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靖云哥有这么多人爱着、念着,他在天上一定很高兴。我代哥哥谢谢妳。”女子柔柔的嗓音和宁静的气质,相当讨人喜欢。
“无月也曾经受鬼卒之害,失去心爱的人。妳们可以慢慢聊。”拍拍无月的肩膀,况贤说。“我期待妳的表现,阿月,加油。我还要去那头应付那群酒鬼,不聊喽!”
两名女子望着他急呼呼地往成堆男人圈起的小桌靠拢,那儿似乎在赌什么似的,吆喝声震天价响。不觉地,一父换一眼,两女笑了开来。
“受不了,为什么那些男人如此热中喝酒闹事呢?”水宁吐个小舌说。“想到带头闹的还是我夫君,就觉得有够丢脸。”
“宁姑娘这次要陪子乔哥留守金华城吗?”
摸着肚皮,水宁含蓄一笑。“是他陪我留守。他原本吵着要去的,后来况贤激他,说他又不认弥天大人为爹,跟去保护金大人可会让人起疑的。子乔若老实地喊爷儿一声爹,大概就不会被刁难了,偏偏他还是不肯呢。后来,又知道我肚子里有了孩子,就注定他得留下喽!”
无月高兴地说:“恭喜、恭喜,希望妳能生个白胖的孩子。”
“嗯,我一直把这孩子当成是靖云哥的转世呢!有了这孩子以后,我觉得自己更坚强了,无论妖姬杀害多少人,她绝杀不死我们心中的信念。即使我和子乔都为此而牺牲了,还有这孩子可以继承我们的遗愿继续努力。一想到这儿,我便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呢!”水宁灿烂一笑。
和她比起来,无月觉得自己真是渺小。失去阿莫之后,她把自己禁闭在仇恨当中,从没想过……原来失去之后,不一定非得以泪水、畏缩面对,还有人可以越挫越勇,不被悲伤打败的。
“我听贤哥说过,妳一人跑去苍晓山,烧了敌人制造幻妖毒物的扮树,这真是太厉害了,妳这种作为不知拯救了多少人免于受害呢!”无月被她赞美得有些害羞。“其实光凭我的力量,根本办不到。是有人出手相助,我才能做到的。”
“有人?是谁呀?不是我们的同伴吗?”
想起岑瀚海,无月垂下眼。“我和他萍水相逢,在苍晓山上差点被活逮时,是他救了我。我不知道他来自何方、也不知道他是什么人物,只晓得他是位有着热血心肠的好汉子。”
“妳……爱上他了吧?”水宁敏锐地嗅出端倪。
无月摸着自己的脸。“我……”
“怎么,自己都没察觉到吗?妳方才谈到那人时,脸上的神情好柔、好美喔!我这个看的人都要脸红喽!”歪着头,水宁好奇地反问。
“我吗?”无月非常吃惊,她以为满心仇恨的自己,只有丑陋可形容。
水宁摇头叹气。“这么后知后觉,幸福可会在指缝间溜走的。我是过来人,相信我,该把握的时候,千万不要放过,人生会发生什么事,都很难预料的。不要等到失去后,再来后悔喔!”
“……可是我已经失去过一次,还可以有第二次吗?”心底的不安,无月到现在还是无法根除。
“为什么不行呢?”水宁轻笑着。“不要一让这么可爱的花儿白白枯萎嘛!”
也许……
无月心想:如果我能替阿莫出这一口气,告慰他在天之灵,那么我便有勇气去追求新的人生了。
就这么决定吧!等京城的战役结束,自己还活着,还能有余力去追逐幸福的脚步的话,那么她就要去寻找岑瀚海。不知道他人在何方?也许、水远也找不到,可是他有值得自己去大海捞针的价值。
“嗯,这么吧!”水宁拉起她的手说。“作为见面礼及鼓励妳的信物,我送妳一样东西,跟我来。”
“要去哪里啊?”
水宁神秘地一 笑。
远离喧闹的酒宴,她跟着水宁来到院落中相当僻静的炼铁房。水宁指着成排挂在墙上的剑说:“这些全是我近来替大伙儿铸的剑,让我找找,看看有没有合适妳的?”
琳琅满目的剑,一把把都是那样轻薄美丽,无月几乎都要看呆了。她竟然有眼不识泰山,水宁竟是深藏不露的铸剑高手啊?
“这把不错,妳要不要拿看看?”
有着笔直剑身、蝉翼般薄细的厚度,轻如羽毛的长剑,一下子就吻合她小小的掌心,天衣无缝。光是随意挥动两下,空气中便震荡出威力强大的呼啸声。
“好、好棒的剑!!”
水宁笑道:“妳喜欢就好。用这把剑去多杀几名鬼卒,最好是能除去妖姬,也不枉我铸剑师的辛劳了。”
“谢谢妳,水宁,我一定会好好地使用它!”
如虎添翼的神剑,让无月心中更增加几分信心。她要用这把剑开拓出新的未来,为了阿莫、也为了自己,更为了她心中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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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弥天应允上京之后,鬼卒们不再蠢蠢欲动,过去经常发生的偷袭事件突兀地终止,让都府大人浩浩荡荡的车队平安无事地踏上这段旅程。
外人看来,都府大人金弥天携着大小家眷数十人,一路游山玩水地朝京城出发,就像是寻常的进一早之旅。不为人知的背后,为数高达五、六百名的斩妖菁英们,早就提前出发,化整为零,朝各自的集合地点前进。
为引开妖姬手下的探子注意,弥天大人每到一个城镇,不是夸张地连开流水席,便是豪奢地大肆购买珍金异宝给他的假妻妾们,强调出他颓废、浪费又无用的阔佬、高官形象。
“好累喔!想不到这样子装废物还挺累人的呢!”弥天朝况贤勾勾小指,说:“帮我捶一捶肩吧,阿贤。”
“爷儿哪点辛苦了?我要您做的,不就是平常您老在做的事吗?”况贤毒舌炮火猛烈地说。“明明就是天生的废物,就别再装了嘛!”
“阿贤……”呜呜地垮下脸,金弥天委屈地说。“我又是哪点对不起你了,你要这样打击我?”
冷瞥他一眼,况贤咂了下舌根,还是走到他身后,替他掐起脖子。“我们已经到京城附近了,再赶段小路就会到。拜托您别再哀叫,丢尽众人的脸。那些姑娘家们照样是辛苦赶路,可都没你虚弱。”
“唔……啊……就是那里,好舒服喔……痛痛痛……轻一点啊……”金弥天在况贤按摩技巧高超的十指底下,愉快地闭上眼睛。“对了,阿贤,你想我们会不会一进京就被捉去关了?”
“妖姬再怎么不顾天下人的眼睛,总也还顾忌您手下的斩妖客吧?她已经把老虎引出洞,不会急着为您套上枷锁。按照我的观察,妖姬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应该会有什么更歹毒的计谋等着咱们,而非笨得打草惊蛇。”
“希望真如你所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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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岑大人,金弥天一行人已经来到城门外约十里的地方。”一名探子把消息传回石榴厅内。“请问,是否要小的去禀报娘娘呢?”
“娘娘已把此事交代给我,由我全权处理。无须再拿此事去打扰她。”瀚海由厅内走出,说。“去替我备马,我要到城门处迎接。”
“大人要亲自去迎接吗?”
“到方可是堂堂的都府大人,由我侍卫军长去迎接是理所当然的,要守城的的人将主门打能,做好迎接贵客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