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沄姐、紫沄姐?”陈炜轻唤着怔茫的杨紫沄。
“啊?”杨紫沄这才回过神来。
“你在想什么?”
“嗯……没有啊!”
“韩琛,他是人中骐骥,就像是天上最亮的一颗星子,永远是众人所追逐的目标。正因为如此,他一向恃才傲物、妄自尊大,从来就不把任何人对他深刻的感情放在心里。紫沄姐,我想你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只是不希望你受伤。”陈炜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就怕他不小心把话说得太直。
“我都已经是个寡妇了,怎么可能会对他有丝毫的冀望呢?陈炜!你想太多了啦!”
杨紫沄对陈炜露出甜美的笑靥,一副徐柔轻笑的模样,流露出万种风情。
她极力压抑住自己对韩琛呼之欲出的情感,就怕陈炜会发现。
陈炜也希望是自己多心,否则单纯的杨紫沄,怎么可能是韩琛这种调情圣手的对手呢?
走着走着,原本要花一段时间才能走到家,不知不觉就到了。
“对了,陈炜,到我家喝杯茶再走吧。”
“也好,我也渴了。”
杨紫沄才推开大门。便惊讶的看见韩琛已在里头。他双手交叉于胸前,深眸中交织着复杂的诡光。
刚看见韩琛的那一刹那,他俊朗又邪恶的面容倏地出现在她面前,杨紫沄的心漏跳了一拍,她还没准备好该如何面对他肆无忌惮的注视。
不过看见他,杨紫沄心里还是有着那么一点点的开心,因为他竟然还记得他昨天说过的话。
他说过要来看她的,这代表他关心她吗?
“回来啦!怎么你们相约出游也没找我呢?害我一早来扑了个空。”
他一看见陈炜和杨紫沄一同回来,心里就有些许的不快,枉费他今天那么早就来了。
为什么她好像总是要躲他躲得远远的,怕他会吃了她似的,却能够和陈炜淡笑自若,和他有说有笑的。
活到现在,这可是第一次有女人不敢用正眼瞧他。
“我只是陪紫沄姐到她的亡夫坟前上香而已。”陈炜怕韩琛误会,急忙澄清。
“不用这么急着解释,我可有说我误会了你们的关系?别太紧张。”韩琛口里虽然说得云淡风轻,幽眸中却奔窜着诡火。
“你别为难陈炜!我和陈炜从小就认识了,你根本毋需误会我们的关系。”杨紫沄受不了韩琛句句挑衅意味极浓的话语,方才见到他时,心里莫名的狂喜已然消失,清冽的美目回视着他狂妄的俊脸。
“是啊,一个是寡妇,一个是我的爱将,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根本不可能会发生什么事嘛!你说对不对?”
韩琛走到杨紫沄面前,手蛮横地勾起她的下颚,细细端详着她如玉琢般的秀丽脸庞;如鹰的深眸望进她的翦水双瞳,像是试着读取她内心的想法。
“你别这样,走开!”杨紫沄奋力地拍掉他的手,装出嫌恶的表情;其实她更害怕在他锐利的注视下,她所有的心事都将无所遁形。因为她已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爱上他了……有这层认知对她而言是件可怕的事。这段感情到头来一定会成空,因为她是一个寡妇,而他是深受皇上器重的节度使,是根本就不会有交集的两个人。
可是韩琛却对杨紫沄拍他手的这个举动感到不快。向来只有他拒绝女人的份,从来就没有女人敢这样子对他。
好高傲的寡妇,竟然拍掉他的手,还露出不屑的神情,他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唷!看来这间屋子的女主人似乎不太欢迎我,我好像在自讨没趣。”
杨紫沄拒绝他的举止,挑起了韩琛心底深处的怒火。
她竟敢违拗他,简直是不知好歹!要知道哪个女人不是整天巴着他,渴望着他。
“我并没有这个意思,请你别自个儿乱想。”
“我看我们还是回去好了,府里还有一些事要处理。”
陈炜知道他们俩之间已是暗潮汹涌,再待下去随时会吵起来,于是便拉着韩琛要往外走。
“好吧!陈炜,你先到门外等我。”
“这……”陈炜觉得不太妥当。
“放心吧,我只不过是想和她单独说两句道歉的话而已,你用不着这么担心。”韩琛露出一贯潇洒的俊秀笑容,对着陈炜和失措的杨紫沄道。
“好吧!那我就先到外头等你。”
陈炜没法子,只能照着韩琛的话做了。
等到陈炜到外头时,韩琛猛地一把抓住杨紫沄的皓腕,将她钳制住,健硕的身子欺近她。
“你……你要干什么?别乱来,陈炜在外头。我一大声叫他就会进来了。”杨紫沄眼中满是戒惧。她不知道他会有这种突如其来的狂狷举动,这和他一向卓尔优雅的态势不同。
“好哇,你是想说有陈炜替你撑腰是不是?”
“你用不着每次都扯到他,他对你可是忠心耿耿,别无二心。”
“他是不是忠心耿耿还轮不到你来评定。”
“那你就放开我……”杨紫沄奋力地欲挣脱他的钳制。
见状,他的俊眼倏地眯成危险的一条直线。
低沉魅惑的嗓音在杨紫沄耳边厮磨地道:“我记住你今天对我的态度。我只说一次,总有一天我会要你心甘情愿地来求我,屈服于我,即使你是寡妇也一样,我绝不留情!”他的口吻中有着浓浓的威胁意味,认真得不像是在开玩笑。
语毕,他便放开杨紫沄的手,挥袖而去,头也不回地阔步走向门外,留下面容惨白的杨紫沄独留在屋子里。
“为什么是我?”他那种表情是杨紫沄从没见过的,眼神中满载着誓在必得的神采。
他方才的话反复地在她脑中回荡着,久久挥之不去……
第3章(1)
韩琛和陈炜才离开没多久,杨紫沄的爹杨世就来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每次爹一来,准是没什么好事。
“爹,你怎么来了?”
“刚才那男人是谁?看起来好像很了不得的样子。他该是个什么官或是什么富豪辨着的吧?”
他来找女儿杨紫沄,在门外见到了韩琛。
依对方那卓尔不群的尊贵模样,以他阅人无数的经验看来,他敢笃定那人一定大有来头,绝非一般的市井小民。
杨世试探性地问道:“那小子,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爹!你在想什么?我都已经是个嫁过人、死了丈夫的寡妇了,人家怎么可能会对我有意思?”杨紫沄倒了杯茶给杨世。“您别想太多,这种事要是传出去可不太好。”
“反正大郎死前不也说过,若你想改嫁,随时可以改嫁;况且那小子似乎挺多金的,你要是能跟着他的话……”
杨世在心里贪婪地想着,女儿要是真能跟着韩琛的话,那他不就也有用不完的银子可花了,走出门人家还得对他敬畏三分。要是能这样,他杨世这辈子就没白活了。
“人家可是新上任的节度使,官大位大权大,根本没有我的份。”
她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那嗜赌如命的爹心里在想些什么,还不是虚荣心作祟,贪求荣华富贵的生活。毕竟她当他女儿这么多年了,怎会不了解自个儿的爹是什么德行。
“什么?他是新上任的节度使?我听人家说这新上任的节度使可是皇上的心腹,人长得又挺俊逸的,你要是能跟着她,就算是做妾,你这辈子也有享用不尽的荣华富贵……”杨世嘴里虽这样说着,心里却另打着如意算盘。
“爹,你今天来究竟是要干什么?如果你只是要跟我说这些,那我就先失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