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在她千呼万盼之下,他的身影出现在她视线中。
“聿权!”
施子婵根本还来不及决定要以什么表情面对他时,站在她身旁的那个女生已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越过她,直朝简聿权飞扑了过去,口里还喊他的名字——聿权。
她简直吓傻了眼。
聿权?这个女生是谁,凭什么对他叫得这么亲密?
施子婵妒火中烧的瞪著飞扑到他面前,然后一瞬间便以占有性的姿态环靠在他手臂上的女生。天啊、天啊,她到底是谁?
被人黏著的简聿权好生气。
基于前车之监,他早该受到教训,即使对自己的良心不安,他在面对有女生被人骚扰时也该见死不救的,然而看看现在,他又替自己招来了什么祸害?
哼,这一切其实都该怪施子婵的,要不是因为她,他也用不著这么生气,以至于怒不可遏的想找人干架,又巧得遇见那几个不学无术,只会调戏女生的不良少年,最后招来这么一个祸害,这一切都是她害的!然而最可恨的不是这个,是她这个罪魁祸首竟然还敢连续三天不见人影,真是气死他了!
眼前这个花痴大概姓黄吧,反正什么名字他记不注,不过她是他遇过最不要脸的一个,简直比蟑螂的生命力还强,不管他怎么冷眼怒斥,依然无法遏止她对他毛手毛脚的行为,如果不是基于不打女生的原则,他早一巴掌送地,就当做替她父母教训这个不知羞耻的女儿,哪容得她继续用她那营养过剩而下垂的乳房猛撞他手臂了,真是该死!
“聿权,明天是周末,我们去约会好不好?”黄菁菁嗲声嗲气的对他说。
简聿权冷著脸才想给地点教训——没办法,对于给脸不要脸的人就是不能客气,否则用不著三分颜色她铁定给他开起染房——的时候,一个静站在骑楼下的熟悉身影却攫住了他的注意力。
是她,那个莫名其妙失踪了三天的施子婵!她可出现了。
没发现他的注意,施子婵一双因嫉妒而燃烧的眼睛,笔直的瞪著他们俩亲密的动作。
她是谁?为什么他容许她这样亲密的勾著他——事实上是贴著他,而自己却连碰他一下都会遭冷眼。真嫉妒她!
“聿权,好不好嘛?”
怎么了,她不是应该上前来缠著他,硬跟在他身旁和他一起回家吗?怎么这回他都已经走过她眼前了,而她却连动都没动一下呢。她该不会已经打退堂鼓,宣告放弃了吧?
忍不住想回头看施子婵的冲动,简聿权在看到她依然呆若木鸡的立在原地,丝毫没有打算追过来时,不禁纳闷了起来,甚至于有种生气、想发火的感觉。他到底是怎么了?
“聿权,好不好嘛?我们先去看电影,再去逛街。那天我在SOGO看见一件裙子好喜欢,你陪我去……”
“你够了吗?”瞬间抽开被黄菁菁紧缠的手臂,简聿权冷厉地瞪向她警告著。
“有什么关系嘛,我喜欢你。”黄菁菁一瞬间又缠上他手臂,紧紧地将它抱在她胸前,然后低声、挑逗的看著他说。
“那是你的事,少来烦我。”简聿权厌恶的将地推开,脚下像装了轮子般快速向前奔去。
现在的他心情极为恶劣,如果她再这般寡廉鲜耻的纠缠著他的话,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会打破绝不出手打女生的原则。
“简聿权,我喜欢你。”黄菁菁霍然朝他背后大叫道。
简聿权缓缓地停了下来,他带著冷若冰霜的表情回头瞪视她,然后以冰冷得让人打颤的声音说:“我不喜欢你,所以别再来烦我了,听到没有?”语罢,他冷峻的看她一眼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黄菁菁被他凛冽的眼神和冰冷的声音给吓坏了,她不知不觉的向后退了几步又恐惧的屏住了呼吸,直到他转身离去之后才怯怯地偷偷呼吸。
她错了,她不该向一个不容置喙的事实挑战,简聿权根本就是个爱情绝缘体、是个冰人。她再也禁不起这种惊吓,再也不要自讨没趣了,再也不要了。她转身朝反方向迅速的奔离。
而施子婵当他们俩胶著的背影一离开她的视线,便再也忍不住的泪如泉涌。
她觉得自己被耍了、被骗了,为什么他有这么要好的女朋友却从未告诉过她?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她他有要好的女朋友了,那么她世不会这么痴缠著他,既惹人嫌又作践自己。
她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会这么笨,在全心全意投入自己的感情之后,才知道自己根本是所托非人,她好笨、好愚蠢!
那个女生长得很漂亮,而且相当艳丽。
丰腴的臀部、不禁盈握的细腰,还有那对丰满的胸部,原来那才是他喜欢的女生类型,跟她这瘦骨如柴,有如营养不良没发育好的干扁四季豆相比,简直是云与泥之差。
原来,从一开始她就已经错得离谱了。
泪洒衣襟,施子婵一路哭著回家,到家之际泪水是流干了,但伤心却不减。
母亲加班,弟弟和同学出去玩,家里冷冷清清的只剩她一人。悲惨的滋味伴随著始终挥不去的伤心再度为她带来大量的泪水,她将自己关在房内大哭一场,为还没开始却已经逝去的恋情哀悼。
十七岁的年龄却有著七十岁的心,她觉得自己好可悲。
☆ ☆ ☆
校门口一个挺拔、英俊的身影吸引了所有过路女学生的注目,即使刚开始只是不经意的一瞥,依然会在下一秒钟惊艳的为他驻足。可是停停走走的女生们最后还是没有一个去接近他,只因他那副书呆子的形象实在太让人怯步。
穿著以升学率著名的北中制服,鼻梁上又挂了一副老土的黑框大眼镜,再加上马桶盖般的西德发型,麦峪衡即使站在女生占百分之八十的省士商校门口,亦不必担心会有女生来烦他,因为他知道她们顶多只会为他一八七的挺拔身高多注目两眼而已,至于其他的……嘿嘿,不是他要臭盖,他对自己的表相可是信心十足喔。
他难得为了工作以外的事请病假跷课,然而这第一次的例外却是为了简聿权,实在想不到。
麦峪衡嘴边噙起一抹玩味的微笑,想著这一个星期来像是被人踩了尾巴,火气甚大的酷Man简聿权,他实在想不到自己会有机会看到天权发火的样子,真是太有趣了。
不过有道是感同身受,同样身为二年三班的一分子,他实在无法再继续漠视同班同学陷于苦难中而自己却乐不可支,更何况同学们对于有一半时间都花在请病假的他时常不吝惜地伸出援手,不管是考前猜题或重点整理无不Copy一份给他,他又怎能在这个时候忘恩负义呢?所以他才会出现在这里等施子婵,那个陷二年三班于水深火热中的罪魁祸首。
说曹操,曹操到。
“施子婵。”看到她走出校门,麦峪衡立刻趋身上前叫道。
“你……”
“麦峪衡,天权的朋友,记得吗?”他朝她微笑道。
“有事吗?”点点头,施子婵意兴阑珊的问。
“你和天权吵架了?”废话少说,麦峪衡直截了当的抓重点问。
“我有什么权利和他吵架?”她自嘲的苦笑道,接著却又忍不住关心的问:“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才想问你呢,他这一星期来像颗不定时的炸弹,弄得大家都坐立难安。”麦峪衡皱眉道,是自己猜错了吗?除了她之外,还有什么人、什么事可以惹得天权焦躁不安,一副大家都欠他钱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