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握著刀的手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男子带著施子婵不住地往后退,“你别以为我不敢……”
“你敢就试试。”他平静的声音却有著最骇人的威胁。
简聿权目不转睛的瞪著他,如果说眼光可以化成利剑杀人的话,那男子现在身上大概已是千疮百孔、体无完肤了。
“我就让你看看我敢不敢。”咽不下这口气,男子霍然将小刀举高就要往施子婵的手臂刺去。这只是个警告,如果这小子敢再逼他、不乖乖束手就擒的话,下一刀他会毫不留情的划在这女生的脸上。
小刀在举起的那一刹那间,简聿权快如闪电般的扑向他们,在千钧一发之际替施子婵挡住了那一刀,小刀笔直的插进他手臂。当然,他可没因此就忘了钳制著她的男子,并趁男子在刺错人的惊愕之际,狠狠地迎面赏了男子一记铁拳,让男子头昏眼花倒地不起。
“简聿权——”
看著血液透过制服由插在他手臂上的小刀边缘汩汩流下,施子婵的泪水早已爬满她面无血色的双颊,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因为要救地,他也不会受伤,都是她害的!
想替她抹泪的手在一瞬间突然僵在半空中,简聿权倏然推开她,强忍著手臂上传来的阵阵剧痛,同时也包括来自心底深处的莫名情愫,他笔直的走向被他丢在地上的书包,并在弯身拾起书包后头也不回的踏步离去。
脑筋在短暂的一片空白之后,施子婵急忙的追上他,虚弱、迟疑地想伸手扶他,却又担心反倒会扯痛他伤口的猛盯著他脸上阴冷的表情。
“你要去哪里,你的伤必须要到医院去才行……”她终究还是伸手扶他了。
“不用你多管闲事。”简聿权甩开她,声音比冰还冷。
“可是你受伤了,而且还因为我……”
“没错,就是因为你!”蓦然停下脚步,简聿权转身冷酷无情的朝她吼道,“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受伤,这一切都是因为有你在,你听到没有?你给我滚,别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施子婵瞪著他吼完后猛然转身离去的背影,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承受著他刚刚字字有如利刃般刺进心中的痛楚。
他在怪她?
他说得没错,这一切的确都是她害的,要不是因为要救她,曾经以一敌四、敌五都能安然无恙的他怎会受伤?是她害的。
流著泪水看著他逐渐远离,终至消失的背影,施子婵终于再也忍不住伤痛的转身狂奔而去。
她知道他再也不会理她了。
☆ ☆ ☆
哭了一夜,施子婵再怎么样也无法放心受了伤的他。
他有去看医生吗?受了伤有人照顾吗?他只有一个人住,现在一只手受了伤,生活起居方面的家事谁帮他?更甚者,如果他根本没去看医生呢?或者在一个人走路回家的时候,就因为失血过多而昏倒在路上……
担心、恐惧、忧虑,各种令她不安的感觉纷至沓来,将她震骇在原地。
她昨天怎么会没想到这一点呢?竟然就这么让受伤的他一个人走路回家!
不,不行!地一定要去看他,即使会惹得他勃然大怒,她也要去确定一下他的伤口是否有让医生处理过,受了伤的他是否有人照顾、衣食无缺,还有,他昨天平安回到家了吗?她必须去看他。
寻著记忆来到他家门口,施子婵迟迟不敢伸手按电钤。
她不知道在看到简聿权的时候该说些什么?她的出现会不会激怒他,进而加重他的伤势?抑或者,他根本连门都不开一下就叫她滚?
她害怕面对这样的情形,可是都已经来到这里了,她能无功而返吗?
深深地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气,她终于鼓起勇气伸手按电铃,之后便屏息以待等著屋内的他回应,可是什么都没有!
一分钟、两分钟,施子婵的心情由紧张转为疑惑,从疑惑变得忐忑不安、乱了方寸。
“简聿权,简聿权!”她倏然张口,随著双手拍击在门板上的声音呼叫著他。
他在家吗?为什么不应门?会不会是出了什么意外?还是……
“简聿权,简聿权,你在家吗?开门呀!”
没有回应,就是没有回应!施子婵拍得双手发麻,声音发哑,沉静的屋内依然一点回应都没有,反倒是引来他对门邻居的不满,横眉竖目的警告她“再吵,小心揍你一顿”的威吓言词,吓得地再也不敢拍门、叫喊,眼泪不禁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在经过她这样叫喊与拍打门板之后,如果简聿权在家的话不可能会完全不应声的,可受了伤的他不在家里休息会去哪儿?
“医院”两个字突然浮现眼前,施子婵呆愕了一阵子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她怎么会这么笨?他—定是到医院去换药了嘛,她怎么会没想到,还在这边猛敲猛打,活似个疯子似的,她真笨。
想通了—切,她干脆就在简聿权家门口坐了下来,而一夜未睡的她很快地在不知不觉间阖眼,头靠在屈起的膝盖上睡著了。
不知过了多久,砰然一声巨响,吓得施子婵在一瞬间睁眼,面对昏暗的四周,她有短暂的时间搞不清楚自己身在何处,然后,慢慢地她想起了简聿权,想起了这里是他住的地方,她正坐在他家门口等他。
站起身来,她霍然被麻痹的双腿夺走了呼吸。咬牙强忍著抽筋刺骨之痛,她维持著笔直的站姿等待那阵阵麻痹过去。
现在是几点了?
她看了看手表,七点。
怎么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即使对简聿权担心不已,但施子婵却不能不顾虑到母亲可能会对她失踪了一天而担心,所以地留了张附有她家电话的纸绦从他门缝下塞了进去之后,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
电话是留给他了,但是他会打吗?施子婵从不敢抱任何希望,可是即使如此,她仍然在电话旁守了一夜。
当然,他果然没打。
于是第二天星期日,放心不下的她只能再跑他家一趟,觊觎这次能成功的见到他,并确定他的伤势无碍之后,她便会一如他所愿的从此不再出现在他眼前。
第七章
连续出外景五天的麦峪衡一回来之后,便马不停蹄的赶向罗致旋的住处,他听说简聿权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身负重伤,现在正住在罗致旋家就近让他们小俩口照顾。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天权的伤势真那么严重吗?要不然向来习惯独来独往的天权怎会接受旋的帮忙住进他家呢?真是急死人了!
门铃按得像恨不得它立刻烧掉,麦峪衡站在罗致旋家门外,心急如焚的等人应门。
“拜托,你在……”
“天权怎么样了?”不让前来开门的罗致旋有抱怨的机会,他一边推开罗致旋进屋,一边忙不迭的问道。
“搞什么鬼?”罗致旋皱著眉头将抱怨说完,这才关上门走回客厅。
客厅中,原本坐在沙发上的管初彗因讶异麦峪衡的突然来访,在朝他微笑招呼后,习惯性的走向冰箱处,翻看看里头有什么饮料、糖果、饼干等东西可以招待他。而寄居者简聿权,根本动也不动的继续看八点当武侠剧。至于初来乍到的麦峪衡则一动也不动的站在玄关处,忙著将简聿权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
他哪里身负重伤了?
“害我担心得要命,你们耍我呀!”麦峪衡怒不可遏的找正经过自己身边的罗致旋出气,一把勾住了他脖子,恐吓地勒紧他低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