絥炽蛮横地将张皊蠧拖到餐厅外的附属停车场,并粗暴地丢进汽车内后,自己坐入驾驶座上不置一言的发动引擎,咆哮地以不要命的速度在马路上狂飙,甚至于知法犯法的连闯了好几个红灯,直到驶到一个不知名的宁静海边,这才紧急煞车的停了下来 。
“下车。”他在引擎熄火间冷声命令。
张皊蠧罔若未闻地低着头,毫无反应。
絥炽拳头一握,极力的压制心中再度沸腾的怒气,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开门下车,并用力地将门甩上后,整个人靠在车门上背对着车内的她,深深的吸了一口又一口的气。
“我说过这一个月内我要你改变成一个举止得宜的淑女,一个能吸引男人目光的淑女,不是叫你变妓女,你记得吗?”他冷冷地开口,那冷峻的声音明显听得出他的压抑。
“我说过这一个月你都要听我的,我不会要求你做任何非法的事,也没有任何伤害,全只为了改造你成为一个能让我赢得赌注的女人,而我则提供你所要求的报酬,这是我们在两厢情愿下的共同协议,你记得吗?可是你今晚在做什么?勾引乔治?!”他的声音不知觉地提高了起来,“对一个才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男人投怀送抱,当众公然演出热吻镜头,你以为你在做什么?影视明星在演戏呀?还是你根本就是性饥渴难耐到这种地步,三天没有男人就会死?”他蓦然转过身,紧握的拳头用力地击打在车顶上,“你说话呀,回答我!”
车内的张皊蠧依然不置一言。
“你了不起!勾引乔治就是为了让我看你勾搭男人的高明手段吗?这么了不起,你当初为何不直接替我完成我的计划,拿钱滚蛋?你装傻地赖在我身边有何目的?你说呀,怎么不说话?”他再次压抑怒气,冷酷无情地说道,“是想做我的女人乘机捞一票?只是你万万没想到我身边会冒出个凯茜让你没机可趁,所以今晚见到乔治这条大鱼时,干脆放弃我将目标改放在他那个国际名模身上?好高明的计谋呀,你这个可怕的女人!”
他静默了好一会儿后,突然半弯腰倾身由车窗口处探头的对她说:“下车,今天晚上我们最好把话说清楚。”见她丝毫没有移动,他再说一次,“下车。”怎知结果不变。
看着坐在昏暗车中她动也不动的身形,絥炽好不容易有些松弛下来的脸颊肌肉再次紧绷了起来。这个可恨的女人!为什么她每次都能将他惹到怒火沸腾,恨不得一把火将她烧成灰烬以杜绝后患呢?该死的她!
他怒不可遏地绕过车子,伸手开门,并粗暴的扣住她手臂,强行用力地将她整个人拖拉下车,“砰”声将车门甩上,可是当他甩上车门转身面对她时,却不见她的人影。
“该死的女人,你……”他愤怒的咒骂声戛然止住,双眼直瞪着脚边突然触及的物体——她瘫痪在地上的身体。
絥炽瞪着她呆滞了三秒,一抹讥嘲不屑的笑容缓缓在唇角扬起,他就这样冷酷无情的退后一步将身子半靠在车门上,双手抱胸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上的她,嘲弄的说:“怎么了,你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十秒钟之后。
“我劝你别白费心机了,我是不会去扶你的。”
又十秒钟后。
“好吧,如果你觉得那种姿势谈起话来比较舒适的话,你就继续躺在那里吧。”他冷淡地说,“我打算明天晚上正式开始我们的计划。”他开门见山的对她说,并停顿了一下,见她是否有任何反驳或异议。
四周沉静了三秒钟后,他再度开口。
“我想既然你对男人的魅功如此了得,那些想将你改变成窈窕淑女的课程对你来说根本是多此一举,所以省去前半个月的训练过程,我们明天直接照计划做,首先我要你到‘四方牛排’去吃牛排,想办法让谷优——暗地里我会告诉你是哪一个,注意到你、对你留下特别印象,然后第二天再去,并在这个月内让他对你感兴趣至提出约会的邀请,这样我们的目的就算达到了,而只要我所要的效果一达到,马上银货两讫,从此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过我的阳关道,谁也不必理谁。”他说得慢条斯理。
“当然,你早一天完成我们的计划就能早一天拿到你应有的报酬,倘若你有办法在明天就让谷优倾心于你,对你提出约会的邀请,甚至于让他露出像今天乔治脸上那饥不择食的丑样也行,只要你有办法。”他顿一顿,看着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怒意,“不过别说我没给你警告,谷优最讨厌不知羞耻的女人,尤其是那种才刚认识不久就对他投怀送抱,一副饥渴难耐,恨不得人家立刻扒光她身上衣服带上床翻云覆雨的女人,我想这一点应该是你最需要注意的。”
他指桑骂槐地说,其目的除了不能忘怀她今晚对乔治过分亲热的举止,而想借机发泄心中那股始终散不去的莫名忿怒外,也是为了想激怒她让她有所反应,因为她今晚实在安静得太过分,只是他没想到地上的她竟如此沉得住气,连他骂她是不知羞耻的女人,她竟然还可以 不发一言的对他不理不睬。
絥炽的眼睛一瞬间危险地眯紧了起来,但接下来所发出的声音却比之前更平静轻盈。
“另外有一件事我要事先和你说明清楚,免得你到时候怪我不守信用。”他说,“如果你在这个月内无法达成我要的效果,就是让谷优喜欢上你的话,那么那间月租一万五的套房两年的房租请你自行解决,我不会帮你付。”
他以为这样说,她至少也该会有所反应,但她依然如死了般的卧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张皊蠧,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他眉头轻蹙的放下抱胸的双手,缓缓地走到她身边,不知怎么的,他开始感到不对劲。
“张皊蠧?”
随着他的叫声一簇火焰平空出现在张皊蠧身体上方飘浮着 ,照亮原本昏暗的四周,也将她那张苍白若纸、血泪交织,从粗鲁地被他丢进车中就因受不了痛楚而昏迷的脸庞印入他眼中。
絥炽惊惶失色的瞠大双眼,蹲下身去。他伸出微微发颤的手不由自主地轻触她唇边怵目惊心的红——未干的血与泪,并稍微用力地拨开她紧闭的下唇,只见那上头尽是一片、紫一片的伤口,而她的牙齿缝间甚至还留着鲜红的血迹……
“老天!”他闭上眼睛沙哑的低喃出声。怎么会这样?是他伤害了她吗?
他拼命地回想从自己将她拉出餐厅到这里的一切经过,除了将她推入车座时可能会伤害她之外,他想不透她怎会受伤,尤其还是到昏迷不醒的地步。小心翼翼地将她从头到脚检视了一下,他却被她肿得比山东馒头还大的脚踝吓了一大跳。
“我的天,这是什么时候……”他的脑中闪过她在餐厅中跌跤的画面,入座后她的静默, 以及紧蹙的眉头……
该死的!他竟然没注意到她的不适,而她竟然倔强到半句话也不吭,还答应乔治的邀舞……哦,该死的!他还粗鲁地将她拖拽这么一大段路,难怪她会……妈的!
怒不可遏却轻柔地将她抱入车内,絥炽开车直奔医院,他决定要等她醒来