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对了,他还有一堆工作要做,只要专心工作,应该就能忘记她哭泣的脸了吧,只要专心。
他用力的深呼吸几次之后,低下头开始专心的画程式流程图。
这个反骇客程式,是一家知名国际企业委以他公司的重任,他说什么也不能砸了自己公司的招牌。
不知过了多久,他的专心突然被门外传来的喧闹声打断。他才刚抬起头来,紧闭的门立刻被人用力的推了开来,同时传来陈秘书惊慌的叫唤声。
“小姐,你不能进去,小姐、小姐!”
滕璎眉头轻蹙的看著一脸强势的小朱闯进他的办公室。
“我有话要跟你说,滕璎。”她毫不浪费时间的开口。
“总裁,这位小姐她……”陈秘书想解释,却被他举起手的动作给拦阻下来。
“没关系,你出去吧。”
陈秘书忍不住好奇的看了小朱一眼,这才转身离开总裁办公室。
“请坐。”滕璎朝沙发比了下。
小朱立刻对他摇了摇头,“很抱歉我这样硬闯进来,但是这件事真的是刻不容缓的,所以很抱歉。”她先向他道歉。
“什么事这么急?”滕璎若有所思的盯著她问。
刚刚见她闯进来,他还以为她是要来帮萱出气的,怪他怎能这样对待她的好朋友。可是此刻她脸上浮现出来的认真神情,却让他打消这个念头,取而代之的是好奇,以及一股莫名的不安感。
“我连络不上安萱。”
“然后呢?”他轻轻的皱起眉头。难道说,这就是她所谓刻不容缓的事?
“你还不懂吗?她没有打电话给我,我打给她又没人接,她不知道跑去哪里?她失踪了!”她以压抑的语气激动的对他说。
“她并不是一个小孩子,你只因为连络不上她,就说她失踪了,这会不会太夸张了?”滕璎平静的说。
“如果是平常,我才懒得管她,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不同。”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她的情绪被你妈妈,以及你那莫名其妙的青梅竹马搞得乱七八糟,还有就是——”小朱霍然住口,然后以一脸责怪与怀疑的表情瞪著他。
对于大手笔赠与她一间咖啡店,让她一圆多年来梦想的大恩人,老实说她不应该有任何对他的不满,可是他可恶得让她完全不由自主的想对他发火。
他怎么还能这么冷静,他到底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呀?
她努力的控制著自己的脾气。
“就是什么?”等不到她的下文,滕璎只好开口问。
“我从你秘书那里听说安萱有来过公司,而且还来了两次,对不对?”小朱目不转睛的看著他。
“好像是吧。”滕璎沉默了下,然后轻描淡写的耸肩道。
“好像是吧?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来过你却不知道吗?”
“第一次我的确不知道。”
“那好,为什么你会不知道?难道是柜台小姐将她拦住不让她进公司,所以你才不知道吗?”
“不。”
“好,那是什么理由?”
“因为我那时候有客——”滕璎蓦然闭上嘴巴,发现自己竟然从没认真的想过这件事。
安萱为什么来了又走,而且连一句话也没有交代,那他当时又在做什么呢?
他在和妤珍谈判,在和她说明,在和她解释,希望她能够接受他喜欢的人不是她,他爱的人是萱,想娶的人也只有萱这个事实,他对她永远只有兄妹之情,再无其他。
他花了将近两个小时,说得口干舌燥,只差没把心掏出来给她看,这才让她终于接受他不爱她,也不可能娶她的事实。
她在临走前曾经向他要求一个吻,但是因为他早答应过萱不再吻她,所以他拒绝了。可他没想到的是,在他送她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刹那,她会转身吻住他。
本来他是想将她推开的,但是她带著绝望与低泣声的吻让他完全狠不下心来,只好由著她,然后他圈著伤心欲绝的她下楼,再开车送她回饭店。
老天,现在回想起来,他才猛然惊觉,难不成萱第一次来的时候,恰巧撞见妤珍亲吻他的画面,以至于她连一句话都没有留就突然离开了?
天啊,他怎么会从没想过这一点?!
滕璎的脸色在一瞬间刷白,惊恐的瞠大双眼。
“第一次你不知道她来,我无话可说。但是第二次呢?我听你秘书告诉我,她进到这里来,前后不到三分钟就哭著离开,你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说了什么?难道你告诉她,你不要她肚子里的孩子吗?”
孩子?滕璎胸口一凉。
“你说什么?!”他从座位上跳起来,瞬间来到小朱面前,激动的攫住她的手臂问道。
他激动又震惊的模样,感觉就像不知道安萱怀了身孕一样。
“难道你不知道安萱怀了身孕?”小朱忍不住怀疑的问。
滕璎踉跄后退,震惊得说不出话。
“既然你不知道她怀孕的事,那么你们又是为了什么吵架?安萱为什么会哭著离开你公司?”她不解的问。
滕璎茫然的看著她,然后转身,就像一道旋风的拿起椅背上的外套,桌上的车钥匙,抽屉里的手机,再急如流星的冲出办公室。
小朱完全追不上他,只能眼睁睁的看他从她视线里消失。
老天保佑,希望他能尽快找到安萱,而安萱也平安无事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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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开往台中的火车上,安萱面无表情的看著车窗外飞越而过的景色,心情一片紊乱。
她不知道自己怎会坐在火车上,因为回家对现在的她而言,根本就不是一个好方法,可是除了回台中的家,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去哪里,她在台北已没有落脚处了。
离开滕璎的公司之后,她控制不住的一直在想,他对她的态度为什么会有如此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可是不管她再怎么想,答案永远脱离不了叶妤珍这个因素。
他是不是已经决定要听他妈妈的话,打算娶叶妤珍了?
他是不是与他妈妈认真交谈后,发现其实他真正爱的人是叶妤珍而不是她?
他是不是想要和她分手,可又顾到面子的问题,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想让她知难而退?
当她看见他毁了与她的约定,亲吻叶妤珍时,她就应该要有所警觉了才对,结果她却傻得想要忘记那件事,她真是个大傻瓜、大笨蛋,也难怪小朱老爱替她担心了。
她应该要打电话给小朱的,可是以她现在的情况,若打电话给她,只会徒惹她担心而已。她最近为了咖啡店的事已经忙得焦头烂额了,她真的不想再增加她的负担。
现在想起来,回台中好像是她唯一可以走的路,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如果爸妈问起她突然回去的原因,她要怎么回答?更别提她还想要赖在那里不走。可是这一切比起她肚子里的孩子,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孩子,她可怜的孩子,还没出生就已经注定没有父亲,她是否该重新考虑要不要生下这个孩子?毕竟她也才二十岁,经济情况又一点也不独立。
好冷。火车上的冷气是不是开太强了?
她抬起头,伸手到头顶上的冷气出风口探了探,没有风。
那么是她的错觉吗?可是如果不是冷气的问题,为什么她觉得好冷,整个人从背脊开始冷起来,甚至于开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