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
瞪著眼前的两人,简聿权有股冲动想将房门用力地当著他们面前甩上。
该死的麦峪衡,到底在搞什么鬼,不只将她带到他这里来,还露出那一脸暧昧的表情。
手一伸,环住麦峪衡的颈项,一把将他勾向屋内,简聿权怒不可遏的瞪著他咬牙切齿的进声问:“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哪有什么意思?”麦峪衡装傻道。
“哼!”
他冷哼一声的松开麦峪衡,转头看到施子婵己踏进他家,正张著一双好奇的大眼睛环视他屋内的一切。
“喏,今天课堂上的笔记,还有各科老师交代的作业我都有记在上头。”麦峪衡眼中精光一闪,从书包里抽出一本笔记丢给他。
简聿权看了他一眼,翻了翻手中的笔记。
“好了,功成身退,我要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俩了。”手一拍,麦峪衡突然神秘的一笑,然后便退出了门外,甚至还好心的替他们俩带上了房门。
啊……
看著房门在眼前被他带上,施子婵的眼珠子差一点没掉下来。
他……这……天啊!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卜通!卜通!
她感觉自己的心跳声突然变得好大、好刺耳,简聿权会不会也听到了呢?
怎么办?她现在该怎么办?
偷偷地瞄了他一眼,他竟然已席地坐在组合式地毯上,支手撑在茶几上翻看著麦峪衡刚刚丢给他的那本笔记。
怎么办?她是不是也该学他一样坐下来呢?
想著、想著,施子婵真的谨慎地坐了下来,而室内则依然充斥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你来干什么?没事的话可以走了。”忽然之间,沉默的简聿权开口了,只是说出来的话实在伤人。
施子婵以受伤的表情看著他。
“难道你一定要这么冷酷吗?我是听说你生病了,所以才特别来看你的。”
“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他冷漠的看她一眼。
“你……”看著他,她认真的问:“难道你感觉不到我真的很喜欢你?”
“感觉不到。”他毫不考虑的回答。
“你!”施子婵简直为之气结,她用力的呼了一口气平息怒气,“那你现在知道了吧?”
“不知道。”
“你……”
“你喜欢我哪一点?”简聿权冷冷地开口道。
“我……”他根本不让她有机会说话。
“对我的事你根本就是一无所知,却开口、闭口都说喜欢我,还厚脸皮的不断缠著我,你知道我最讨厌像你这样的人吗?”他以嫌恶的语气盯著她说。
认识他至今,施子婵第一次听到他开口讲出这么长一段话,即使他话中多是贬抑、嫌恶她的话,她依然觉得兴奋莫名,地真的好幸福喔,他真的正视她的存在了耶!
哇,她好感动!不过还是得回答他的问题。
“你问我喜欢你哪一点?如果你能再给我多一些时间的话,我想我一定能够给你更明确的答案。”她一本正经地看著他,“其实就是因为我喜欢你,所以才会想了解你,才会不断地接近你,这是很自然的行为。”
“是吗?”简聿权冷笑一声,突如其来的转向她,然后吻住她。
施子婵被吓傻了,张得奇大的双眼瞪著近在咫尺的他,一时之间竟忘了要挣扎。
“唔……”
终于,出窍的七魂六魄都各就各位了,她抡起拳头挣扎的想捶他,却在第一次出击就被他抓了个正著。
他的唇稍微离开了她的唇瓣,而一得到空隙的她立刻怒不可遏的朝他狂吼,“你在做什么?!”吼完,她以另一只依然拥有自由的手攻击著他。
一瞬间,她的另一只手也被他攫住了。他冷漠无情的看著她。
“怎么了,你不是想了解我吗?”
“可是不是这样……”
简聿权抓著她的双手,瞬间将她往后压倒在地板上,然后居高临下的看著她。
“你到我家来为的不就是这个?”他无情的说。
他……下流!
怒气——不是害怕,让施子婵突如其来的拥有一股足以挣脱他的巨大力量,她挣开被他紧握的双手,然后用力的将压在她身上的他推开,一起身便夺门而出。
下流!无耻!龌龊!他怎么可以对她做出这种事情来,他……真的是太过分了!
逃出他住处才知道刚刚的情况有多危险,施子婵感觉到不知何时夺眶而出的泪水早已沾湿她两颊,她喘吁吁的坐在骑楼下的坐椅,茫茫然的双眼视而不见的盯著前方。
是她看错眼了吗?他只是个虚有其表,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坏东西吗?
也许真的是她看错了。
轻抚著被他夺走初吻的唇瓣,回想著他那张冷酷无情的俊脸,以为已经停止的泪水却不经意的沾湿了她停放在唇上的指间。
她在哭什么呢?是为了逝去的恋情,或者是为她赔上的初吻呢?
只有她心里知道,其实两者都不是,她哭是因为他竟然选择了这样一个方式来拒绝她。
没错!其实他并不是一个虚有其表,也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因为一个会喂食流浪狗的人是绝对坏不到哪里去的。而他之所以会有那些举动,其目的无非是为了吓跑她而已,这就是地泪流不止的原因了,他依然不喜欢她。
唉,还说什么女追男隔层纱,地真的是彻底失败了。
看来她是非放弃他不可了,可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她就……
唉!为什么她会一下子跌得这么深呢?
无力的站起身往回家的方向走,施子婵不断地告诉自己,他都已经做得这么绝了,她若再以热脸去贴他的冷屁股就实在太愚蠢了,她还是放弃了吧。
第三章
说要放弃就能放弃吗?真的是谈何容易!
强忍了一个星期,施子婵终究忍不住思念他的心,偷偷摸摸地跑到之前等简聿权的地方静候他的出现,一心的想著即使不能像以前那么接近他,但只要能从远处看他一眼,她也就心满意足了。
想是这样想,但是在看到他之后,她就一点也不——满——足!
为什么她会这么喜欢他呢?谁能告诉她?
本以为看简聿权一眼便足以告慰她这一个星期以来对他的相思之苦,然而没想到看那一眼,却反倒引发出被强制压抑在她心中对他的全部想念,让它们一瞬间有如泛滥的洪水,滔滔地将她整个人、整颗心淹没,让她的理智毁于一旦,迷失在他伟岸挺拔的身影之中,完全不能自己的远远地跟在他身后。
于是她决定不再强忍对他的爱慕之意,恢复以往每天放学后在他回家必经之路等他的举动,只是现在的她对他只敢远观,再也不敢亵玩焉了。
简聿权在她恢复出现在他回家路上的第一天就发现了她,更知道她一路上都远远的跟在自己身后,然而只要她不再打扰自己,对他来讲,她从远处跟踪他的举动是影响不到他的。
没错,像她那样的举动根本是影响不到他,因为他并不是没有碰过这种情形,可是为什么对这种事,向来只会愈来愈淡忘对方存在的他,对于她的存在感却愈来愈鲜明,鲜明到连她跟随著自己的距离比之前稍远了一步,他都能注意到。
不该这样的!
那个女生的存在与否不应该影响到他的情绪,即使她因为太注意跟踪他而没注意到路上的车子而被撞了,或者在他眼前被居心不良者调戏,并害怕的朝他大喊救命,他都应该能视而不见、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将她抛得远远地,然后再回家开香槟庆祝他终于甩掉这个橡皮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