……没了……」他的脸色有点不自然。
「快说!」
「……背部。」
「转过去!」
她有些粗鲁地拉高他背后的衣服,随即倒抽一口气。
「你这笨蛋!真以为自己皮够厚,没有痛觉吗你?」擦破了一整片背部的皮,伤口吓人得要命,他竟然还闷不吭声地充英雄。
眼见棉花棒已经不够用,她改用夹子拿棉花球沾药水。
「痛啊,但是我怕妳担心嘛!」
「少废话,把衣服脱掉!」
不等他动手,她气急败坏地自己动手,一把扯掉他的上衣。
「妳这样好像急着想吃了我,害我好紧张喔!」他还有开玩笑的兴致。
「……」她忍着气,走到他身后。
「妳要轻一点喔,我会痛……」他双手遮着胸口,娇羞地撇过头去。
「去死啦你!」她面红耳赤,又羞又怒地夹起一坨棉花沾上药水后,给他用力一抹--
「哇啊~~痛痛痛~~」他痛得伸出十指抓墙,冒出冷汗,英雄泪终于飙了出来。
「活该!」听他叫痛,她嘴上虽然不留情,但已经心软,因此接下来的动作变得十分轻柔,尽量不再弄痛他。
搽完了药,收起急救箱后,她一言不发地坐在房间床沿,东看西看,就是不肯正眼看他,似乎打算跟他不和谈、不妥协、冷战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