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全是真的?”衣父霍然沉声问道。
衣筑暄闭上眼睛,阻止涌进眼眶中的泪意,轻轻地点了下头。
“为什么?是不是他做了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衣筑暄沉默无言,既然他都已经变心了,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的。
见女儿似乎是默认了,衣父生气的准备要出门。
衣母紧张的问:“老伴,你想去哪?”
“我要去马家问清楚。”衣父怒不可遏的低吼。
“这么晚了……”衣母尝试着要阻止,但——
“你走开,我非去不可!”
“老伴,你别这么冲动,也许亲家公、亲家母根本还不知道这件事,你这样……”
“不知道就不用负责了吗?那是他们的儿子!”
“可是……”
“你走开,别再拦着我。”
“爸。”衣筑暄再也看不下去的叫道,缓缓地说,“变心的人不是他,是我。”
“你……你说什么?”衣父走到女儿面前。
如果只有这个方法能阻止父母因她而受辱,她并不在意背负着负心人的罪名。
“爸,对不起。”千言万语,她还是只有这句话,因为如果不是她当初不知轻重的高攀人家,现在也不会造成这么难看的局面,这一切都是她的错。
突如其来的巴掌响起,衣筑暄捂着脸含泪望着父亲。
衣母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老伴,你别这样,别这样。”
衣父气不过的用力坐进沙发中。“你给我说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就这样分手,教我怎么跟亲家公、亲家母交代?”
衣筑暄无意的低下头。
“是不是刚刚那个陈先生?”衣母忍不住的在一旁问。
衣筑暄既不点头也没有摇头。
“你说话呀!”衣父怒不可遏的朝她吼道,“马政逵有什么不好?为什么你要这么做,难道你忘记你们俩早已有婚约了吗?”
衣母轻拍着衣父安抚他,自己却忍不住对女儿猛皱眉头,“小暄,你怎么可以做出这种事呢?难道你忘了政逵对你有多好,你高三生病的时候,都是他在照顾你。”
“如果她还记得就不会做出这种丢脸的事!”衣父怒气冲冲的接口。“我先告诉你,我是绝对不会允许你嫁给政逵以外的人,你马上给我跟那个男人分手!”
“不!”衣筑暄霍然惊慌的抬头叫道。
他都已经说明不要她了,如果父亲还执意要她嫁给他的话,那么不是摆明了是他们女方不要脸,硬要巴着人家不放吗?
“不。”她又再说了一次。
“你说什么?!”衣父顿时暴跳如雷的从沙发上站起来。
“你别这么大声嘛,会吵到隔壁邻居的。”衣母又急忙的安抚他。
衣父不理会她,一双气得发红的眼睛笔直的瞪着女儿。“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什么叫做不?”好面子的他根本丢不起这个脸。
衣筑暄把心一横,咬牙道:“我不会嫁给马政逵的,这辈子都不会。”
衣母完全来不及阻止衣父突然间的举动,所以一声刺耳的巴掌声又在客厅中响起,衣筑暄因冲击而趴跌在沙发上。而头昏脑胀的她甚至还没来得及了解发生了什么事,一股巨大的力量又将她由沙发上用力地拉了起来。
“你给起来!”
“老伴,你别这样。”衣母紧抓住衣父的手,担心他再次出手。
“你给我说清楚,那个男人有什么地方比政逵好,让你这么想嫁给他?”衣父紧紧的抓着她,满面怒潮的朝她吼道。
衣筑暄无声的流着泪,默然不语。
“说呀!”衣父霍然用力的扯了她一下,让她踉跄了两步。“如果你不说出来的话,你就乖乖地给我嫁给政逵。”他不容反抗的命令道。
“我说。”衣筑暄忽然开口。
“小暄?”衣母欲言又止的望着小女儿,她不懂,在一个月前还每天在那边数日子,盼望未婚夫能快点退伍的女儿,怎么可能会在一个月之后突然爱上别的男人呢?
衣筑暄抹干脸上的泪,微微地抬起头看着父母。
“陈 他一直都对我很好,在这两年内政逵不在我身边的时候,照顾我、关心我……”
“所以你就可以变心,可以对不起政逵?”衣父忍不住怒声打断她。
衣筑暄沉默不语。
“可是小暄,政逵不也一样关心你、照顾你吗?而且你们还相恋了十二年,你不可能会因为这两年说变就变吧?我知道你并不是这样的人。”衣母始终抱着怀疑与不信。
听衣母这样一说,衣父顿时怀疑的眯起双眼。
“你是不是欺骗了我们什么?还是变心的人根本就是那小子?”
衣筑暄瞬间屏住了呼吸,她不能让父母知道事情的真相,否则她所担心的事还是会发生,她太了解父亲的冲动了。
“当然不是。”她稳住自己,然后以刻薄的语气缓缓的开口道,“马政逵他凭什么抛弃我?充其量,他不过是一个刚退伍的社会菜鸟——”
今晚的第三个巴掌打断了她未完的话,衣筑暄偏着头,一条带红的血丝缓缓地从她嘴角滑下。
“出去!”衣父咆哮的打断她的话,一手颤抖的指向大门。
“老伴?”
“出去!我没有你这种现实、不要脸的女儿,出去!我叫你出去听到没有!”见她不动,衣父毫不留情的拉起她的手,硬将她拉向大门的方向。
“老伴你别冲动,小暄,快跟你爸爸说对不起呀!”衣母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拉这边不动,劝那边又不听,这时她不禁想到,如果大女儿还没嫁出去的话就好了。
“出去!”打开大门,衣父立刻将衣筑暄往门外推去,也不管门外的阶梯会不会让她跌倒,“砰”一声即将门关上。由此可见,他真的是铁了心。
“老伴,你别这样,小暄她……”衣母想替女儿求情,但才开口便被衣父无情的打断。
“不准你放她进来,我没有这种女儿!”他们家教甚严,怎能容许这种事发生?
“可是……”
“如果你想放她进来的话,那么我就出去!”
听见父亲绝然而且毫不妥协的怒吼声从屋内传出,衣筑暄不再抱持任何希望的抬起苍白的脸,缓缓地从地上爬起来,然后背着对家门有如行尸走肉的愈行愈远。
终于将怒冲冲的衣父劝回房后的衣母,小心翼翼的开启大门打算偷渡女儿回家,然而空无一人的大门前却让她愕然的呆住,小暄呢?
“老伴,小暄她不见了,她走了!”她立刻冲回房内对衣父说。
还在气头上的衣父一听更加生气,劈头丢了一句给她,“让她走,走了最好永远不要回来了!我就当没生过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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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搭上前往市区的最后一班车,衣筑暄在随人群下车后就一个人呆呆的坐在车站内,因为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可以去哪里。
售票口拉下了铁门,司机们互道再见,然后“答”的一声,原本亮如白昼的车站顿时变得昏暗,整个车站只剩两三盏装置在走廊上的日光灯还开着。
“小姐,所有公车都已经停驶了,你还是到外头叫计程车吧。”一位好心的司机在临走前对她说道。
“没关系,我在等人。”她强颜欢笑的回答。
“这样呀,那你一个人小心点,这里常会有流浪汉到这里睡觉。”
“谢谢。”
司机走了,整个车站顿时只剩衣筑暄一个人,尽管夜色漆黑,但是经历过一整天的冲击下来,她已不知该有什么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