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神一冷,面上不动声色,“当然可以。”
她毕竟还是云云众生,不是视富贵如云烟的清高女子,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她清高,今日也不会来接这件差事了。对女人他还有什么好期望的?乔谨于心中冷哼一声。
音画不敢看他的表情,自己却是暗自垂首忍住泪水。
他一定觉得她很坏,是那种视钱如命的女人。
为了院长,她只能豁出去了,况且她不认为自己说出实情,就能得到他的信任与怜惜,搞不好他还会以为她是故意演戏,要博取他的同情心的。
对这段关系,她不该希冀太多呵!
夕阳已经沉入了地平面,微微余晕停留在海平面上,可是终究会消失的。
音画在合约上签下了娟娟秀秀的字迹,抬头望向乔谨时,恰巧见着了夕阳的最后一抹余欢。
第五章
乔谨的动作很快,在音画通过健康检查后,他派了司机到宿舍帮她载那少得可怜的书和衣物。
音画的私人物品一向不多,顶多一个中型皮箱就塞完了。
她被安排在他卧房旁的客房内,也取到了那张三百万的支票。
在搬进乔谨家的第一天,他俊美冷淡的容颜不变,淡淡地对她宣告着生活公约。
一、不准接电话,但可以打电话。
二、不能离开这一层房子,除非向他报告过,或是他带领着她时。
三、必须接受他的呼之即来、挥之则去,不得有怨言。
除此这三点,屋子里的一切任由她使用,他慷慨洒脱的作风可见一斑。
尽管音画心头还堆着心事,但是搬进了如此清爽宜人的好居处,又可以近水楼台地天天见他,她心情开阔欢喜了许多。
生命总是有值得感恩与赞叹的地方,她还是相信自己又遇到了贵人。
若不是他,她真不知该如何力挽狂澜,让院长得以开刀,孤儿院得以继续长久经营。
虽然她带回的那张三百万支票着实吓着了院长,但在她的千般说服下,院长总算相信她是“用正经手段借来”的。
“院长,你忘了我有一个家境不错的好朋友吗?她的父母向来疼爱我你也知道的,这三百万就是他们借给我的。”她满脸堆欢,笑容像只拍着小翅膀的小鸟,可爱又动人。
华院长热泪盈眶,既感动又感激,她频频哽咽赞叹着,“这真是……啊,这真是……他们真是大善人。”
“我和地主的儿子谈过了,孤儿院那块地虽然是他们的,可是上头的建筑物是我们自己盖的,所以他若卖的话顶多只能卖地皮,这里又是台南郊区,认真要卖也卖不了好价钱,因此最后我们协议用两百五十万交易土地。院长,以后你就不用担心会被地主赶走了。”音画侃侃而谈。
谁想得到从小到大最是羞怯怕人的杨音画,竟然能够出马与人谈议这种商业交易,人的潜能果然是无穷无尽。
她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个星期内被迫成熟了,虽然腼腆依旧,但是至少她努力做好了自己该完成的任务。
“音画,如果没有你的话,事情真不知道会演变成怎样。”对她,华院长又爱又怜又感激。
音画只是心疼地抚摸着老人家被病痛折磨得明显瘦削的脸庞,喑痖柔声地道:“院长,你养育我多年,这是我应该做的。”
华院长落泪了,这一次流的却是欣喜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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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进清净无尘的武术馆三楼,音画觉得自己与这个地方有种奇异的和协感。
或许是因为她喜绘国画的缘故吧!走进了乔谨充满古意的武术馆,走进了他一饮一瓢皆是精品中国窑瓷的生活里,她有种莫名的归属和满足感。
音画轻轻抚过客房竹柜边精致的中国式雕工,不由得低低喟叹了一口气。
“不喜欢?”
一个淡淡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蓦然回首,那人内敛自在地停立在房门边,没有倚凭门框,就是这么顶天立地地站着。
刹那间,她心底闪过了一抹奇特莫辨的情愫,还未来得及察觉,已然消失无踪。
“我怎会不喜欢?”她轻叹,微笑道:“你家很美,是我见过最好看、最有味道的房子了。”
“我的房子并不豪华。”乔谨耸起一边眉毛。
“虽不豪华,却自有一股清淡飞扬的英气。”她敛眉,羞涩道:“屋与人同,果然是什么人住什么屋子。”
他盯着她,眼底未见喜怒之色,“多谢赞美。从今天开始,你就住在这里了,有什么想吃想用的请尽管开口。”
“不需要别的了,这样已经很好。”她抬头热切道:“或者,你家里有什么需要我帮手,也请不要客气。”
“我不需要你做任何事,只要乖乖待在家里,等待怀孕生产。”
她颊飞红霞,怯怯柔柔地道:“你今天就要……那个吗?”
他笑了,缓缓走近她,黑亮的眼瞳深深地瞅着她,看得她心儿狂跳。
“我比较喜欢慢慢来,做那种事也是要讲究心情的,我并非野兽,会随时随地想要做那档子事。”
她松了口气,至少还有几日的缓冲期。“谢谢你。”
他凝视着她,蓦然飞快地掌住了她的小脸,深深地覆上了她青涩稚嫩的唇,吻住了她一声惊呼。
音画一惊,身子几欲软瘫,幸亏他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了她纤纤柳腰,但是他冰凉柔软的唇却依旧不放过她,辗转吸吮着她唇中淡淡的馨香和甜美。
她又痴、又惊、又怕,尽管如此,身子与脑子却仿佛软成了一摊春水,无力地任凭他汲取甘露。
只是这温暖甜蜜火热的感觉呵……她由最初的生涩惊怕到渐渐接受了那奇幻的飘飘然滋味,与他温热男性的呼息紊乱交缠着,共同沉醉了一晌东风。
她轻柔娇嫩的美丽足以融化钢铁,乔谨越吻越不能自己,直到她的呼吸声已然紧窒细碎,他才不舍地放开了她。
音画软瘫在他臂弯内,嫣红的脸庞犹如盛春牡丹,美丽得醉人。
乔谨管不住自己的眼睛,管不住地深深流连在她娇美脸蛋上。她虽然看起来青涩稚嫩,却有一种动人的韵致。
他随时随地都会要了她的!乔谨陡然感受到自己猛烈的渴求感。
“你就是那传说中魅惑水手的女妖。”他喉音低沉沙哑,黑眸深不可测。
才翩然一吻,他就已经恋上了她的唇,就连多年的自制都不管用,他还得费上好大的力气才控制住自己不当场要了她。
音画怔怔地望着他,心底模模糊糊的,并不十分明白他的意思,但是他有力的拥抱却是最真实的,钳住了她的纤腰,也钳住了她的心。
这个男人……这个男人呵……
他倏然放开了她,眼底曾有的一丝迷醉已然消褪,他往后退一步,又恢复了那个深沉内敛的男人。
音画顿觉腰上一空,无助的空虚对她袭来。
怎么了?
“你好好休息,晚上六点开饭,请准时到饭厅。”他低垂眼睑,掩饰住炯然的眸光。
他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淡漠冷静了?音画不解地望着他,却也只能柔顺地点头,“我知道了。”
不知他运用什么身法,下一瞬间已退出了她的房间,离开得无声无息。
音画望着空荡荡的门口,心底怅然若失,她缓缓地抚过唇上的热与轻微肿胀。
这不是一场春梦,却如此轻易地了无痕迹。
窗外,午后的阳光灿烂,夏天的舒爽轻风微微送入,拨乱了一室纱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