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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星期过去了,乔谨依旧忙碌着武术大赛的评审工作,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太明显的异样,可是他渐渐消瘦了,眸光益发冷酷犀利,罕笑的脸上越不见笑容了。
没有人知道是为什么,但是慑于他的冷漠专业,所以谁也没有敢提起。
反正他一向冷冷地,严严肃肃的,只不过现在又严重一点了。
反倒是乔家的人还比较敏感地察觉到他的异样,乔谨从最先的冷漠到后来的眉稍微带笑意与温柔,一直到现在眼神及脸色又变得更加严重的冷酷讥讽,在在都让乔家人又是关怀又是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知道他生性似块千年寒冰,他们还真会以为他是谈恋爱了呢!
困为只有恋爱中人才会有这种一下子喜一下子悲的反复态度。
不过不管乔家大老们如何打探,他的嘴还是紧得跟蚌壳一样,只是脸色益发阴沉。
自从赶走音画后,乔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只有他自己知晓。
在体育馆的武术大会里,闹烘烘的人群里若偶尔响起了一声柔软的轻笑,他就会心悸不已,急忙回目四望。
可是每次都让他失望,因为发出笑声的女子不是她……
他告诉自己,那是出于气愤与怒火才分外在人群中搜寻她的身影,可是每当午夜梦回,望着冷冷的一床薄被时,他的心就分不清是痛还是酸。
可恶!他只是想把她抓回来尽她的义务,孩子还没生下来,她怎么能这样转身就走?
他恢复理智与冷静后,分析了一下局势,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一定是他的,因为他将她看得极牢,基本上只有这一、两个星期才较为无暇照顾她……只有一、两个星期的时间,她不可能与外面的男人有孩子。
所以那是他的孩子,千真万确。
不过他一定要把她捉回来证实这一点,他发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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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画在医院里足足躺了一个礼拜。
她是被路过的好心人发现,急忙送到医院去的;医生发现她怀有两个半月的身孕,而且虚弱的身体又受了风寒,有感染肺炎的危险,所以这一个星期都在全力救助及观察她的病情。
直到一个星期后,昏迷多时的她终于幽幽转醒,但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小脸更加憔悴清灭了。
她潜意识是不想醒过来的,因为她不想要再醒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人生,这个没有任何希望与意义的生命旅程……
“小姐,你醒啦?”护士小姐正好过来替她换点滴,惊喜地道:“太好了,我去叫医生过来。”
音画勉强地从干涩的唇中挤出话来,“我在哪里?”
“这里是阮综合医院,你一个星期前被人送来的。”护士小姐很同情地道:“他们说发现你的时候,你晕倒在马路上……对了,你知不知道你怀孕了?”
护士小姐一定以为她是跷家的女孩……音画勉强一笑,笑容中满是苦涩,“我知道,谢谢你。”
“对了,你住在哪里?我们必须通知你的家人来哟!”
她脸色微微一变,咬了咬唇,道:“我没有家人,我可不可以出院了?我可以自己付医药费的。”
乔谨给她的零用金还有不少,她根本没有乱花什么……她是无意中带出来的;它摆放在皮包里,一直没有动,她在激愤伤心下也忘了要归还给他。
“出院?”护士小姐有些为难,“这样吧,我帮你叫医生来,你自己问问他好不好?”
“麻烦你了。”她虚弱一笑。
可是等到护士小姐一转身离开病房后,她立刻忍着痛拔掉了点滴针头,挣扎着下床。
她的行李箱好好地摆放在一边,音画很快地换了衣服,从皮包里掏出了一万块钱放在病床上,当做是医药费,然后拖着虚软的脚步走出了病房。
一离开医院,中午的太阳又晒得她眼花,不过她并不想要昏倒再被送回去,所以还是强自支撑到一边的计程车招呼站,坐入计程车以后才浑身虚脱地瘫靠在椅背上。
“小姐,你要到哪里去?”司机老大回头问道。
音画愣了一下,幽幽叹道:“请载我到华生孤儿院。”
“在哪条路上?”
“在府城一路巷底。”她的呼吸有些急促,头晕眼花又一阵阵地攻击她。
“好的。”司机踩下油门。
音画的头轻轻倚靠着车窗,怔怔地看着街景自她眼前飞闪而过……
她真的无处栖身,只能再回到孤儿院,投入院长的怀抱中了。
只是这一切绝对不能让院长知道,但是那一张三百万的支票呢?乔谨限她一个月内吐出来……她到时候恐怕只能交给他命一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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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画不敢相信眼睛所见!
她坐的计程车才刚刚到达孤儿院门口,那辆熟悉的跑车也正好从另外一条巷道拐进来,稳稳地停靠在大门边。
乔谨来做什么?
她直觉想请司机先生掉转车头离开,可是她实在好想知道他究竟来做什么。
一个月时间还没到,他不会是来要钱的,但是……但是他怎么知道她出身自这家孤儿院呢?
她脑中顿时闪过一个片段,她曾经告诉过他她要去医院看抚养她长大的华老院长……华这个姓氏并不平常,只要稍微查一下就知道台南有哪一家孤儿院的院长姓华了。
只是,他来做什么呢?这个疑团始终稳稳地盘踞在她心上。
她心底陡然升起了一小簇希望的火苗,他是来找她回去的?他终于想开了?知道冤枉她了?
音画忐忑不安,带着剧烈跳动的心房与一小簇希望之火走下计程车,和甫走出跑车的乔谨打了个照面。
乔谨微微一震,雷朋墨镜下的眼眸闪过一丝狂喜,但是他的表情不变,只是稳健地走向她。
老天多么眷顾他,竟然让他没有花多少力气就找着了她!
音画脚步虚浮得像是随时会跌倒,不过她小脸上的梦幻与期待之色却支撑着她继续往他走去。
所有一个星期前所受的伤,被苦楚委屈所撕碎的心痛,都在见着他高大修长的身形时瞬间消失无踪。
他瘦了呵!
她贪婪地、舍不得地盯着他,为他的清瘦揪疼了心,顾不得他当初逼走她,是用了多么可怕的手段。
两个人就这么浑然忘却了一切,拼命地看着对方的容颜,共同震撼于对方的瘦削清减,直到他们走近了对方,两人才恍然醒觉。
乔谨沉下脸,努力维持恨意和怒火,却发现自己竟只是淡淡哀怨地道:“你可真有骨气,我叫你走,你就当真消失了一个礼拜不见人影?”
他的声音言词里大有轻责与幽怨之意,音画眼儿倏亮,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
千言万语说不尽,在这眼底交会的刹那间,又爱又恨的纠葛已经将他们俩紧紧地缠绕在一起,无法分离了。
音画喜悦与酸楚的泪水悄悄滑落,低低地道:“你相信我没有背叛你,是不是?”
他别过眼,没有在这个令他心痛的问题上多作着墨。“无论如何,我想你肚子里的孩子一定是我的,所以你至少要回到我身边,直到把孩子生下来再说。”
再说?
尽管这个“再说”是多么虚无缥缈的承诺,音画对此却已感激涕零了。
“我会证明给你看,我不是你想像中的那种女孩子。”她*\\\'痖地道:“尤其我的生命里从来没有别的男人,只有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