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王上赞美。”
“哈哈哈哈!”摇着头,新盘王褒歆爵直指金弥天说:“孤王决定不放你回金华城了,你就给我留在京城,天天为我讲笑话,负责让孤王每日三大笑。”
“臣汗颜,如此重任,臣哪担当得起?再说金华城的都府,常驻在京城,谁要治理金华城呢?”
新盘王微微笑了笑。“妳听到没?!爱妃。金大人真是位亲民、爱民,心中随时都惦念着金华子民的好都府大人啊!”
绯姬!无月不顾是否会冒犯,迅速地抬起眼眸往高台龙座上扫去。雕金镶宝的黄金椅中央,端坐一名头顶金冠、面如冠王、雍容华贵的男子。但她不是想看王上长什么模样,她要找的是……有了,王上后方的七彩晶珠垂帘处,隐约可看到人影在晃动。
“皇上所言甚是,新盘王朝有忠臣如斯,想必可保王朝千秋万代永盛不衰。”
清丽的嗓音穿透过在场所有人的耳。
大概包括无月在内,都没想到妖姬竟有这般可爱动人的嗓音。像这样纯真甜美的声音,竟会是出自一名狐媚祸主的恶女口中,实难想象。
无月放在桌下的手不住在颤抖着。
要是她有带剑出来就好了。她现在能有的脱困奇招,就是在这最接近妖姬的一刻,杀她个措手不及。如此一来,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无论岑瀚海有何诡计,妖姬已死,他效忠的主子没了,他也就没理由为难金大人与伙伴们……
至于我,暗杀成是一条命,不成也是一条命,约莫是没办法走出这道宫门了。可是这样也好,这样正合我意。我可以早点去向阿莫赔罪,告诉他我对不起他!
武器,她需要武器!
说时迟那时快,无月的眼睛落在桌面上那把预备用来给宾客们切向用的小刀。
她探出手去。
“王上、绯姬娘娘!”
同时间,另一端的岑瀚海隔着大厅,由摆放着成绯的宴会桌后起身,说:“恕小臣无礼。今日逢此盛宴,金都府难得与会,小臣想献舞一首,不知王上能否应允 小臣?”
被这一声吓得缩回手的无月,惊惶地白着脸,瞪着岑瀚海缓缓地站到大厅中央处。
“难得岑军长有此心意,孤王怎会不准?金大人,你的运气不错,岑爱卿的剑舞可是天下一绝,鲜少表演给人看的,你这次可真是要大开眼界了。”
“呵呵!王上,小臣别的没有,就是运气好过别人许多,才能在王上的领导下,身在这样的‘盛世’中呢!”
无月听到剑舞两字:心头一寒,莫非又被岑瀚海将了一军死棋?他……该不会 趁乱想暗杀爷儿吧?
“多谢王上,微臣献丑了……”
“慢、慢着!”
无月浑身颤抖地起身,做出一件她生平所做最为莽撞的事,对着当朝君主说:“小女愿替岑大人伴奏,我……我可以吗?”
登时,全场鸦雀无声。
第七章
当无月成为整座王宫大厅的注目所在时,瀚海不仅替她捏把冷汗,还在心中暗骂她的鲁莽愚蠢。
自己好心地想为她圆过场子,想不到她竟又跳了出来,到底想干什么啊?难道她以为方才一瞬间所动的杀意没被人发现到?场中有多少人察觉,瀚海不知道,但他相信稍有一点警觉的人,不会没看见她方才大胆的举止。
明明桌上什么菜肴都没端上,她伸手去拿小刀的理由,很明显的只有一个嘛!瀚海祈祷眼睛锐利的人就只他一人,否则她接二连三的鲁莽行动,很难说不会为她招来什么麻烦!
“这位是……”新盘王在一片尴尬中,打破沉默问道。
金弥天跟着干笑,他从位子上起身。“无月是下臣的贱妾,王上。臣为她的莽撞发言向您恳请原谅去请王上看在无月是一片善意,又年轻无知没见识过大场面的分上,原谅她这样没分寸的举止,回头我会好好训斥她的。”
接着他又转向瀚海上欠身说:“请岑大人不要放在心上,尽管进行您的剑舞,请、请。”
瀚海眉头微皱,贱妾二字说不刺耳是骗人的。
刚开始一见到无月身在金弥天那堆叽叽喳喳的女人之中,在讨论相信或不相信之前,本能窜过脑海的是火辣辣的妒焰,它喇地烧焦了每寸理智的土,要不是靠着自己训练有素的表情强压下来,他大概当场就要出丑了。
第二回,又让他看到了金弥天不知怎地,突然靠近无月,两人低声交谈两句后 ,金弥天亲昵地环住她的肩膀,彷佛她是他的所有物(当然,现在名义上她的确是他的女人),还亲吻了她的小手。
这让瀚海的妒焰又往上攀升一层。
多可笑啊!是我先选择放开她的手,如今却又在脑中将她视为己有,这样矛盾又不够聪明的家伙,是我吗?
瀚海可以神色自若地应付无月自觉受到背叛后,怨怒指责他的眼神。
我不能忍受的是……妳再度出现在我眼前,我却什么也不能对妳说、什么也不能对妳做……我知道该与妳保持距离,以免妳继续受伤,可是妳为何不走?为何又重新在我的周围出没?
情、义两难全。
瀚海要想坚守自己给新盘王的道义,便无法兼顾他对无月的情!
割舍不下的、留恋依依的,全是些明知不可攀、不可去奢求的……人实在是种集任性与执着于一身的动物。
我总算能明白,王上当初曾说过,他对绯姬的爱令他、痛苦无比,但又无法停止去爱的那种心情了。
“我想听看看,这位无月夫人会什么乐器,又怎么帮岑大人伴奏呢!”帘后女子,不知怀着什么心思,甜甜地说道。
“噢?既然爱妃想听,那么岑爱卿,你不反对的话,就麻烦这位夫人帮你伴奏可好?”新盘王别无他意地说。
“微臣遵命。”
双手一拱,瀚海转向无月,皮笑肉不笑地掀启唇角。“不知夫人要使用什么样的乐器为敝人伴奏呢?您有带在身边吗?”
无月脸色涮地通红。“我……没带……可是我会弹琵琶……”
“问题简单。”新盘王拍拍手,朗声说道。“来人啊,去乐师那儿取一 只琵琶来。”
“王上,我想无月夫人也许想亲手挑选一把能适用的琴吧?正巧臣也需要取另一柄剑舞专用的剑,请让臣护送她到乐师那儿挑选。”低下头请命的瀚海,此时也 冒了个不小的危险。
倘使自己的言行举止中稍微流露什么不自然,难保不会被绯姬看穿他俩早已熟识。到那时,拥有强烈女性直觉的绯姬,是否会从中察觉什么端倪,可就很难说了。
可是不想办法与无月沟通一下,他猜她还会继续莽撞下去。
“爱卿的考虑很有道理,那么你们快去快回吧,在这酒宴未冷之前。”
“多谢王上。”
瀚海冷静地走到无月面前,宛如对待陌生人般礼貌地抬手示意说:“夫人,请往这边走。”
无月踌躇片刻,欲言又止地瞟了瞟坐在最靠近王上的席位上、正端起酒杯以笑容鼓励她的金弥天身上,黑眼中有着无助与彷徨。她越是拖延,情况会更加不妙,一旁的瀚海只好再跨前一步催促。“夫人?”
她无奈地仰视他一眼,颔首说:“那就有劳您了,岑大人。”
走到大厅外,不再需要顾忌他人眼光的时候,瀚海立刻扣住无月的手腕说:“跟我过来一 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