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方紧捉她双肩的手颓然放下。
原来,她早有了爱人,她是寻爱人而来的的,可是……她怎可以如此待他,怎可以上辈子的情还未清,这辈子却又要负他!“狠狠的盯着她灰白又憔悴的面容、一股不平又不甘的情绪困住他。
她这辈子该是他的,她欠他的!不!不!这辈子还有下辈子、下下辈子她都是他的,这是她欠他的,她不能不顾承诺、她不能负他!不!她不能走!不能。
双跟闪着怒火的韩方情绪失控了,拉着她就往马厩而去。
得教她恢复上辈子的记忆!教她偿还欠他的感情!此时的韩方恐惧的发觉到,她在他心中所占的分量,竟远比自己的生命还来得重要,一想起未来没有她的日子,他的心就如万蚁钻心般痛楚。
不!他要她恢复前辈子的记忆——她欠他一段情的记忆。
* * *
迎着风,韩方一手着马,一手榄着婉黛纤弱的柳腰。
天山不就是他口口声声的白发童子的住处吗?他说白发童子认识她,对她了若指掌般,不是吗?而她的命不也是白发童子救的吗?那么她就该知道自己的身世罗:知道自己究竟是千金抑或是一名丫鬟啊!夜静阒中,仿佛只闻耳边风声及两人跳跃的心跳声。
一抬头往韩方望去,和他的眸子对上。
迅速地,婉黛垂下眸子,将头轻靠他胸前。
例坐在极不舒服的马背上,倾听他规律的心跳声,也许,这是她最后一次和他如此贴近。
虽然爱他,可是她的身分未明,他又有未婚妻……爱上他或者是错,或者是不该。
没有他的日子,该怎么办?她是如此如此的倚赖他啊!今夜想趁理智战胜感情时出走,怕自己哪天感情胜过理智时,可就又不如该如何了:悄悄的,一滴泪滑落她的脸颊。
待婉黛醒来时,天已大亮。
睁开眼时,她才发现自己全身是埋在韩方怀里的。
在马儿的兼程赶路下,她竟疲累的睡着了,而他,始终温柔的环着她的腰。
他——竟是如此体贴她软弱的身子。
“你不累吗?”
“不!前面有人在卖包子,我去买几个,咱俩先吃饱了,再赶往天山。”
婉黛偷觑他,见到的是一张倦容。
她已告诉他自己恢复记忆,那他何以想带她上天山?难道他不相信?可他的情分明是信呀!怎么……在小贩前勒马,买了包子递与她,韩方草草的吃了包子,不容她有意见的又驾马赶往天山。
婉黛实在压不下好奇心。
“你带我上天山做啥?”虽然她自己也一心一意想上天山,可她就不明白,他带她上天山有何用意。
“我不是告诉你,我恢复记忆了吗?”发觉他突然寒着脸,婉黛忙闭上嘴,不敢再出声。
她拿起包子有一口没一口的啃着,两人各怀心事。
“我要你恢复上辈子的记忆。”
韩方没头没脑的蹦出这句话,差点儿将婉黛吓得跌下马。
上辈子的记忆?什么意思?她不懂。
困惑的她眨眨眼叮着韩方下巴,而他,也不再睬她,迳自专心的赶着路。
婉黛也只好专心的将包子吃完,便不再开口,百般聊赖欣赏着四周飞快动的景致。
只盼,届时,白发童子不要拆她的谎就好。
否则,她真不知该如何面对韩方。
* * *
离天山山脚还有段距离,韩方因平时训练虽不甚累,却发觉婉黛已倦怠,虽然她还是努力的想端正坐姿,不愿他发觉她早已疲累不堪,在赶了一整晚又一个早上。
此刻已是烈日当空,想来没几个女孩家熬得住,何况是身体虚弱的婉黛。
叹口气,韩方见远远有座凉亭,仿佛是临时搭建供、路人休想用似的,并末刻意装饰。
是该休息了。
驾着马,来到凉亭下停住。
不等一脸疑惑的她发问,他已先开口。
“休息一会,咱们再赶路。”
说着又望一眼满心感激又猛拭汗的婉黛,轻叹:“我去找水。”
他说。
转身当口,赫然发现一位老者正炯炯有神的直瞅着他,韩方这才望一眼老者。
“啊!”他忍不住惊呼一声。
“白发童子?”婉黛听见韩方的低喊,震惊地也转向老者。
“是你们该来的时候了。”
白发童子笑道,韩方和婉黛两人对望一眼,白发童子言下之意似乎正等着他们。
“你……”
“是!我是专等着你们。”
仿佛能看穿韩方的疑惑,白发童子自顾自着。
望了一眼韩方后叹口气,摇摇头。
“情哪!前世为情,这辈子又是为情而来。”
“前辈……”
“还是称我白发童子来得自在些。”
“是!”韩方也不废话。
“你知道我们来找你的意图,是吧?”白发童子苦笑的未回他话,迳自转向婉黛。
果然!天生丽质,轮回了好几世,一样出落得如此标致可人、如此亭亭玉立。
莫怪他要一而再的喜欢上她,唉!司徒羽翔呀司徒羽翔,你就是看不破一个“情”字,才会生生世世在轮回中追逐着郡主的灵魂呀!“郡主,认得我吗?”白发童子对着婉黛开口。
“你问我?”见他点点头,婉黛遂摇头:“抱歉,我……我丧失记忆,不过你看起来很面熟,就不晓得您是……”婉黛打住,因白发老者叹气。
她说错了吗?她着急的望向韩方。
“是呀,你是丧失记忆了,我老胡涂了。”
白发童子道:“你不就是因这原因而来找我?唉!活了好几世代罗!记忆衰退罗!”活了这么大把岁数也挺累人的,要不是郡主血的誓言,他早早入士了。
“郡主,你的记忆暂时是恢复不了的。”
“记忆无法恢复?”发问的人是韩方。
“没错!她将在两年后,才能恢复她这辈子的记忆。”
“为什么?为什么我此刻无法恢复记忆?”婉黛哽着声不相信的追问。
“我只会算、只会医心病、只会医伤,无法医记忆,唯有一样东西——碧血莲珠,它能医好你的记忆。不过,是在两年后,两年后,会有两名女子由大漠为寻你而来,而她们身上带有碧血莲珠。”
“两年太迟了……”婉黛难过得掉下泪。
始终听着他们对话的韩方冷冽一张脸,他在他们俩一问一答中,明白一件事:婉黛欺骗了他!她根本没恢复记忆!该死!她为什么要欺骗他?“会不会太迟呀?照我所推算,这两年来,你人该是在镇王府,而司徒羽翔会好好照顾你。” “他是谁?”婉黛小小声的追问。
“喔!错了,该改口了,是镇王府的小王爷——韩方。”
听到韩方两字。婉黛又傻住了,她居然忘了他就在身旁,那么他不就听到了事实,知道她未曾恢复记忆?小心翼翼朝他望去,婉黛差点尖叫。只见他绿着一张脸瞪着她看。
他知道了。
“为何骗我?”冰冷的语调显示他的愤怒。
“我……我……”嗫嚅了半天却说不出话。
“难道……父王?”韩方猜测地开口,见她惊惶失措一抬眼又慌乱的垂下眼,果然!“该死的!”他吼。
她又瑟缩一下。
“你能不能别在意他?”
“可是他是王爷……”
“王爷又怎样?”他问到她垂下头,“我!韩方即是韩方!我要你留下,你就留下!”
“可我答应了王爷,他……”
“该死!”极尽粗鲁咆哮一声:“该死!”
“我……”婉黛绞着双手。
“好!你听王爷的是不是?那么,你欠我的呢?你欠我的东西什么时候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